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世聽完白鴉的解釋哈哈大笑,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龍虎山上下已經把二人當做自家人看待。
濟世也不多做追究,只是滿意的看著白鴉露出微笑。
另一邊,寅生在擊退一批又一批的敵人后,氣息出現了紊亂,對方似乎并不打算給他調整的機會,只要寅生出現一點重新運氣的機會,馬上一擁而上。
憑借一口氣支撐到現在,寅生身上也挨了幾刀,他們從寅府打到城東,一名修士瞅準機會,從一旁閃出一掌打在寅生后背。
隨著一口瘀血噴出,寅生回身一腳踢開偷襲的修士,身體借力彈開,緊靠城墻捂著血流不止的傷口盯著眼前的敵人慢慢逼近。
寅生想要再聚集劍氣環繞周身,掐訣運氣卻發現已然力竭。
“各位師兄弟,這小子已經脫力了,快趁這個機會結果了他為死去的同門報仇?!鳖I頭的修士一聲大喝,眾人爆發出憤怒的吼聲,畢竟在圍剿寅生的過程中陸續死去十幾個同門。
寅生看著一擁而上的眾人,心中嘆了一口氣,此刻沒有絕望憤怒和不甘,反而是一陣陣擔憂,寅生此刻還在擔心張氏和寅嘉依的安危。
茍家修士的劍攜帶濃烈殺意而來,卻在距離寅生眉心還有一寸處開始崩裂分解,再不能前進一毫。
正當所有人內心驚駭之時,寅生后背的城墻坍塌出一扇門的空間。
待塵土散去,一個嬌小的身影從廢墟中緩步踏出。
“螻蟻,面對汝之皇帝,還不下跪!”身影只一句話,眾人雖然極力支撐,但陸續都紛紛顫抖著跪在地上,頭緊緊挨著地面,仿佛士兵面見帝王,戰戰兢兢又心懷敬畏。
寅生努力抬起頭想要看清楚帝王的模樣,卻看到了那張令他感到不可思議的臉。
“依依?”寅生低聲輕呼,而此刻身軀被娥行占據的寅嘉依只瞥了他一眼,并沒有多做停留,漫步與眾人擦肩而過。
而寅生剛才與娥行對視的一瞬間,凝視她金黃色如萬花筒般轉動的瞳孔,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娥行走出不遠,仿佛自言自語低聲道:“隨了小丫頭的愿望,你們都得死。”
“遵旨!”茍家一眾修士齊聲領命,橫劍在頸,不帶絲毫猶豫的劃過,一具具身軀變成了冰冷的尸體保持跪坐的姿勢握劍低頭死去。
而這個命令顯然并不涉及寅生,但此刻額頭緊緊抵著地面的寅生豆大的汗珠不停往下落,待娥行走遠,才感到威壓漸漸消失,身體癱軟在地大口喘著粗氣。
無論剛才究竟發生了什么,但寅生肯定,剛才的寅嘉依不是自己的妹妹,她仿佛被一股龐大的力量附體,如帝王降臨人間,巡視自己的土地并下達一個又一個死亡的指令。
寅生強撐著想要站起身,撿起長劍做手杖,一步步朝著娥行離去的方向挪動。
而此時余燼城上空,伊鶴周身已經有五六個血洞,面對詭異的銀針,伊鶴只能一面用劍氣包裹自身一面護衛自己的要害部位。
而反觀茍家這邊,一副游刃有余的樣子,在大長老的指點下,一根根銀針被四長老拋出,精通暗殺的四長老,手中銀針不僅穿透力強,飛行迅速,而且四長老可以自由控制拋出的銀針,使它們在空中閃轉騰挪,避開伊鶴的防御瞅準空隙攻擊。
而伊鶴為數不多可以反攻的劍氣也被隨后趕到的三長老一一化解。
茍家三長老是一個憨態可掬的胖子,一副身軀經過秘術錘煉可以吸收敵人任何攻擊并一一化解。
伊鶴的劍氣打在三長老身上只在肥胖的身軀上蕩開一陣漣漪便不再有回應。
而伊鶴只要有近身的打算,護衛在幾位長老兩側的茍家子弟時刻準備一擁而上。
此刻的伊鶴感覺像被鬣狗圍困的水牛,任自己左突右撞,鬣狗們只是遠遠的把自己圍在中間,還不時瞅準自己放松的空隙上來咬上一口就跑。
鬣狗們在等,等水牛精疲力竭的時候,同時也迫使獵物保持高度警惕,這樣消耗精力和體力最快。
經過了接近一個時辰的折磨,伊鶴已經感到精疲力竭,茍將行望著漸漸失去反抗能力的伊鶴,心中并沒有放松下來。
腳下余燼城的嘈雜聲越來越小,茍將行心中有種不詳的預感,沖身旁的四長老使了個眼色,四長老立馬心領神會,雙手拍在一起,空中的銀針極速調轉方向,齊齊朝向伊鶴,下一擊將會是鬣狗擊殺水牛的致命一擊。
伊鶴望著周圍的銀針和前方隨時準備出手將自己大卸八塊的茍家修士心中暗嘆一口氣,心想不知道白鴉在龍虎山過得怎么樣,本想冬去春來,伊鶴命余燼城最好的裁縫為白鴉縫制了一件黑色龍袍。
當年的魏書衍不愿穿上這龍袍,伊鶴希望白鴉能夠成為余燼城一方的皇帝,現在看來,伊鶴覺得自己是等不到這一天的到來了。
“洛神大人,老夫先走一步?!币龙Q平靜的低眉輕聲道,散開的灰白色長發凌亂的遮住臉龐,血絲順著嘴角落下滴在學院的長袍上。
所有的銀針發出陣陣轟鳴,隨著四長老一聲大喝,四面八方的銀針如同漩渦將伊鶴包圍其中,快速攻向伊鶴。
伊鶴仰頭閉上了雙眼,等待迎接死亡的一刻,正當所有人茍家子弟覺得勝券在握之時,一聲鶴唳穿透云霄。
大長老抬頭望去,只見高高云層之中,似乎有飛禽掠過。
緊接著一道粗壯的光柱自上而下墜落將伊鶴包裹其中。
所有銀針擊打在光柱上紛紛彈開,一個身穿道袍的身影,手掐道印擋在伊鶴身前。
“我來晚了嗎?”身影氣喘吁吁的問道。
伊鶴愣了一下,看著眼前熟悉的背影默默笑了一聲回答道:“不,來的剛剛好?!?p> 大長老此刻心中不詳的預感更加強烈,作為茍家百年來唯一半只腳踏進過奇門遁甲世界的人,大長老對于自己的術式和演算感到無比驕傲和自信,特別是自己內心的預感,上次有如此預感還是茍家叛徒預謀作亂之時,而這次,眼前的年輕道人,竟讓自己感到,一絲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