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剛亮,白鴉三人就被宮夕天拉到余燼城的后山開始訓練。
在高涯書院,大部分學生都是自幼習武學文,每個學生家中都有自己的傳承。
天邊家傳槍法,一桿長槍揮舞起來得心應手。
“槍,以腰帶肩,肩動雙臂,槍圓成輪,槍線破軍。”宮夕天一字一頓的說著自己對槍的見解,天邊則在指導下一遍又一遍的修正槍法:“天字槍,在余燼城傳承百年,你們祖上也是有名的高手,但你們天字槍要訣在一個‘藏,’天字槍不同于其它槍法,不求勇進,招招環(huán)扣,藏勢于身,待時而動。”
說罷,宮夕天轉向星遇:“星遇家傳符師,星家符箓,百年前名滿河圖,畫符之道,在于自身靈氣的注入,多了符會崩壞,少了沒有威力。”
星遇微微點頭,宮夕天說的正是畫符的入門和核心。
接著,宮夕天在星遇的手腕上綁上一塊兒石頭,提起手腕握筆畫符讓石頭懸空,同時控制靈氣對于符的注入。
另一邊,宮夕天讓天邊持槍而立,面對一塊巨石,用自己的力量把槍刺進巨石但要巨石不崩,槍身不裂。
天邊有些絕望的望著堅硬的巨石,以鐵槍頭,木槍桿去刺石頭,還得不崩不裂,簡直難如登天。
“老師,那我呢?”白鴉終于忍不住了,迫不及待的詢問自己的訓練方法。
“打坐。”宮夕天說著帶領白鴉來到山崖之上,讓他面對瀑布開始打坐,沒有提為什么打坐,沒有說打坐到什么時候,自顧轉身離開。
白鴉望著宮夕天離去的背影,轉身一言不發(fā)開始閉上眼打坐冥想。
宮夕天則搬來竹椅,搖著蒲扇躺在竹椅上悠閑的看書。
“老師,為什么要白鴉只是坐著就行?”星遇艱難的提著石頭書寫還要保持靈力的均衡,已經失敗了許多符箓放置一旁。
宮夕天斜眼看了星遇一眼,慵懶的回答:“白鴉和你們不一樣,不是余燼城的人,以往履歷在學校檔案室根本沒有,屬于校長特批入學,但我能感受到他身體里有一股讓人忌憚的力量,他卻無法很好的控制,他現在需要做的就是想辦法去一點點感受并掌握這股力量。”
高崖之上,白鴉緊閉的眼皮下,眼球飛速轉動。
從來到這個世界開始,白鴉就一直在奔波和疲于各種事物,回過神來,自己成為了洛神,進入了高崖學院,一直被一股無形力量推著走卻沒有靜下來仔細去消化理解自己短時間收獲的一切。
“風聲,風聲,鳥鳴,海浪聲,落葉,天空,水滴......”白鴉閉著眼,腦海中卻開始構造自己熟悉的環(huán)境,作為一個催眠師,冥想和自我催眠后的狀態(tài)非常相似,而白鴉則很容易就能進入這樣的狀態(tài)。
很快,白鴉感覺自己進入了一個微妙的世界,睜開眼,自己果然又來到了洛神島。
白鴉繞著島尋找了一圈,一切那么的熟悉,卻唯獨沒有魏書衍的身影。
海風吹拂白鴉的頭發(fā),一身麻衣,光腳踩在冰涼的石頭上寒冷刺骨。
路過一個小水坑的時候,白鴉無意中瞥了一眼,卻像發(fā)現了鬼一般跑過去,趴在地上死死盯著水坑里自己的倒影。
長長的白發(fā),清秀如女子般的臉龐,粗布麻衣,水里的倒影分明是魏書衍。
白鴉不可思議的摸了摸自己的臉,一個身影卻漸漸朝自己靠近。
“洛神大人。”來者拱手作揖,卻是白鴉自己。
白鴉不可思議的看著來者,仿佛在看著自己一眼。
“洛神大人,洛神大人,洛神大人。”兩個,三個,四個,漸漸地,無數的白鴉出現在周圍。
白鴉瘋狂的揪著自己的頭發(fā),不是黑色,是一縷縷長長的白發(fā),他驚恐的環(huán)顧四周,心中充滿了一種莫名的恐懼。
“洛神大人,你還記得抵御劍仙大陣的事情嗎?”一個白鴉出列,低聲卻有力的詢問。
被圍在中間的白鴉剛想反駁,卻發(fā)現,自己關于劍仙大陣的記憶在慢慢消失,他張了張嘴卻想不起來怎么回答。
“洛神大人,你不是想要變成魏書衍嗎?”另一個白鴉出列。
頃刻間,無數記憶涌上腦海,白鴉的記憶回到酒樓里,自我催眠進入洛神島后,當時是如何跟隨魏書衍學習如何動用洛神之力,一切記憶都清晰的重新印刻在腦海。
“醫(yī)生,你已經有了神的力量,差的是心境和技巧,這絕非一日之功。”當初自我催眠后見到的魏書衍負手提著木枝凝神盯著白鴉。
“余燼城無數的百姓等我去救,等不了太久,和你相處了不少時日,雖然沒有領悟你說的洛神境,但我可以通過你的說話方式,思想,處事,動作,細節(jié)......來把我塑造成你,從而領悟你的境界,這樣我就是洛神,洛神就是我。”白鴉語氣平淡,卻透露出一絲決絕。
“這樣的后果很嚴重,很可能你不再是白鴉,而變成魏書衍,你會變得迷茫,而且你的身體沒有經過打磨,強行調用洛神力量,會傷及根本。”
“我只需要一個時辰就夠。”白鴉伸出一根手指。
記憶再次回溯,白鴉宛如溺水的求生者跌坐在地上瘋狂喘氣,自己變回了原來的樣子,周圍的白鴉也都消失不見。
“我是白鴉,不是魏書衍。”白鴉咬著牙狠狠的說道,話音未落,一道光芒從天而降,籠罩著白鴉,一股暖流涌滿全身,暖洋洋的感覺溫暖了白鴉的四肢。
等現實中的白鴉緩緩睜開眼睛,天空中已經是明月高懸,天邊和星遇、宮夕天竟在山崖下用樹枝烤起了燒雞。
白鴉站起身,衣服早已被汗水浸濕,夜風吹過,一陣涼意讓白鴉無比清醒,剛才的一切都仿佛夢境。
“白鴉,趕快來啊,正好趕上。”天邊歡快的揮著手。
天邊不停的煽火,臉上已經被熏的一層黑。
宮夕天瞇著眼望著高崖上的白鴉,在月光下,微微泛著光:“看來是有所突破。”

支頤心
這一章不知道寫的會不會有點難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