楊軒揮手示意眾人道,“這件事與你們無關,都下去吧!”好端端的孟小王爺淪落到給人當護衛,當初那個悶葫蘆倒是長進了不少。我倒是要親眼看看這人的糗樣,孟護衛一夜勤謹當值,本少寨主理應親自前去慰問。
想到這里,楊軒起身興致勃勃的就要出門湊熱鬧。
卻在這時楊艷、楊丹兩姐妹推門走了進來,看神情好似有些不悅。
“昨夜的事情是你們不對在先,柳護衛可是孟小王爺的親信,你們對她不利便是對孟小王爺不敬!”
楊軒話說完,等了一刻卻聽到不妹妹反駁。尤其是楊艷,她從不肯受半點委屈。這兩年年紀大了,可性子也越來越壞,難得的竟然低著頭一聲不吭。
“怎么了,被爹罵了?”楊軒突然有些不忍,都是自己的妹妹,說一下就夠了。
楊丹這才道:“爹怎會知道昨夜的事情,是我們知道錯了,特意前來找兄長商量解決辦法。”
楊軒意外的看向兩位妹妹,孟知寒昨夜守門的事情她們也知道了?
“或許是柳護衛這些日子太過辛苦,孟小王爺只是想讓她好好睡上一覺,算不得什么。”
“不止是這些!”楊丹與楊艷互視一眼,領著兄長便出了門。
晨曦微熹,天邊的一縷魚肚皮剛剛泛起,山寨中的隊伍也才剛剛開始準備。
楊軒步出房間沒走多遠便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自遠而近緩緩而來,一如當年的孤寂與清冷。
“孟兄!”
孟知寒手中提著食盒,冷眼掃了一下楊氏兄妹,隨即冷漠的擦身而過。
“柳護衛若是還有什么需要盡管告訴我,我讓他們盡快準備!”
楊丹上前拉住兄長擔憂道:“孟小王爺是不是還在生我們的氣啊?”
楊艷也覺得自己把事情弄糟了,以目前這種情形怕是真的得罪了孟知寒。
“你們也看到了,敢對孟小王爺的人下黑手,一個個膽子都不小啊?”楊軒指著楊丹、楊艷教訓道。
楊艷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兄長,“我們雖然動了手卻沒撈到半點便宜,倒是某人動了歪心思,害得人家又是守門又是送早膳的。”
“就是,此次前去月彎州你可得當心點,別事情沒辦成被人打斷了腿!”楊丹順著打趣兄長。
楊軒環抱手臂怒視著兩個妹妹,合著鬧了半天,她們倒笑話起自己來。
“兩個白眼狼!”氣沖沖離去。
“大姐,是我們誤會她了,該不該找個機會道歉啊?”
“等到她真的做了十王府的小王妃,我們再負荊請罪也不遲!”楊艷面上一絲冷笑。男人的這種小把戲也就騙騙傻女人,柳依依挺聰明的一個人,沒想到竟然會信這套。
柳依依早已經梳洗完畢端坐桌前,就看某人什么時候開門。正等的不耐煩,門“吱呀”一聲開了。
“孟知寒,你夠了沒有?”柳依依跳起來便想往外沖。
忽而定睛看到他手中的食盒,摸著肚子笑嘻嘻道:“你知道我餓了啊?”
孟知寒回以一個怨懟的眼神,拉著小手牽回桌前。這才打開食盒,竟是藕粉糕等幾樣柳依依最愛的點心。
酣睡起來便有好吃的,恐怕任何一個人都要倍感幸福。
柳依依捏起一塊糕點放進嘴里,身子卻繞過孟知寒坐到了對面。
邊吃邊道:“放心吧,我柳依依做事向來是有原則的,答應你的事情一定不會反悔。”
“年紀小會不會記性不好?”孟知寒熟視無睹,靜靜的坐下。
“不會不會,吃了這頓我就長大了,記性好著呢!”
果然吃人家的嘴軟,孟知寒看著她一副沒出息的樣子,不由又愛又恨。
“依依,此番你前往月彎州營救余廉一定要多加小心,以自身安危為重。“孟知寒伸大手握小手于掌心,滿心都是擔憂。
柳依依咽下口中的糕點,見孟知寒一副依依惜別的神情,也隨著生出些許情愫。
“放心吧,我可是見過世面的保全鏢局二把手。再說你孟小王爺縱然以后妻妾成群,可是我柳依依卻是獨一無二的。”柳依依眉飛色舞說道。那神情眉眼在多年以后,每當孟知寒回想起來總會格外的欣慰。
但是柳依依卻不知道自己的一句玩笑話幾乎要了孟知寒的命,也正是因為這句話,孟知寒越發明白了自己的心。
“我在月明州等著你!”
“不見不散!”
二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楊軒及妹妹們已經等了一刻,楊氏安排的五千人馬化妝成各種身份,且待孟小王爺前來便出發。
“楊老寨主!”
“孟小王爺,昨夜不敢過多叨擾,待得你載譽而歸必得留在我寨中痛飲三日!”
“多謝,小王一定不負所望!”
拱手告辭,翻身上馬,挺拔堅毅的身姿讓楊氏眾人皆刮目相看。
柳依依看著人馬走遠了,這才收回眼神,心中越發的落寞。
平日和他在一起打打鬧鬧,確切的說是被他欺負,覺得能離他遠遠的才好。
可是這會子兩人分開卻覺得有些難受,難不成自己有受虐的傾向?
自我鄙夷的搖了搖頭,拉過馬來就要立刻上路。
“孟兄從不曾對人如此上心!”楊軒話中有話意味深長道。
“你不是第一個說這話的人。”柳依依并不意外道。
過了一刻方才問道:“你不是孟知寒的知己好友,他難道對你也不上心?”
“他那個人自來冷冷冰冰的,就是老王爺也沒得過他幾個笑臉兒。”
“你認識他時還是幼童,怎知他現在是什么樣子?”
“他若不是一直死性難改,孟老王爺怎會容許你住在王府數月,又怎能容許他親自端湯送藥?”
“這些你都知道?”
“這樣大的事情,我這個至交好友自然知道。”
涼風輕撫,吹得人一掃所有的煩惱,遠方的朝陽冉冉升起。
柳依依便不再說話,輕飄飄掃了一眼對方,策馬揚鞭飛奔離去。
楊軒卻納了悶,自己說了半天,合著這丫頭全沒聽進去。孟知寒啊孟知寒,枉費你一片癡情,可惜人家不領情啊。
轉念又思忖了一刻,總覺得柳依依心中設了一道防線。她這樣聰慧機智的女子該明白的地方自然都明白,可是她若是不肯打開心結,憑誰做出什么來都無濟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