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修養
當時,二連長帶領戰士們撤離后不久,就聽到激烈的槍聲,有心幫忙,可看看受傷的戰士,又摸摸空癟的子彈帶。既擔心齊沖不能阻敵,又擔心齊沖安危,只好先派一個腿腳麻利的戰士趕往營部報信。
“哈哈哈!咋樣?老胡!這地圖清晰不?詳細不?”齊大營長那個得意勁呦!昂著頭,要是下點雨,鼻孔都能接水了。
剛剛趕到,連口水都沒喝上的胡長栓胡團長就被齊峰拉到營部,向他炫耀!
其實胡團長昨天剛拿到一營送過來的山西地圖,一眼都沒瞅全,就被隨團里行動的旅長一把搶走,然后,老胡到現在都連個影子也沒見到!老胡那個氣呀!不像話,太欺負人了!當領導就可以這么任性嗎?
胡團長暗戳戳的腹誹旅長不講就!他也不敢說,怕旅長踹他。
這下齊大營長撞槍口上了,胡團長沒好氣的斜他一眼說道:“我怎么聽說你,”胡團長頓了頓,“還繳獲了一部電臺?”
“沒錯,現在在老林那保管著。”
“咋地?一切繳獲要歸公不知道啊!瘋子,我看你小子是想翻天吶!這我可得好好給你說道說道。”
“哼哼!胡大炮,少給我陰陽怪氣的。想要是吧?行!都給你。”齊峰得意的笑笑:“某人能不能留住就不知道了!”
這下胡團長臉更黑了。
這時一路快跑報信的戰士趕到營里,已經是累的話都說不出來!
齊峰聞訊,急得一拍桌子:“快集合部隊,能動的都去。”
“這個混小子,一眼看不到他就沒影了。膽大包天了?一個人和幾十個全副武裝的鬼子正面交火,這不是找死嘛!揚長避短不知道嗎?游擊戰術到哪去了?偏偏采取最不合適的戰術。”
“行了行了,冷靜點。現在你營里能有戰斗力的還有幾個?老馬!”
“到!”二營長馬玉英從院外跑進來。“團長,啥事?”
“你去集合你們二營一連的戰士跟老子一起去救人。我也去見識見識小鬼子有多厲害!告訴戰士們,我知道他們連續行軍很辛苦,可是我們的同志有危險,怎么辦?現在正是他們發揚我軍一不怕死二不怕苦優良傳統的時候!去吧!”
“是!”二營長敬禮答到。
“我和你們一塊去,這會你讓我呆在家里,還不如殺了我!”齊峰道。
眾人也不廢話,立即出發。這就是軍人雷厲風行的作風!
此時的齊沖剛挨了一頓炸,正琢磨著怎么報復鬼子呢?
增援部隊很快和二連長他們會合,然后急行軍,直奔交戰正酣的戰場。又行進了幾里,清晰的手榴彈爆炸聲傳來。
“快快快!前面正在戰斗!”
齊峰催促著,領先狂奔。
當他們趕到距離小山頭山腳時,又是一陣激烈的槍聲,然后,山頭上安靜了。
齊峰急得的眼珠都紅了,嗷嗷叫著往山上沖。齊沖昏迷前聽到的聲音就是他們。不過齊峰他們也被齊沖嚇了個半死。
剛把齊沖抱起來,就看見一顆呲呲作響的手雷。虧得反應快,一把抓住手雷扔出去幾十米,才沒被一顆手雷端了獨一團近半高層。
“事情經過就是這樣。”林教導員說道:“醫生說了,外傷都是小傷,主要是會有一段時間的身體無力,需要靜養一段時間。”
教導員拿出幾本書,“正好,趁這個機會好好看書。”
“好、好吧!”
就這樣齊沖過起悠哉悠哉的日子,如果沒有那幾本書就好了!齊沖唉聲嘆氣的夾著書,倚在山坡的石頭上曬著太陽。十月份的太陽已經退去了夏日的炎熱,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齊沖看著一隊隊的戰士在村子里進進出出,十分忙碌。不時有路過的戰士投來詫異的目光。
看個書也不能消停!齊沖悻悻的,走進山坡上的小樹林里。
緩緩的拉開拳架,腳下踩趟泥步,步分八方,圍著大樹轉著圈。手臂輕柔的擺動,手掌穿插劈扣、撩橫翻托,呼吸深沉悠長。
半晌后,齊沖神情平淡的手掌向前一插,在樹身輕輕一搓,一塊樹皮落下,順手一劃,樹身上一道深深的劃痕,這是暗勁的功夫。
等全身都能發出暗勁,就能達到一羽不能落的大宗師境界。現在的齊沖在危險感知的配合下,也算的上國術大宗師。緩緩收起拳架,一口白氣長長的吐出。
齊沖用力的攥緊拳頭,總算恢復了。暗戳戳忖道,通過近些時日的恢復性鍛煉,腦海中寄存的信息被完全消化,意識中的記憶和身體的不協調沒有了,各種格斗技能使用起來得心應手。
八卦掌可以說是各項格斗術乃至射擊的基礎,八卦掌精髓就是走轉,如今功夫已經上了身,行走坐臥都是練功,隨著功夫境界的提升,身體基本素質的提高,技能威力會更大。
有一下沒一下的翻著書,太陽緩緩落下,樹影越拉越長,陽光變得昏黃,天色漸漸暗下來。當一輪血色殘陽被高高山峰遮擋住時,四周光線瞬間變得昏暗。
齊沖把書塞進挎包,返回村里。剛到把書放在炕頭,就被齊峰叫住。把一碗小米粥,兩個玉米面窩頭一碟咸菜放在齊沖面前的炕桌上,又從兜里掏出兩個雞蛋。
“哪來的雞蛋?”
要知道,在老百姓眼里老母雞下得可都是金蛋,家里的針頭線腦,油鹽醬醋,還有來年的小雞崽都在這里了。金貴得很!
“那是用老子攢了兩年的大洋換的,還有你喝的雞湯,花了老子一塊大洋。”
“謝謝峰叔!”
“哼,你能少惹點禍,就算謝我了。趕緊吃飯,還有事給你說。”
齊沖吃過飯,盤腿坐在桌前,等齊峰吩咐。齊峰看看齊沖,從兜里掏出煙袋,卷了一只煙,就著油燈點著。齊沖想伸手,被瞪了一眼:“自己卷去。”
齊峰吸著煙,躊躇一會道:“沖啊!下回可不能再這么冒失啦,叔都快給你嚇死了!這次是你運氣好,可下次呢?下下次呢?那個地方,這幾天執行任務時,我抽空去看了一下。”
抽了口煙。“你等于是在方圓不足千米的地方和鬼子繞了一個圈。雖然這幾天我沒有問你當時的情況,但是,根據現場留下的痕跡判斷,你至少犯了三個致命失誤。第一、你在第一處阻擊點,在沒有完整工事掩護的情況下反復射擊。最不該的是這種錯誤竟然犯了兩次!這一點在任何戰斗中都是不允許的。
不要以為有林木掩護,其實在炮擊時,在樹林里比在開闊地帶更危險,想想身上插滿樹枝是什么感覺?”
齊峰猛吸兩口,聲音低沉:“我見過那種情況!第二、對戰斗的后續發展,鬼子有可能采取的行動估計不足!不知道觀察整個戰場。”齊峰冷哼一聲。
“哼!第三、炸掉鬼子火力是對的,它對你的威脅最大,除非你撤出戰斗,否則它就是第一個清除的目標!值得表揚。
可恰恰最致命的危險也是出現在這里!看得出來,你行動是有計劃的,然而這個計劃是極度危險的,你是用生命在賭!僥幸的是:你賭贏了!
此時正確的做法是:立即撤退,繼續扯著鬼子,然后以你的槍法,很容易消滅他們。再回過頭來消滅火力點處剩余的鬼子及鬼子傷員。”
齊沖被說的滿頭大汗,抽著煙不說話。
“咱們接著說鬼子的失誤。一、輕敵冒進,這個失誤貫穿整個戰斗過程,你應該有體會。
二、古人都知道:逢林莫入!為啥?因為樹林中環境復雜,易中埋伏,因此敵情不明不能冒進。山地、叢林、巷戰都應該遵循這個原則。
三、指揮官頭腦沖動,不冷靜!在你攻擊火力點之前,任何時候撤退,甚至以退為進,那么結果絕不會像現在這樣!這就是我說你運氣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