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天臺的最邊緣,他張著雙臂閉著雙眼,感受著世界真正在自己腳下的感覺。
風輕輕拂過他的臉頰,耳邊也漸漸模糊了外界的喧囂,汽車的鳴笛,人群的呼喊,此刻他不再收到聲響,仿佛天地間僅他一人的存在。
………
他叫楚江,本是一名普通的外賣員,每日奔波于城市之間,穿梭于大街小巷,為不同的顧客送上各樣的外賣。
雖然平時比較辛苦,但他的收益還不錯,在這個他土生土長的小城市里賺的錢足夠他生活,每月甚至還能給父母攢下一筆生活費,以及自己留著將來結婚的錢。
今年十八歲的楚江,因為家里的條件不好,使他無奈放棄了讀大學的念頭,早早的便出來打工掙錢,為父母減輕負擔。
最開始的他是準備獨自一人前往外地工作的,因為大城市工資標準要比自己的城市高,賺的錢也會多一些,機會也多一些,而最關鍵的是外面的世界一直是他真正期待的,也是充滿好奇的。
當他憧憬著外面世界的時候,家里卻突然傳來噩耗,就在他對未來美好規劃的時候他的父親患上了胃癌,而且最終經醫生確診已經是胃癌晚期了。
在他得到消息之后,他果斷放棄了出去外面的想法,決定留在父母身邊陪伴著他們最后時光。
在醫生所說的保守估計下,楚江的父親最多只有不超過三個月的時間了。
不過這個消息他沒有告訴自己的爸爸,而是選擇和媽媽一起保守這個秘密,讓父親只以為是胃潰瘍的病,只希望他可以保持良好的心態面對生活。
剛開始的日子里楚江的母親天天躲著以淚洗面,眼睛都哭腫了,但還是保持著正常的狀態來面對楚江的父親。
后來出院回家后,也沒有再讓其參加工作,安心在家休息段時間,雖然剛開始死活不同意在家休息,但后來卻突然就同意了,只是在家的時候很少有了笑臉,楚江這時候就猜到父親應該知道了。
但誰也沒有直接說出口,全都對此閉口不言,直到父親走的前兩天,拉著楚江說了四個小時的心里話,楚江眼淚汪汪地在認真聽著。
兩天之后,楚江的父親痛苦的走了,之后的楚江像是丟了魂般,渾渾噩噩的過著,沒有大哭也沒有大鬧,卻總是喜歡一個人情不自禁的發呆,他記得后來他的同學和朋友們似乎還集資給他送過一點心意。
逐漸振作起來的楚江準備面對新的生活,重新開始新的篇章的時候,讓他徹底接受不了的事情發生了。
等他趕到現場的時候,現場只剩一具倒在路邊的尸體正在被抬上急救車的擔架,還有不遠處一輛明顯是肇事車的旁邊一個中年男人還在不慌不忙的和交警攀談。
楚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么心情,他不知道是應該沖上去陪同自己的媽媽,還是狠狠的揍這個肇事者一頓,他覺得自己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特別的悶。
最終他跌跌撞撞來到醫院,收到了那句他這輩子都不想聽到的話:我們盡力了。
………
沒有牽掛的楚江最終選擇了錯誤的路,甚至都沒有任何思想斗爭,一切是那么自然。
………
累,非常的累
疼,非常的疼
這是楚江的兩種感覺,他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活著,但當他想著自己是否活著的時候,他已經猜到了答案,他應該活著。
雖然他知道了自己還沒死,但這感覺一點都不好受,全身的疼痛和疲累實實在在的感受著,他甚至都沒有暈過去,或者說他沒法暈過去,只能保持著這明明沒有呼吸,沒有肢體的類似植物人的狀態。
是的,他全身的疼痛都是真實存在和感受的,但矛盾的是他沒有身體任何一處的知覺,甚至都沒法讓自己失去意識。
他現在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自己選的七層樓是不是矮了點,這次沒經驗,下次有經驗了就選高點的樓房了。
意識在承受痛苦中度過,由于沒有時間流逝的概念,所以楚江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了,還不知道有沒有人把自己送到醫院。
在這漫長的等待中,楚江也漸漸淡化了身體的疼痛,也想通了很多事,對自己的選擇有了后悔的想法,只是家人的雙雙離世對他的沖擊太大了,他已經失去了判斷的能力,導致了跳樓這一事件的發生。
如果這次可以活下來,他只希望可以努力走出自己的道路,起碼不能渾渾噩噩的過下去了。不管怎么說,父母為他付出一切,他自己不能接受沒成績的自己去和父母地下相見。
楚江知道,雖然父母給不了自己最好的,但是卻能將最好的留給自己,他父親經常說的一句話就是:父母沒啥能力,給不了你更好的條件,以后的路只能靠你自己走,他們肯定不會希望自己這樣選擇。
隨著意識的發散,楚江感覺自己的靈魂在游離,就像是大海中的一頁孤舟,四處漂散。
………
“嘗試喚醒”久違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楚江產生了強烈的共鳴。
伴隨著身體傳來的短暫電流刺激,他開始逐漸有了身體的控制權,強行撐開厚重的眼皮,他迫切地想要觀察眼前的世界。
“目標體征恢復,數據正?!?p> 伴隨著又一聲的響起,他也如愿看清了眼前的事物。
他正躺在一處透明封閉的玻璃空間里,全身插滿了作用未知的線束,雙手雙腳也被緊緊束縛著,此時他目光所及的玻璃罩外幾乎站滿了人,而和自己處在同一空間里的只有一名戴著口罩看不清面容的男人。
“目標已恢復意識”
看來他聽到的聲音都是來自面前這位了,從這個男人的白大褂來看,他應該是一名醫生,只不過在這位醫生的眼里,楚江卻看不到一點的情緒變化,這種眼神讓他很不舒暢,就好像對方是盯著一具尸體。
不過楚江沒有多想,他還想著謝謝這位醫生把自己救活了,但是他現在還開不了口,不僅呼吸器還在自己臉上,而且他也沒有力氣去開口說話。
就這樣保持著睜眼的樣子,觀察著玻璃罩外的一群人,他發現這群人除了少數幾個醫生模樣的人外,其他的都穿著各異,均不像是醫生。
這時候原本陪同楚江的醫生也離開了,看樣子他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任務。
不過就在楚江準備自己安靜地躺會,好好休息一下的時候,身后的機器似乎被啟動了,發出輕微的轟鳴,但他看不到是什么機器,一開始他并沒有太過在意,只是接下來發生的一切讓他永生難忘。
滋滋滋
狂暴的電流順著全身的線束頃刻爆發,不同于在家觸電的酥麻感覺,這次的電擊幾乎瞬間便將楚江電到昏厥,直接失去意識。
等再次醒來的時候,眼前的一切還是一樣,沒有絲毫變化,包括那位醫生,但楚江這次卻瘋狂的想著逃離這處地方,雖然這都是徒勞的,在被拘束帶牢牢鎖住的情況下,他不顧一切的掙扎著,再次看著這位醫生的眼神時也充滿了恐懼。
“目標狀態良好,繼續實驗”
那位醫生冰冷的話語此時就像是惡魔的審判,已經宣判了楚江的死亡,而他現在只能無力的掙扎。
隨著醫生再次退出這處空間,熟悉的陌生機器再次發出轟鳴,在楚江耳朵里卻像是死神的催命符,那種痛苦的感覺他一刻都不愿再經歷。
強力的電流直沖全身,他也抽搐著失去意識的再次暈厥過去。
等再次醒來的時候依然是一摸一樣的場景,以及同樣的人。
“目標狀態良好,繼續實驗”
………
隨著實驗的一次次進行,他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但就是覺得漫長的過了好久好久,久到數不清次數,他的意識也越來越淡薄,好像已經連掙扎著逃跑的念頭都失去了。
不知不覺間,他好像又回到了全身沒有知覺只有意識存在的狀態,明明可以清晰的思考問題,但卻可以將身體的任何感覺完全屏蔽。
出于身體的好奇楚江開始試著感受身體的局部反應,而這一試驗讓他發現了驚人的問題,自己可以做到控制自己身體的知覺。
在剛才他試著先感受下手臂的知覺,于是強烈的觸電感瞬間襲來,讓他差點再次暈厥,但他趕緊關閉了知覺之后,抽搐的感覺也在瞬間消失,就好像電擊的身體不是屬于自己一樣。
慢慢的他也熟悉了這種感覺,可以完美的控制自己全身任何地方的感覺,而同時他還能保持著自己的意識思考,這讓他能夠輕松扛過這一輪輪的電擊實驗,他想要看看這個實驗的最終目的,和實驗的用意,自己無緣無故受了這樣非人的折磨,楚江現在也只能將怒火壓在心里,他需要先了解情況。
隨著電擊的停止,醫生再次進入罩內空間來檢查目標狀態,好決定是否開始下一輪的電擊。
經過儀器的數據顯示楚江的情況依然穩定,但卻沒有絲毫蘇醒的跡象,醫生便宣布開始嘗試喚醒,通過電流的刺激,想讓目標重新恢復意識,但這次卻沒能如醫生的愿。
按照不斷加壓的方式,不斷的刺激其身體,卻沒有絲毫效果,反而導致了楚江的數據瞬間清零,這也意味著楚江徹底無法蘇醒。
但在這位醫生的眼中卻沒有任何波動,只是扭頭朝玻璃外說了句:“目標實驗失敗,換下一個”
同時醫生在一處儀器上操作了兩下,楚江全身的線束和拘束帶脫落,玻璃罩外也進來兩名包裹嚴實的工作人員將其身體隨意的塞進一個袋子中抬出了這處惡魔空間。
兩名工作人員也并沒有抬多久,在一處漆黑的管道口停下,將裝著楚江的袋子往里一塞之后便拍拍手表示任務完成。
第一次寫作,想到什么就寫什么,文筆不好,希望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