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曹操坐在臥榻上,看著眼前幾個十歲左右的半大孩子。貌似和藹地問:“給你們的果子糕點都吃了?現在說說教給你們的兒歌吧”
“曹營名將千千萬,江東只有一周郎”孩子們齊聲叫道。
曹操停了片刻,仰天大笑:“奉孝,你這兒歌的寫法不行啊,你這么一對比,是突出了我軍的人才濟濟,可那碧眼孫權也不是傻子,他不會立刻想到這是反間計么?”
郭嘉低頭道:“請主公賜教指點”
“嗯,不如這樣,伯符去后無能將,江東只剩一周郎。”
“主公技高一籌啊。這樣一來,這分明是孫堅孫策舊部或者是江東士族們的杰作了。”賈詡點頭道。
“江東士族不是被孫策給害慘了么?還會支持孫策的密友周瑜?”程昱問。
“不錯,小霸王孫策性如烈火,殺人無數。很多江東士族都對他憤恨有加。不過,周瑜對江東士族頗為禮遇,他任春谷縣長時,賢良謙遜,寬厚仁德。在廬江一帶頗得人心,享有威望。入住中護軍后,更是廣交士族青年才俊,為東吳延攬了不少人才。據說陸議,朱然等人都是周瑜推薦給孫權的。主公這么一改,孫權第一個想到的是周瑜與此事有關,而不會懷疑是我等的手筆。”荀彧解釋完了,又說:“主公之才智,在我等眾人之上多多。”
曹操哈哈大笑。從臥榻上蹦了下來。走到眾人面前:“就這么定了,訓練好這些南方孩子們,發給盤纏,讓他們回去傳播。一月之內,若能傳遍吳地,還可再領重賞。一月以后,讓蔣子翼登舟赴吳”
孫權臉漲得通紅,晚膳都沒怎么吃。
吳太夫人看在眼里,知道他一定是遇到什么事了。
待徐夫人,步夫人侍奉完晚膳,行禮退出,她悄悄問:“權兒遇到什么難處了么?”
孫權搖搖頭,卻同時嘆了口氣。
“權兒,你是不是為最近又猖獗起來的山越賊人煩心?”
“母親。。。周。。啊,仲兄說他要帶兵攻占麻屯保屯,解決厲陽境內的山越叛賊”
“這不是好事么?公瑾帶兵征討,必定無憂。他自從和你大哥出仕以來,東征西戰,還從未嘗一敗。權兒為何還憂心忡忡?”
“母親。。。”孫權欲言又止。
“怎么?權兒有話盡管說出來”
“我聽說。。市井之內流傳一句兒歌,“伯符去后無良將,江東只剩一周郎””孫權說得吞吞吐吐,十分艱難。
“這是哪里聽來的?”吳太夫人一驚。
“大虎唱著玩,是她從奶媽的兒子那里學來的”
“權兒,你兄長臨去之時,不是說過,你帶兵打仗開疆擴土不如他,可你治國安邦,廣納賢才比他強么?這句兒歌說得也沒什么不對,你兄長和公瑾合稱江東雙璧,他二人聯手,天下無敵。如今伯符西去,只剩公瑾一人。這有什么問題啊?”
“母親,若果然依照這兒歌所唱,不日周公瑾就會獨攬軍權,無人能節制。那還要我這個東吳之主做甚?”孫權少見地大聲說道。
把門外正準備敲門送來茶點的步練師嚇了一跳。
“權兒多慮了,公瑾不是濫權之人。他養的府兵只有一千多人,比起其他諸將都少了許多。”
“公瑾的兵,以一當十,他的一千精兵能頂一萬其他兵士。”
“權兒,你今天是怎么了?你難道忘了,當年是你仲兄親手把你扶上戰馬巡視軍隊。第一個帶頭以臣子大禮擁戴你?”
“母親,孩兒也不是忘恩負義之人,賞賜公瑾,我何時吝嗇過?我只是想說,如今不比四年前,我已經當了數年東吳之主,照這樣下去,我從不帶兵,毫無軍功,比起我兄長差得太遠,難免難以服眾。再往后,就是仲兄也會覺得我是個扶不上墻的爛泥。一切要仰仗于他。”
望著稚氣漸脫的孫權,吳太夫人點點頭:“權兒,你長大了。也好,你和公瑾去商量,這次你帶兵獨自征討山越。看他怎么說。若他有獨霸軍權之心,自然不會同意。若他不加阻攔,一定是心懷坦蕩。只是。。。你要帶上幾員你父親的良將猛將。。。畢竟山越賊盤踞麻保二屯多年,堡壘堅固,你兄長都未能消滅。你要多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