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業傳媒集團大樓正門口，兩輛發動著的汽車，靜靜地停在門口。
一輛是面包車，車身上印有“城都文化娛樂報采訪車”字樣。司機，就是曾載著許凡前往風雅茶餐廳采訪的那個老司機。
另一輛是警車，車頂上警閃爍，很拉風的樣子。
錢穆、趙剛、許凡、馮詩雨四人，背著大包小包，胸前掛著特別采訪證，神采奕奕，自信滿滿，從大樓里匆匆往外走。
許凡一直低著頭以爪打字。
就在剛才，“空谷幽蘭”發來了短信：“文娛報神轉折！”
許凡：“嗯。”
李芷蘭：“你們麻煩會解決嗎？”
許凡：“會的。”
李芷蘭：“你會參加報道嗎？”
許凡：“會的，我現在和錢主任他們前往渝市新聞發布會現場。”
李芷蘭：“哦，那我不打擾你了，恭喜你！加油！”
許凡發了個加油的表情包過去，還有個壞壞一笑的表情。
今天的馮詩雨特別漂亮，精心施了妝。
她除了負責文字報道，還兼任視頻直播的主持人，不打扮得漂亮點怎么行？
黃總和王副陪同著，在嘮叨什么。
網站和新媒體記者，也正從大樓內匆匆跑來。
一行人，前往渝市參加新聞發布會采訪。
本來，這種動態性新聞，向來是由采訪中心負責的，在派記者時，黃總顯得很猶豫。
如果派給陳迎新，又怕出妖蛾子。
如果派給專題中心，整個采訪中心都會沒面子。
最后，由桂社長拍板，一號工程所有新聞，全部交給專題中心來做。
“嗚啦嗚啦……”
警車鳴響警笛，開道而去，面包車輕巧轉彎，跟在了警車后面。
城都市到渝市，三個多小時的車程，離新聞發布會還有近5個小時，時間上綽綽有余。抵達現場后，至少還有一個小時的準備時間。
桂社長怕發生什么意外，特意致電警方，派了輛開道車保駕護航，一路綠燈，能準時趕到。
大樓七樓，采訪中心。
記者們向面包車久久揮著手。
這是一輛承載著文娛報輝煌前景的采訪車。
陳迎新站在自己辦公室朝下望著，雖然沒有任何表情，但內心五味雜陳。
本來，許凡是采訪中心的。
現在，風聞文娛報的黃總因年齡關系，即將退居二線，集團會派一個新總編來掌舵。
聽說黃總走后，會從報社內部，提拔一個中心主任當副總，協助新來的總編。
經過神曲報道和此次神轉折，錢穆的呼聲很高啊。
陳迎新頹然倒在椅上，踏瑪的，本來許凡是我采訪中心的。
緊隨警車呼嘯而去的面包車上。
錢穆習慣性地從口袋摸出包煙，突然往后瞄了眼，嘀咕著：“去，報花和兩位美女在車里，不好意思抽哈。”
報花馮詩雨，和許凡坐在第二排。再后面兩排，是網站和新媒體中心的記者、攝像師，共五男三女，由錢穆負總責。
錢穆的電話響了。
接通前，他明顯愣了愣：“謝哲人？”
“謝主任主動來電，有何指教哪？”錢穆口氣輕松。
謝哲人有氣無力的聲音：“麻煩告訴我，你是怎么做的？”
錢穆笑了：“是指一號工程的新聞發布會？”
“是。”
“嗬嗬，謝主任，那可不是我做到的，是許凡。”
謝哲人愕然：“許凡？那個普本畢業的見習記者？錢主任你開什么玩笑？”
錢穆懶得跟他廢話，手一舉，把手機遞了過來。
許凡很謙虛的樣子：“謝主任好，其實這新聞吧，我們五月底就介入了，但沒想到你們猴急猴急地。我們錢主任就說，他懶得做了，扔給見習記者玩玩吧。所以……然后……哦，就沒有然后了。”
后面幾個記者，還不明白許凡鬧的是哪出。
但馮詩雨和許凡一起去三盛酒店吃過飯，明白那時這小子已經玩過這一出，此刻在當復讀機暴揍謝哲人呢。
她笑得花枝亂顫，嗔怪地往許凡肩上狠推了一把。
錢穆和趙剛都笑了：“這小子，挺記仇的哈！”
謝哲人：“兩回都栽在你手里，你能告訴我，是怎么做到的嗎？”
許凡正色地：“這事，說來話長。反正謝主任你記住就行，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有第二次，就有第三次、第四次、第N次……”
謝哲人：“呵呵，你次次贏？”
“是啊，次次，一次都不落空。”
“你以為我謝哲人會信？”
“哈，信不信是你謝主任的事，但我說的，保證是真話！”
“那好，下一回的江湖上見！”
許凡：“這話，謝主任已經在三盛酒店說過一回了，很老套。那我也只好老套地回答你，奉陪到底！”
廣電大樓《西南文化》總編室。
謝哲人在門外打電話，門內，柯耀祖已經把總經理方智品、總監張躍武罵了個靈魂出竅：
“給我一個解釋啊，啊，踏瑪的都啞了？小謝的策劃，我從頭到尾參與，滴水不漏，周密之極，哪里走漏風聲了？除了你們兩個，還會從哪里走漏風聲？”
“踏瑪的花王老總差點就要撕毀協議，老子好說歹說，老臉賠盡，他們這才答應，再給我們一次機會。”
“但是，不是200萬了，他們只愿意先提供幾十萬元試水資金，其余一百多萬元，先投放到《華西晨報》《蜀省日報》以及大眾報、渝省、桂省的一些媒體。”
“老子辛辛苦苦這幾個月，現在好，給他們謀福利了。如果下一回報道做得不讓花王滿意，別說幾十萬，一個子兒都得不到。”
他罵得嘴皮子發酸，還是難消心頭之恨。
“張躍武，現在起，你的總監之職停掉，調到其他部門將功補過。”
“方智品，扣罰全季度資金，留職察看，全力應對接下來的報道。如果再做不好，總經理職位撤掉！”
“謝哲人也扣罰一季度獎金，其他處罰，看后續報道是否有起色而定。”
謝哲人在門人深深地吸了口煙，仰天長嘆。
計劃，周密得不能周密了。他不相信方智品和張躍武會泄露風聲。
最有可能，是文娛報的上層關系，是《西南文化》難以企及的，否則，這種規格的新聞發布會，不可能說推遲就推遲。
問題，到底出在哪兒呢？
先把下一輪的報道做好吧，花王的一百萬元，一定要留住，留住，才會有新機會出現，一旦花王逃走，其他日化廣告，也都會隨之跟走。
畢竟，《城都文化娛樂報》已經請出了寶潔這尊大神，磁吸效應，絕對不能低估。
弄來弄去，弄到頭來，滅世危機竟然是在《西南文化》這一邊。
到哪兒講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