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制之地八
房岱以前是個普通的倒霉蛋兒,正是因為普通又倒霉他反而是堅韌的、果敢的。經歷了兩個世界,他學到了一樣東西,就是任何時候都不能放棄。放棄就無,掙扎還有一線生機。
這個手術室也不像什么正軌地方,有些逼仄,對方雖然有三人,但是沒有武器,且有些儀器阻擋。想要逃跑也難。
在房岱的嚴厲語氣下,護士終于服軟,拿起臺面上的醫用膠布按照房岱的要求將兩個醫生的雙手束縛在身后。又先后束縛三人的雙腳后,房岱拿著斧頭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問題。這才將三人扯到墻角讓他們面朝下趴著。
這樣的姿勢站起來需要時間和協調,更不要說逃跑了。房岱這才放下心,解開了隨原的束縛。
“謝天謝地”隨原有些涕淚橫流,失態的驚呼著。“我還以為我要交代在這了呢。”“你先鎖好門,要是安保來了,我們一個都跑不了。”房岱冷靜的說道,實際上他此刻也是心亂如麻。救了隨原,卻沒有離開這個世界的辦法,一切都是徒勞。
隨原也不廢話,乖乖的鎖上門。一般來說,安保處理完白胡子老頭那邊肯定會發現自己不見了。但是自己躲在手術室,手術室關閉的情況下,安保是不會破門而入的。最多在門口等待。
“你怎么在這里?”房岱走到鐘自濤的面前,因為他被要求面朝地的趴著,所以只能很勉強的抬起頭看向房岱。“快放了我。我是來救隨原的。”鐘自濤說到。“哦?這個時候認識我么了?”房岱慢悠悠的說。“我也是迫不得已。”鐘自濤辯解:“現在我不是來救他來了嗎?”
“你說謊!”隨原早已經來到房岱的身邊:“你恨不得我死在手術臺上吧!”隨原的指責并非空穴來風,一個人是善意還是惡意,當事人是最清楚。想起自己手掌心的色塊他明白。如果自己死了,那么在場的鐘自濤將會得到最大的好處。
“誰說你會死。不過是治病而已。”鐘自濤還在狡辯,但氣勢已經沒了。“你別忘了,我才是真正的醫生。”隨原冷笑一聲:“這種治療我是知道的,不如我給你治一次?”鐘自濤這一次再不敢說話了。只是低著頭裝死。
隨原還想上去踢他幾腳。房岱拉住他:“正事要緊。”隨原也是不情愿的走了回來。“到底怎回事?為什么你第一次被診療就會判定動手術?”“我也不知道,先是我的醫生說我是妄想癥。你也知道我是醫生,所以就和他進行了爭辯。我發現我的主治醫生實在像是假的。一些專業術語,甚至一些醫學常識都很不清楚。我的爭辯讓他很惱怒,所以他決定給我動手術。”
隨原一邊說著,還一邊看了趴在墻角的主治大夫一眼。
“現在怎么辦?”看著房岱,隨原問道:“我們是逃出去嗎?”房岱搖搖頭:“季成山和鴨梨進行了多次嘗試,這個精神病院沒有出路。”“什么意思?”隨原有點不解。“就是不管怎么走,都是在繞圈子。”
“那怎么辦?!!”隨原突然很焦躁,他走來走去:“憑我們倆,也不能殺光外面那些人啊。”房岱自然知道這一點。他拍了拍隨原,讓他稍微鎮定一下。“也不知道季成山和鴨梨怎么了。”房岱突然說:“我們本來約好的,但是他們一直沒出現。”
隨原卻不意外:“這個時候自保也沒什么錯。”“不是”房岱搖搖頭,他突然轉身走到鐘自濤的面前:“季成山和鴨梨呢?”鐘自濤埋著頭不說話。房岱踩上他的大腿外則的肉,用力一碾。鐘自濤疼得一聲驚呼:“房岱,你不要太過分。”“我不想再問你第二遍。”房岱說這話的時候把斧頭咚的一聲放到了他的面前。
“他們被我反鎖在醫生辦公室。”鐘自濤到底懦弱,如實交代。房岱有些無語,雖然對于現在的世界他們本來都是同伴,雖然立場不同,但是暗地里使壞卻是實在是有點......
沒有再管鐘自濤,在房岱的示意下,隨原很快離開手術室,不一會兒,他帶著季成山和鴨梨回到了手術室。
“房岱。”鴨梨來到這個世界還是第一次和房岱見面,她自然而然的站在房岱面前。卻是一句廢話都沒有,她指著墻角隨原的主治醫生說:“你看看他是誰。”
因為做手術,其實隨原的主治醫生一直戴著口罩,所以房岱并沒有仔細看他,如今聽到鴨梨的話。他大步走到了那醫生的面前,揭開他的口罩后房岱倒吸一口冷氣。
這人長相平凡,本來沒有什么奇特的。可是房岱卻一眼就認出了他,因為他就是那個被白胡子老頭捅傷的刀疤眼病人,只是他此時面目干凈,并沒有疤痕。
“怎么回事????”房岱也是滿腦子疑問,有什么呼之欲出。
“我這兩天借口去找季成山,在玻璃幕墻后觀察你們A區的病人,發現有個病人和他長得一模一樣。”鴨梨對房岱解釋道。你看他是不是那個病人?
“哎,我看看。”隨原也湊上前:“別說,我之前在A區還真看過他。可是他怎么可以一下當醫生,一下當病人。”隨原冷嗤一聲:“這個世界真可笑,真是個精神病得世界。”
“你剛剛說什么?!”房岱突然激動起來,拉住了隨原。“這個世界很可笑啊。”“不是,不是。”房岱的手勁很大:“你說這是個精神病的世界。”他重復這句話,臉一下子紅,一下子白:“我懂了,我懂了。”
“到底怎么回事?”鴨梨詢問道。“你記不記得你說過這個世界不完整,像是拼湊起來的?”房岱不答反問。鴨梨想到了什么,點點頭。“所以你們有沒有想過,我們待在一個精神病的世界。”“這個人的世界由他曾經待過的精神病院組成,因為他一直沒有離開過。所以根本沒有離開這里的路!他對病院有一些了解,但是并不確切,很多靠自己想象,比如說并不存在的器官移植、簡單落后的醫療技術,所以只要這里的病人大多數都得的同一種病,妄想癥,也就是這個精神病人本身患有的疾病!!這個世界對醫術的了解也多來自于原本他的醫生的只言片語。”
房岱有些激動的握緊斧頭,還不忘警告一下在墻角做小動作的鐘自濤。“因為這個世界是他曾經待過的世界的投射,所以大部分規則、人員都會按照他曾經的經歷來生成。”“那這個人是他?”隨原指著墻角趴著的主治大夫:“只有這個世界的主人才可以隨意以醫生和病人的身份穿梭。”
“沒錯。”房岱說:“其實當我知道他曾告訴白胡子老頭器官移植的事情時我就覺得不對勁。當時覺得有可能是精神病人的臆想。現在想想,這個世界完全是為了迎合他的想象。”幾人正說著話,突然聽見外面又喧鬧聲傳來。
房岱不見了,終于引起了關注。
手術室外有敲擊聲,鴨梨第一世界上前捂住了墻角護士的嘴,房岱也沒落后,將那主治醫生的嘴死死捂住。
“我先出去應付下。”季成山決斷:“問題關鍵應該是在他身上。”說罷,他就先出去了,應該是先去和安保交涉一下。
這個精神病院的規模并不小,安保和護士還有其他醫生將近四十人,安保還有武器。房岱并不覺得自己的時間夠多。他示意鴨梨將護士的口塞住,然后將那主治大夫拉到原先捆綁隨原的手術臺上。像他們綁隨原一樣將他全身固定后,房岱問隨原:“你會做這種手術嗎?”
“什么?”隨原有些驚詫,“一個精神病人的世界要怎么消失?”他看向隨原:“當然是治好他,但是我們一沒技術二沒設備。只有這個簡陋的手術室。”
“可是我不是這方面的醫生啊。雖然是手術,但是......”隨原結結巴巴:“你不懂,隔行如隔山,這種手術和殺人沒有區別。”
“沒時間了。”房岱看著隨原:“隨原,機會只有一次,你要做選擇。”
到底是人民醫院的一把手,隨原很快調整了心態。前腦葉白質切除術他是知道的,雖然當時是抱著獵奇和反面教材的態度去涉獵的,但是因為這個手術非常簡單,只要熟悉人體結構,所以操作起來并不困難。只是要動手術,要挑戰的卻是他作為一個醫生的職業道德。
可是他有什么職業道德呢,隨原想。自從他以前出了那件事之后,他所謂的神圣理想早就不復存在了。只是每個人都有秘密,不是嗎?
深呼一口氣,隨原拿著臺上的錐子,迎著病人驚恐的目光,用力的敲擊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