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疼！”桃子心疼的將長發從清晏手中拽回來，這臭小子，她這頭發可是仔仔細細的養了好幾年，他就這么下狠手。

　　清晏面無表情的抖掉手上的幾根發絲，語氣平淡，好像剛剛拽人家頭發的不是他。

　　“一天還有時間想這沒有譜的事情，果真是太清閑了。”

　　桃子不滿的嘟嘴：“怎么能是沒譜的事呢？”

　　清晏翻個白眼，將一本《雜記》扔到她面前的桌子上。

　　“背！李老頭說話最喜歡引經據典，你要是答不上來，就給你娘丟大人了。”

　　桃子哼哼著把書拿過來，翻了兩翻很是不耐煩的嚷嚷：“我早就看過這書啦！六歲的時候桃……我就會背了！”

　　她本來想說桃姨，又顧及清晏，怕勾的他不高興，生生又將后一個字吞了下去。

　　“我姐姐？那她定是給你放水了！”

　　清晏倒是沒什么反應，不過他才不信桃子六歲就會背，這本《雜記》是東洲的一個老先生游歷各方風土人情編寫而成，本來由一個個小故事組成，沒什么晦澀，要命的是這老先生是瀛城人士，口音極重，還喜好音譯落筆，就是怎么說便怎么寫。

　　這就導致他的書中不僅有許多方言，還有許多他自己發明的字，來代表方言中某些特殊的音。

　　就連蘇涵，也就是時常被符掛在嘴邊的，桃子的大哥，多智近妖的大公子，當年也著實為這文章苦惱了一陣。

　　桃子眨眨眼，很認真的說：“沒有哦，這個確實很不好背，但桃姨說以后若是被人刁難，就從這里挑一句，對方肯定會被震住的。”

　　清晏不再搭話，他倆雖然是相似的年紀，兩個人卻總把對方當孩子，覺得自己才是年紀大的那一方，也算是兩個人為數不多的相似之處了。

　　清晏給桃子梳了一個很麻煩的發髻，整理了半天。桃子最后對著鏡子端詳，左看右看就是一個普通的童子髻。

　　“這和我平時梳的有什么啊……”

　　“當然有區別了！這里，這里，還有這里，我特意把頭發編起來再盤的，會顯得頭發蓬松，這里，這里的碎頭發會讓你看起來不會很刻意，畢竟你一個公子，去見國師如果被人看出刻意打扮過，會被人看不起的！”

　　桃子心說：真是好麻煩啊，既要鄭重打扮，不能露怯，又要讓他看不出來打扮過。

　　人間疾苦。

　　“唔……這個玉佩吧，和你的冠子搭一點。”

　　清晏嘀嘀咕咕的給桃子選好玉佩，一抬臉正對上桃子的苦瓜臉，忍不住一樂。

　　“這才哪到哪啊，你以后也用不著學這個，有的是人幫你配好，我當初可是事事都要親力親為，就連布菜都要學……到底也是為了你，也談不上恨不恨的了。”

　　最后一句話是在回答桃子之前的那個問題，他從小就被當成替身養在宮里，后來殷夫人又讓他學習伺候人的活計，也是在給今天的桃子鋪路，可以說他這短短的十年里，沒有一天不是為桃子而活。

　　當一個人占據了生命的大部分，真的就不太恨的起來了，特別是知道桃娘沒死后，清晏心里的情緒更是早就散的一干二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