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我攤牌了,我不裝了
劇痛來得快,去的也快。大約十秒,劇痛便從他的體內,消失得無影無蹤。
唐樂滿頭大汗,面部依舊有點猙獰。
“太尼瑪痛了!”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許久,才緩過神來。
站起身來,坐在石頭上,他輕嘆一口氣:
“學完五部功法又有什么用呢?又不是真能召喚神龍。”
“不還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任那小娘皮宰割。”
將身上所有功法往旁一扔,他再一次摸了摸肚子,對著肚皮柔聲道。
“別折磨我了,殺了我吧。”
半小時后,死亡和疼痛都沒有到來,唐樂有點無語。
他往大石頭上一躺,閉上眼睛,繼續自己無聊的過程——翻看部落成員的信息,希望從那些勇士的名字中找到一點快樂。
木饅頭,土堅強,水之藍,火大力,火頭陀··········翻著翻著,唐樂心里卻是愈發的難受、傷感。
曾經他只要他一點開勢力成員,第一眼看到了,就是木山雞、木大寶、木鐵牛、木饅頭·····清一色的木之部落勇士。
可如今,最前面的幾個名字中,只剩下了木饅頭這孤零零的一個人。
這孤零零的一個木字,像一根針,狠狠地扎入了他的心中。
他再一次意識到:這次部落戰,雖然贏了,但他依舊是個失敗者。
曾經的手下,十不存一。
他沒有保護好他們。
傷感了許久,他內心的怒火,卻是在瘋狂迸發。
“都怪那個該死的女人!”
唐樂緊抿嘴唇,眼睛死死地盯著首領一行“水首領”這三個字,心頭怒火,怒不可遏。
他已壓抑太久,急需宣泄。
“叮”
這時,水首領的信息顯現出來!
唐樂的眼睛于一瞬間,張得大大的,原先滿是憤怒的雙眼,變成了不可思議,他嘴巴更是失聲。
“水若靈?”
·········
無敵部落(水)山洞外,偽裝成普通少女模樣的水若靈,正擦著額頭上的細汗,步子歡快,向著清涼的山洞中走去。
她剛剛仔細清點了一下人數,兄弟、姐妹、親朋、密友、手下,總共342人全都健在。另外那些花大價錢買來的矮人戰士,也是一個不少。
最重要的是,經過她的細致觀察,她百分百確定,他們的神志,記憶,行為都和之前一般無二。這讓她那顆沉重的心,終于是放了下來。心里也是感慨:“這不是巫術,卻宛若神跡一般。”
她終歸還是下不去手,無緣無故要人性命,與那巫者有何不同。
所以,她必須確認一下。
想起自己剛才差點一匕首要了登徒子酋長的性命,她內心頓時有點愧疚。同時心中對那登徒子酋長的厭惡,也是減少了大半。
不對,為了表示歉意,還是叫他酋長吧!
走進山洞,她的眼睛四處瞄著,尋找酋長的身影。
確定了唐樂的真實情況之后,她已是放下心來。而且,經過二狗那么一嚇,她對竹籠中雌蠱的安危,甚是擔憂。
通過無敵部落之前的戰士,她了解到,這些復活之類的東西,都是因酋長一人而起。
所以,他不能死。
不然自己的族人。能因他死而復生,自然能因他生而赴死!
所以,她準備給他解除蠱蟲,并和他開誠布公地談一次。
“如果談的順利的話,在那酋長手下做事,也不是不可以。”
不知不覺中,她已經走進了山洞深處。這時她注意到,那棟小木屋的門,開了。
她不自覺地,走上前去。
··············
依舊是那個山洞,依舊是那棟小木屋,唐樂站在木床旁,臉色陰晴不定地環視木屋。
他還是無法相信,剛才看見的信息。
姓名:水若靈
身份:首領
勢力:無敵部落
境界:煉體六星
功法:水之決(黃階下品)土之決(黃階下品)
狀態:水無常形
裝備:琉光劍(白色傳說)獸皮鎧甲(白色史詩)獸皮長裙(白色史詩)玄夢靴(白色史詩)納須戒(大)
忠誠度:-50( 60以下即可能叛變 60以上即忠誠 90以上即死忠)
功法水之決,土之決,境界煉體六星,身份首領。所有的信息,都和自己之前看見的那個偽裝成壯漢的普通少女一樣。
除了名字。
他并不知道那普通少女的名字,但他知道,那小娘皮的名字——就叫水若靈。
兩者是兩人?還是兩者是一人?
雖然所有線索都指向,兩者是一人。但他不敢猜測。畢竟,他是親手撕開那壯漢的皮,親眼看見那普通少女的。
所以,他來到這里,尋找有力證據。
他突然探出身子,將腦袋伸了過去,鼻子不停地在木床周圍嗅著。
一刻鐘后,唐樂身子驀然一頓,身子不敢動彈,屏住嘴巴,鼻頭輕微地動著,他聞到了,就是他在戰場上,和那壯漢貼身時,聞到的那一絲清香,一種茉莉花的味道。
唐樂一拍腦門,
“沒錯,就是她。”
“那個普通少女,和那小娘皮,是同一人。”
此時,唐樂跪在床邊,整個身子趴在床板上,鼻子緊貼。正為自己的偉大發現,驚喜不已。
他始終沒有發現,那正站在門口,兩眼發直,小嘴微張,一臉茫然失措的水若靈。
不過,那一天后來的經歷,卻是讓他記憶深刻。
發現了大秘密的唐樂,還沒開心五分鐘,一股劇痛,就從他的肚子,向全身蔓延。
痛,深入骨髓的痛,撕心裂肺的痛。
“該死的小娘皮!等我出去,定將你先奸后殺,碎尸萬段。啊啊啊·······”
緊接著,更大的劇痛向他襲來。
“啊啊啊·········”
他雙手死死地抱住肚子,手指更是在肚皮上抓出了十幾道血痕。
過了五分鐘,唐樂身子縮成一坨,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浸濕,不住得流向床板。
他喘息,虛弱,聲音嘶啞地小聲叫著:
“啊啊,我,唐樂,與小娘皮,不共戴天。”
說完,他頭一偏,靠在了床板上,昏了過去。
下一刻,現實世界,游戲倉一陣微動,一只手扒在了倉沿上,緊接著拖出一具無力的“尸體”。正是唐樂。
他逃也似的爬了出來,聲音疲憊。
“我操了,這也太痛了。”
爬出來仿佛消耗了他所有的力氣,他趴在地上,臉貼著冰冷的地,享受著這一刻的美好。
“小,娘,皮··我····”他嘴邊呢喃,不知說了些什么惡毒的話。
然后,就只剩下,呼哧呼哧的喘息聲,在空蕩蕩的房間里,顯得格外響亮。
·········
傍晚,窗外,晚霞千里;窗內,悲涼萬分。
唐樂一只腳踏入游戲倉,身子卻久久沒有動彈。
我攤牌了
我不裝了。
我真的怕了。
那般深入骨髓的痛,他不想再經歷一次了。
于是,他抽回腳,拿起手機,穿個外套,出門了。
他要吃頓好的,慰問一下自己千瘡百孔的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