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
喬山頓時驚呼出聲，道：“都這個歲數了還有如此結實的肌肉，這都快趕上我了。”
尚小賢抬起頭深深看了他一眼，一邊的柳青霞更是把嘴一撇；兩人那意思，你啥情況心里沒數？
喬山尷尬地干咳一聲道：“確切說，是像我十五歲那時候……你們不知道，寶寶以前可瘦了，后來有一次……”
柳青霞對喬山的故事不感興趣，直接擺手打斷了他，說道：“如果是修行者的話，這個年紀保持這副身形并無不妥。兩年前我曾偶然見過一位上百歲的修行者，身體依舊精壯，如同少年一般。”
喬山吐了吐舌頭，不再多言語。
尚小賢點頭，在這個世界，確實不能光憑外表來判斷年紀；但是他很快就發現了另一個不對的地方：
黃二雖然身強力壯，但是畢竟只是個普通人，如果這位老者身負修行，很輕易就能將這小子揉圓搓扁，又怎會互毆致死？
于是尚小賢問道：“此人可有隨身物品？”
“有一個搭褳，在韓捕頭那里。”
柳青霞頓了頓，又道：“要不要我去取來？”
尚小賢想了想，搖頭，“不必了，里邊或許有不少銀兩財物；就放在韓頭兒那吧。”
說著尚小賢開始動刀，柳青霞緊皺著眉頭，強忍著心頭的不適仔細地觀摩，時間就這樣一點點過去。
約有一刻半鐘過后，尸體已經驗完；尚小賢接過喬山的記錄從頭到尾核對了一遍，最終道：“此老者并非是與年輕人互毆致死，他身上并無任何擦傷、挫傷，以及其它傷口。此外，這位老者雖已近七旬之齡，但是心臟狀態上佳、無任何問題，筋骨、肌肉精壯亦不遜于壯年。”
尚小賢說到這里暫時停頓了一下，因為柳青霞正一臉不解地看著他，所以停下來給柳青霞發問的空當。
柳青霞立刻問道：“那為何此人還是死了？”
尚小賢剛剛說了一大通，她聽得很清楚，這個老者除了一張臉之外，全身都處于巔峰時期。身上沒有任何傷口，證明這是一場單方面的碾壓，也不存在黃二身攜利刃絕地反殺的可能。
那老者是怎么死的呢？難不成是老者將那黃二打死之后又遭了他人的毒手？
“因為他的大腦……”
尚小賢將死者的大腦放到秤上稱了一下，然后又舉到柳青霞的面前，嚇得柳青霞臉色發白，急忙退了三步，同時竭力忍耐要嘔吐的沖動。
尚小賢道：“這個大腦的表面結滿了如淀粉樣的斑塊……哦，淀粉在我家做菜常用，有機會你來一次就知道了。”
頓了頓之后，尚小賢續道：“他雖然身體健康，但是飽受阿爾茲海默、帕金森、亨廷頓舞蹈癥的折磨，所以這是一位有著三十歲的身體、一百歲的大腦的近七十歲老者。”
隨后尚小賢又給柳青霞科普了一下上述三種病的大概情況，女捕頭聽到最后，問道：“那么，這老者是自然死亡？”
“非也，我在剛剛的驗尸中還發現了這個……”
尚小賢剛想把收集好的一罐液體拿過來，但是想到柳青霞目前還難以適應，便遠遠指著道：“這是他直接死因。”
柳青霞遠遠看著小罐子中的液體，臉上的問道：“這是毒藥？”
“是他的膽汁，但是里邊混進了一些其它東西，還不知道是什么，至于真正的死因……”
尚小賢頓了頓，說道：“暫時不明。”
這種人命案子沒那么容易破的，柳青霞想了想，道：“或許當時還有第三人在場，不如我們去案發現場看看？”
之前在州府的時候，柳青霞也辦過類似的案子；認定的兇手不是真兇，因為現場還有其他人隱匿在側，這就是捕快之間所廣為流傳的“第三人作案定律”。
尚小賢也知道不能忽略這個可能，他想了想，最終同意。
……
這起案子發現尸體的地方在縣城北門附近，尚小賢與柳青霞二人信步走在街上，女捕頭問道：“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修行的？”
今天早晨看到尚小賢突然達到鍛體境時，柳青霞心中就有這個疑慮，但是一來有正事要做，其二喬山在一邊，她不確定是否方便，就留到了現在才問。
“昨天。”
尚小賢語氣清淡，聽不出任何情緒，柳青霞白了他一眼，道：“你不想告訴我就算了，何必說這種假話來敷衍？”
“是真的。”
尚小賢仍然很認真的說，可是柳青霞仍然不信。
女捕頭從小就開始練武，十多年寒暑從不間斷，才是煉神境修者；她深刻地明白這里邊的艱辛，自然不信尚小賢只靠一日時間就能達到鍛體境。
但是尚小賢實際上是從昨天晚上才開始修行的，所用的時間遠比他告訴柳青霞的更少。
“對了，昨日鶴公子特意從曜州趕來，刺史大人有東西要給你……”
尚小賢見柳青霞不信，索性也不再多說，他這個情況也確實驚世駭俗了些，不能怪柳青霞不信。
于是轉移話題，將柳青霞那份賞銀拿了出來。
曜州刺史段大人為了表彰尚小賢與柳青霞的功績，發下了二百兩賞銀，這是之前就已經公布過的，只不過被李正民給擋了回去。柳青霞根本沒想到這份賞銀還能拿到，接過小包后掃了一眼，就立刻收好，心情頓時舒暢起來。
這是她應得的。
柳青霞的這份一百兩的賞銀，同樣被鶴冰峰換成分量不等的銀錠和碎銀，非常方便她使用。
兩人很快來到了事發地點，韓捕頭還派了一個衙役守在這里，現場還拉了繩子。
“這里就是事發地點，但是我們的線索極為有限，如果我們要了解整個案情，必須從開始的地方找起。”
柳青霞最先發表了意見，她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尚小賢表示同意，于是仔細地觀察周圍，很快就發現了線索。
平安縣的地面并不全是土路，靠進城門口的位置會鋪一些方磚，這些方磚直接引起了尚小賢的注意。
因為這其中有兩塊突然碎掉了。
尚小賢走到其中一塊碎掉的方磚前蹲下，只見那塊碎掉的方磚上除了從中間向四外延伸的裂紋之外，還有一個淺淺的坑，尚小賢伸手比量了一下，道：“這些方磚是那老者踩壞的，他昨天晚上到過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