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水欲言又止，想要張嘴問，可就像吃了黏牙糖一樣，怎么也開不了口。
辛辰注視著想要開口卻又開不了口的姜水，嘴角漸漸泛起了笑意，率先開口道：“姜水，別來無恙啊？”
這是卸下面具后第一次正式見面。
辛辰等這一刻已有五年。之前一直不敢面對，如今真的坦然相見了，心里倒也不覺的隔得有多遠了。
辛辰繼續道：“你右眼那滴血淚怎么回事？之前一直沒機會問。”
姜水穩了穩心神，環臂而立，面目俊冷，對血淚一事避之不答，反問道：“英泥法師以為戴個面具，別人就不認識你了？”
辛辰擺弄著頭邊的掛燈，無所謂道：“這不是怕妖王記仇，所以才不敢說明真實身份。”
姜水不屑冷哼，諷刺意味極重，淡淡道：“道不同，不相為謀，本王何必與你這種人為伍？又何必。。。”
“記你這種人的仇？”
姜水的后話，讓辛辰愣住。
果然，姜水還認為之前一切皆是他所為嗎？他扶額無奈搖頭，這沒法解釋啊！
為了轉移話題，辛辰叫了燈店老板，買下方才一直擺弄的那盞燈，遞給姜水道：“此燈鄙人看著頗有靈性，今日贈予姑娘，望姑娘忘掉前塵往事，原諒鄙人往日無禮之處。
燈光溫暖，照耀過往。你記憶中那些昨日故事，如樓臺煙雨，纏纏綿綿，恍恍惚惚，卻永遠牽扯不清。不如忘掉過往，重新來過？”
姜水透過那燈盞，仿佛看到昔日的自己。白衣勝雪，干凈如玉。
可很多事，回不去就是回不去。這就是成長！
“你們在干甚？”
明舒找了半天，才在一堆燈盞之下找到姜水和辛辰二人，走進定睛一看，險些嚇了一跳，要不是辛辰的衣服和英泥法師的一模一樣，她都要以為死去的辛辰回光返照了呢。
明舒指著辛辰道：“你你，英泥法師？你是辛辰？天哪，你沒死，你還是法師，我的天哪。”
相反，姜水的反應沒有明舒這么大，她一直冷冷的看著辛辰，似乎在等一個解釋。
辛辰沒有理亢奮的明舒，對著姜水道：“不是我。”
三個字，很模糊，沒有說清楚到底什么不是他，姜水卻一清二楚，語氣平平道：“早知不是你。”
似是沒有料到姜水如此堅定的回答，辛辰有些愣，本來以為很難應付，結果三個字就解決了？這么簡單？早知道這么簡單他早就說了，何必這么一直藏著。
明舒左看看右看看，這兩個人，怎么能把她當空氣？
明舒溫怒道：“你倆到底怎么回事？姜水。”
姜水瞥了一眼明舒道：“有些誤會，不過現在解開了。還是趕緊辦正事吧。回頭跟你解釋。”
三人立刻回神，望向街面，此時街面黑氣籠罩，姜水聚神閉目，再次睜眼，綠光閃過，看清此時街上的真正面目。
街道表面上車水馬龍，熱鬧非凡，其實還有鬼。人擠鬼，鬼擠人，當真壯觀至極。不少鬼魂回來看望自己的親人。
明舒道：“這要怎么找段玉啊？”
辛辰道：“雖然堯東說在此地見過段玉，我想，段玉未必在此地。”
姜水疑惑，問道：“此言怎講？”
辛辰道：“明舒，堯東說過是何時見的段玉嗎？不曾吧，而且，堯東只管東海和分水河一帶的事，怎么會跑到西部的雪沙國？此事必定有詐。段玉又消失了這么久，我想，段玉恐怕兇多吉少。”
明舒眨眨眼，該說的不該說的，辛辰都說了，她說什么？
聞言姜水歪頭托腮上下打量辛辰，這幾年學的東西不少啊，腦子也變靈光了。上次懸夕一事，還是他先有所懷疑的。
辛辰被姜水看的不自在，道：“怎么了？我分析的不對？”
姜水冷冷笑了，朝人群走去，明舒跟去：“姜水，去哪兒？”
姜水道：“沿著鬼氣，去冥界一看究竟。”
明舒道：“為何去冥界？難道段玉真的死了。”
姜水不予解釋，想起剛才的那個嬌女尋夫的故事，感覺沒那么簡單，可又不知哪里不對勁。只能去冥界探探情況。
三人逆著鬼流，一路朝峰雪山走去，越往西走，人煙越稀少，鬼魂越來越多，明舒越走心中越覺得滲人，開口道：“姜水，我好害怕，我還沒見過這么多鬼呢。”
姜水撇撇嘴，道：“你是神仙，鬼見了你都避開走呢，你沒發現？”
明舒這才看到前面的一排鬼，看到自己都乖乖的繞開道，頗覺神奇，問道：“他們能看到我們？還是被你的妖王氣給嚇到了？”
辛辰淡淡道：“這種低級別的鬼看不到我們，但是能感受到姜水身上的妖氣和你身上的金光，見到我們，自然繞道走。更何況，他們不想惹事，尤其是你們這種大人物。”
大人物？
明舒笑道：“原來如此，金光護體還有這種功效，那我就不用怕了。”
來到峰雪山山腳下，姜水看到那些鬼魂都從山里面穿出來，明白這是可以通往黃泉路的門，白皙的手抬起，卻是怎么也進不到山體里，姜水凝眉，這進入黃泉路的門對人不管用。
回頭看向辛辰，辛辰走上前來，也按了兩下石壁，石壁紋絲不動，反而從里面出來一只鬼魂，直直從辛辰身體里穿過。
辛辰被鬼魂穿身，渾身不自在的哆嗦了一下。
那鬼魂罵道：“誰在這兒擋小爺的路？”憤憤回頭，什么也沒看到，反而看到了一團綠氣和一道金光，嚇得當即跪下來磕頭道：“小的不知道妖王殿下來此，小的這就走。”
姜水凝眉走過去問道：“你認識本王？”
鬼魂道：“這整個三界，誰人不知南海妖王的名號？”
姜水愕然，抬頭看向明舒，無辜展開雙臂，一副我很有名？的架勢。
姜水道：“你如何得知本王？”
鬼魂道：“我們冥王說讓我們見了您繞道走。能躲就躲。”
姜水道：“為何？”
鬼魂猶豫了，不知道該說不該說，姜水見他猶豫，拔出步搖在手中把玩，威脅道：“不說就嘗嘗我這水晶槍的滋味。”
鬼魂立刻道：“冥王說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