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殿下今天練劍嗎11
楚七手握成拳放在嘴邊咳了咳,“王妃。”
劉老先生抬起眼皮看了看眼前的女娃,那副弱柳扶風的樣子,看起來不比里面的人好多少。
姜嬈不知道她在別人眼里的形象,是這樣的病弱。
她蓮步急促,像一陣風飄到了劉老先生面前。
“先生,要怎么做,麻煩您告訴小女。”
楚七想要出聲拒絕,但想了想自家主子自從這位來了之后的異常行為,還是退在一旁,沒有吭聲。
他并不知道,姜嬈私下和太子見過面,也就少了那一絲防備。
他偏過頭問下人:“沈公子呢?還未回來?”
沈落一走就已經好幾日,毫無音訊讓人不禁有些疑惑。
下人低垂著頭,“還未。”
楚七想要去看看,但望了眼已經和劉老先生交流好,準備進去的人,還是選擇了守在門口。
姜嬈一進門,轉頭就看見楚七沉著臉站在門口。
姜嬈看了看他。
“劉老先生說要關門,怕你家殿下又受了風寒。你是要進來還是在外面?”
“在外面。”楚七說。
姜嬈點點頭,輕手輕腳關上了門,怕吵著里面休息的人。
屋里很干凈,以前沒有注意,姜嬈卻發現這人的房間東西少的可憐,就像一間外面住的客棧,似乎除了一些生活用品,在沒有多余的東西,冷清的一點都不像家。
姜嬈撫開搭攏在臥室門口的輕紗,緩步走向了床側。
床上的男人似乎消瘦了不少,皮膚更加雪白,卻接近病態,他的眉頭即使在昏厥之中,也皺著。
姜嬈坐在床側,冰涼的指尖按在了他的眉心,輕輕揉了揉,指尖的溫度有些燙手。
“老苦瓜。”
床上的人沒有回應,那雙耳朵也沒有變紅的征兆。
姜嬈有些心不在焉,扯過一旁端來的水盆,將落在一旁的毛巾放進去洗了洗。
擰干水,冰涼的觸感置在江玉辰頭上時,她感受到他身體顫了顫,隨機眉頭終于舒服的舒展開了。
姜嬈就蹲在地上,趴在床邊,像一只安靜的狗狗,看著他靜靜發呆,偶爾給他換換毛巾。
她其實也不會照顧人,因為她從來沒有被細心照顧過。
蹲累了,就坐在床邊靠著床頭,看著床上毫無生氣的人,無聊的伸出一根手指戳他的臉。
那臉硬邦邦的,沒有什么手感,于是她的手指就開始照著他的五官描摹。
在他的眉毛上淺淺的畫,像用一根眉筆替他描眉一樣,然后是挺翹的鼻峰,蓋在紗布下的雙眼,最后是那張淺薄的唇......
姜嬈指尖停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半闔的眼里有一點點波動。
突然,江玉辰的頭不安地動了動,眉頭又皺起,嘴唇微張像是說了什么。
姜嬈的指尖碰到一片濕潤,她猛地抽回了手。
江玉辰還在呢喃。
“你說什么?”她低下頭去聽。
“母......妃.......”江玉辰聲音十分微弱。
姜嬈皺了皺眉,他的母妃應該就是安貴妃了。
傳聞安嬪因為陷害皇后的皇子,而被剔甲、撥斷手筋,最后吊死在冷宮的橫梁上,死狀十分慘烈。
當時江玉辰五歲。
雖不知傳聞是否是真,但安嬪最后香消玉損已是事實。
而當時的六皇子江玉辰發生了什么,也無從知曉,但沒了母妃的庇護,在后宮這種吃人骨頭的地方,也一定是生活的十分艱難了。
姜嬈思及此,不知說什么安慰的話,她笨拙的想了想,從茶桌上端來一杯清水。
劉先生說,不可飲茶。
白釉瓷的杯口抵在他的唇側,水卻從一旁溢了出來。
姜嬈擦了擦,用手撐開他的嘴,猛地將水灌進去,然后快速地抵住他的下顎往上抬了抬。
面前的人發出了溺水一般的聲音,然后猛烈的咳嗽起來。
姜嬈緊張壞了,小手放在他胸脯上拍了拍,一邊不贊同地道:“再渴也不能喝這么急啊。”
麻吉捋了一把臉,默默心疼江玉辰。
你這是要暗搓搓地殺了他吧。
姜嬈無奈極了,“你等等,我再給你倒一杯。”
江玉辰卻抓住了她的手,姜嬈瞪大眼睛轉過頭去,卻看他并沒蘇醒的征兆。
姜嬈看看手里的杯子,又看看那只手,還是將杯子放在一旁,又在床沿坐下了。
他手心的溫度還是燙的驚人。
姜嬈長睫低垂,看著那只手,輕輕掰開,又拿過濕布擦干凈,拽住他的袖子,將他的手重新扣在她的手腕上。
不過,他手心多了一塊衣布。
姜嬈發現,他好像不太喜歡直接碰觸別人,這樣的話,興許會舒適一些的。
面前的人不知做了什么夢,面色越發蒼白,光潔的額頭冷汗連連。
姜嬈又擦了擦,指尖伸進衣襟一抹,全然汗濕了一片。
她也學著那人蹙了蹙眉,然后掀開被子,解了里衣一旁的細帶,打算按著劉老先生說的替他擦汗。
她第一次見男人的身體,驚訝居然有人的身體居然可以如此白皙,那腹肌的線條若隱若現,高燒讓他的身體透著紅,腰側的傷被布片纏著,此時卻溢出了一點點暗紅的血。
姜嬈搓了搓鼻子,覺得有一點癢。
然后剪開布片,打算替他換藥。
看到那片血淋淋的傷口時,姜嬈的指尖覺得十分的疼。
她小心翼翼地沾了沾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