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力求任何事情的完美,這絕對是我做過最錯誤的選擇。”
這座巨大無比的地下城,卻從未出現過熱鬧,相反,孤獨和死寂充斥著每一個角落,蔓延至每個人的心頭。
搖曳燈光之下,黃發少女與黑袍男子踱步著。
他們的眼神中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堅毅,他們不屬于這。這股目光越過無盡的商旅,投向暗影之市的深邃。
“你是個好人......謝謝你。”司空尋默默道,雙手交叉于腿前,有些無措。
“我?我只是在為我的過失贖罪罷了,用不著感謝。”
贖罪嗎?黑袍者自己都覺得這個說法有些荒謬,應該說“各取所需”更是恰當。
可正是這個他自己都不相信的措辭,司空尋對此卻深信不疑:
“嗯,謝謝你的贖罪。”這次該輪到黑袍者手足無措了。
自私才是生存的第一資本。暗市里流傳著這么一句話。
很明顯,司空尋根本不該屬于這個荒謬的地方,黑袍者甚至有些后悔帶她進入暗市,或許自己一人能更快找到司空一鳴?
思緒再三,他只得出了一個結論:感性戰勝了理性。
“真是的,我在干些什么......”黑袍者喃喃。
“嗯?”
“沒事。”
很快,他們便不再言語,“噠噠噠”的腳步聲,在這封閉的環境內清晰地可怕。
那分明是沖著他們而來的。
是敵人嗎?
是敵人?
沒錯,是敵人。
在一個轉念間,司空尋便肯定了心中所想,可她的臉上并未顯露出恐懼,單手悄悄劃向腰間的匕首。
同行的黑袍者自然也清楚,愈發急促的踏步聲入耳,心中的弦隨著節奏躍動起來。
“3”“2”“1”......倒數著,無意間,兩者的呼吸頻率甚至也神同步了起來。
預想中的突襲,與他心中所想一致。
“0”
“唰!”神速,司空尋手握匕首脫殼而出,一點寒芒閃過,借著轉體而來的勁道,回首上挑。
然而預料之中的鮮血并未出現,無論是行刺者,還是自己的。虛影閃過的只有空氣。
來不及詫異,身旁的黑袍者已然電光火石,行刺者的匕首反握,帶著慣性狠狠地上劈于他。
縱使速度已經快到看不清從那個方向襲來,黑袍者還是憑借著極其恐怖的反應能力,利用手上的臂腕擋下了這一擊。
頓時,火花四濺,可不等星火落下,他腰間的虎爪已經霎時飛入另一只手掌。
誒,誒?等一下?黃......黃哥哥?司空尋錯愕,揮至半空中的匕首也停了下來,端詳著眼前這個熟悉的面孔。
待人臉識別成功,一切已經為時已晚,神秘人的虎爪刺去,與之而來的,還有那萬川歸海的氣流,距黃狄那帥氣的臉龐僅僅二十余厘米。
0.2秒鐘。
黃狄向前一個身位的同時,右臂曲臂,恰好與黑袍者的手臂碰撞,虎爪恰好格擋至脖頸處前3厘米,而那四面而來的刃氣,也殊途同歸交叉于他的背后,撲了個空。
“碰!!”不僅是手臂與手臂的碰撞,還有于大腿的碰撞。
等一下,大腿?
神秘人心中暗叫不妙,眼神望向另一邊,卻恰好與黃狄的拳頭對上。
而他的匕首落于地面,自己的臂環已經撞上那曲起的大腿。
“碰!”一個呼吸間隔不到,神秘人只得瞬間抬高自己的臂膀,用自己的肘接下了這一擊。
一陣酥麻的感覺襲來,閃電般沖向他的大腦,正當暗暗慶幸之時,一道紫色閃光已然沖至眼前。
雷系魔法?!怎么會,怎么會......是誰?
“住手!!!”司空尋大喊道,手中的匕首朝著雷系魔法的落點處擋去。
無奈,以速度著稱的雷系魔法可不是空穴來風,縱使司空尋的格擋足夠極限,也只能落得一個彈道微偏的結果。
它還是擦向了黑袍者的臂膀。
......
暗市的各個商販對此并沒有特殊的反應,吆喝的吆喝,休息的休息,每個人都干著自己的事,似乎無人在意他們的存亡。
這里的氣氛詭異的令人發狂,雖然人們的裝扮已經怪異的不能再怪異了,可背后那一股股無形的視線,在幽暗的環境中也是特立獨行。
殘留的劃痕無人清理,或者說,戰爭的遺痕遍布目光所及,如同無盡的黑暗般隨處可見。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黃狄邊走著邊不停鞠著躬,一個接著一個。
雷系魔法以其瞠目結舌的速度而聞名于世,而取而代之的,則是大打折扣的破壞能力,再加上司空尋的格擋,最終的結果也是是擦破了皮,見了紅罷了。
秦夜明為其簡單包扎后,也開始學著黃狄不停道著歉。
“我們之前也被襲......襲擊過......以為還是他們了......”司空尋搓著衣角,憋紅著小臉。
“好了,就擦破點皮,別說了,給我耳朵聽出老繭的傷害都比這個大。”黑袍者拍了拍臂膀處的繃帶,確認造成的僅僅是擦傷而已,無奈嘆了口氣。
“他們?是什么人?”黃狄不解。
“一群自私自利,自以為是的惡人。”黑袍者說的話很輕,好似一點波紋,卻掀起眾人心中的狂潮。
無意間,道路兩側的商旅開始驟減,一架架篝火燃起,取代了他們,溫暖而又寂靜。
火舌貪婪舔食著前途的暗影,將一幕幕罪惡顯露出來,也照亮了這條“不歸路”的終途。
黑袍者將臉上的面具擺正:“前面,大概能找到有關“他”的消息,但在進入前,容我再次提醒你們......”
“如果只是提醒人心險惡什么的話,,那就不必再廢話了。”
黑袍者愣了愣,看著比他還矮上半個頭的黃狄,心中盡是五味雜陳。
他的眼神......不對......
這不是一個正常人該有的,他的過去絕對經歷過什么。黑袍者的直覺從根源上否定了黃狄的平凡,無數好奇涌上心頭,卻壓抑在咽喉,沉默良久,只得憋出一句:
“會死的。”
“我們可都是鬼門關走過幾遭的糕手。”這一次,是秦夜明搶先回答,與黃狄眼神對上,相視一笑。
“真是幼稚......”黑袍者話音落下,腳步也恰好停在了道路的盡頭,一座幽暗城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