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鶴道長對上僵尸雖然白送,但會的各種偏門術法卻不在少數,千奇百怪,什么樣的都有。
黃符疊成的紙鶴飛舞,循著尸氣,在雜草遮掩的荒洞外盤旋。
或許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千鶴道長有些緊張,又確認四周沒有人,才拔劍走了進去。
裴歌靜靜守在外面。
沒等多久,千鶴道長就沖出洞外,道袍破破爛爛,像被野獸爪子抓過,還殘留著血跡。
“真是晦氣,居然撞上兩只畜生交配。”
一陣罵罵咧咧,聽得身后又有獸吼聲傳來,千鶴道長忙離開這里。
有趣。
裴歌收回目光,水寒劍揮過,吐著信子的毒蛇被瞬間冰封,輕輕一敲,攔腰斷為數截。
他又跟了上去。
走走停停,一路上進了不少山洞,不是野狼就是山虎,甚至還捅了馬蜂窩。
裴歌不禁感嘆,千鶴道長除了戰五渣,這運氣也渣得不行啊。
眼看著時近正午,才終于在山陰之地找到了兩具野尸。
這兩人應該是采藥的山民,旁邊泥地里倒著藥簍,身上一些腐爛的地方已經有肥嫩的蟲子爬出。
千鶴道長只是看了一眼,就將其pass掉。
尸體腐爛得太多了。
因要事在身,除掉這倆野尸也太費功夫,千鶴道長只是看了一眼被擋在陽光外的野尸,就轉身離去了。
這倒是便宜了裴歌。
沖上前去,一劍一個,將野尸結果,想了想后,又將其拖到草叢中略作掩埋。
這兩具野尸雖然賣相不行,但一個20的積分還是讓裴歌大呼過癮。
或許是因為深山中陰氣充裕的緣故,這一路上碰到已變成僵尸的尸體竟有五六只,甚至還有一具獸尸。
除去千鶴道長拿劍捅了一具缺胳膊少腿的外,其余的都便宜了裴歌。
眼看著夕陽西下,千鶴道長才踏上回程。
裴歌也緊隨在后。
這一趟雖然沒有遇上大家伙,但七具野尸帶來的140積分,也足夠他笑上一天了。
就在裴歌想著,明天要不要再跟著千鶴道長打打秋風時,文才拉著他的胳膊,來到外面的林子里。
“神神秘秘的,什么事?”裴歌跳到樹干上坐著。
文才有些猶豫,但在裴歌“危險”的目光下,還是老實問起。
“還記得那個叫烏侍郎的不?”
“就那位公公么。”裴歌點頭。
“你知道我看到他在干什么嗎?”文才的神情有些詭異。
做什么?裴歌眉頭挑了挑。
“那家伙扒開義莊里的棺材,手在里面一個勁兒地亂摸。”文才右手虛抓,晃了晃,說出了個大新聞。
瓦特?
裴歌驚住了。
沒想到這烏公公還好這口。
不過......
想到昨夜不小心聽到的對話,他倒是有些明白過來。
這家伙該不會是要偷義莊里的行尸當僵尸用吧?
疑問一起,就再難以抹去。
說不定還真是這樣。
反正只要尸體不腐爛,稍稍動些手腳,瞞過普通人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你給師父說了沒?”
“沒呢。畢竟那太監是跟著千鶴師叔來的,我去告訴師父,豈不是說他師弟有問題?到時候哪怕真出了事,師父也會拿我們撒氣。”文才對于人情世故倒極為清楚。
“你說得對。”裴歌點頭:“這種事情,一定要抓個現行才能說清。”
“這樣,咱們今晚......”
一陣竊竊私語,文才不時點頭。
......
“師父,我和小裴待會去鎮上聽戲,今晚就不回來了。”文才一邊收拾桌子,一邊說著。
九叔抬了抬眼皮,看向裴歌。
“怎么?手里有了兩錢,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是吧?”
“師父你可想多了,我從鄉下出來這么久,總得讓我去鎮上看看熱鬧、見見世面吧。”裴歌連忙解釋。
九叔冷哼一聲:“想去就去吧,我又沒綁著你。”
文才給裴歌使了個顏色,笑了笑。
聽到兩人對話的千鶴道長師徒不自覺露出和善笑意,烏侍郎更是笑出聲來。
他們久居京城,什么樣的沒見過。
而九叔的這徒弟去趟鎮上就算見過世面,真不愧是從鄉下來的。
裴歌自慚地笑了笑,和文才離開。
烏侍郎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給了千鶴道長一個眼色。
千鶴道長眉頭皺了皺,但還是微微點頭。
九叔磕了磕煙桿,把煙灰倒了出來,突然說道:
“對了,上次去保和村幫人除了麻煩,今晚村長要請吃席,你們要不要一起去?”
“哎呀,既是要請九叔,九叔自去就好,我們跟著湊什么熱鬧。”烏侍郎眼中閃過喜色,掐著手帕笑說。
“師兄作為主人離開,我們這些做客的倒是不好停留。這樣吧,我們也去鎮上將就一晚,東西就放在這里。”千鶴道長的話讓烏侍郎神色一僵。
但緊接著,就明白了千鶴道長的意思。
“身為師兄弟,你這又是說的哪里話。再說了,區區一座義莊,連個值錢的東西都沒有,也就幾具死尸罷了。總不會有人來偷尸吧!”九叔擺擺手,說了個不算冷的笑話。
烏侍郎擠出笑容:“九叔說的是。”
交待幾句,九叔揣著煙袋子離開了,偌大個義莊就再剩千鶴道長一行。
“千鶴,還不動手嗎?我可看過,后面的棺材里有幾具尸體與王爺的尸體差不離的。”烏侍郎出言提醒,告知了自己的成果。
千鶴道長嘆息一聲:“也罷,事有緩急,為了完成皇上交代,只能這么做了。等下次見到師兄,再向他賠罪。”
“快,你們幾個快去動手。”烏侍郎指揮著剔牙的侍衛。
“別著急,等夜深了再說。”千鶴道長揮手制止了幾人的動作。
一直等到深夜。
九叔師徒仍是沒有回來,千鶴道長一行才放心地來到后院動手。
而他們誰也沒有發現,不知何時,院墻上冒出兩個頭來。
“怎么樣,我說的是真的吧。”文才看著行尸已經被裝入銅棺,戳了戳裴歌。
裴歌沒有說話。
“我們要不要告訴師父?”文才接著問。
裴歌想了想:“還是算了,這些尸體放在這里也是無人認領,能被他們厚禮安葬,也算是享受福報了。”
畢竟,這禍還是他惹出來的。
文才點了點頭,兩人重新縮了回去。
兩人沒有發現的是,在身后林子里,一道身影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