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木劍
此時,在余昊的感知中,原本空蕩的房間,忽然充斥了某種特殊的物質。
那物質,無形無色,似乎只有念動某些法訣,進入一種玄之又玄的狀態,才能發現其蹤跡。
‘靈氣!’
他很快確定,這就是導論中所描述的修行之本。
與此同時,他還發現,此處的靈氣極為濃郁,像極了導論談及的聚靈之地。
不對,應該自信一點,這就是‘聚靈之地’。
這一刻,他忽然覺得,當一只長羊毛的豬也不錯。
所以,他立刻開始修煉,廢話,這么好的修煉機會,不抓緊一點,下一次可就要錢了。
按照功法的要領,呼吸逐漸放緩,心境也慢慢平和。
奇妙的呼吸節奏,似乎觸動了冥冥中的某種法則。
靈氣被他的意念牽引,從嘴竅進入身體,接著又隨行功路線一點點煉化,最后再一次歸于丹田沉寂。
可就在余昊將剛煉化的一絲靈氣存入丹田時,眉心忽然一熱。
熟悉的暖流,再一次出現。
但于以往不同的是,這暖流出現的瞬間,并沒有如以往那樣沖向小腹。
而是沿著任督二脈一點點的拓展,沒多久便涌入丹田之中。
隨著暖流的涌入,那一絲剛被他煉化的靈氣,開始圍繞暖流不斷盤旋,竟有相融的跡象。
‘這是怎么一回事?’
‘走火入魔了嗎?’
余昊忽然想到,前世小說中,那些走火入魔的人半身不遂的慘狀,便想立馬結束修煉。
然而,此時,他腦海中突然回蕩狐言的聲音:“如果你現在停下,再繼續修煉,那便是一時辰三枚緣金。”
‘真無恥啊!’余昊暗罵,實在舍不得這次免費修煉的機會。
想著如今除了狀態詭異一些,似乎沒有什么不妥,于是,便硬著頭皮繼續運轉《導氣決》。
隨著時間推移,余昊發現一切并沒有想象的那么糟糕。
那些相融的靈氣沒有引起不適,也沒有就此消失。
他發覺,暖流似乎正在精煉那些靈氣,使之更純粹,更靈動。
他甚至察覺到,自己對相融靈氣的操縱更加得心應手,仿佛這靈氣天生就屬于他。
于是,他更賣力的吐納靈氣。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余昊丹田內越發充盈,于暖流融合的靈氣也越來越多。
并且,他還注意到,只要體內還存在未融合的靈氣,體內暖流就會一直不停的于之融合,大有誓不罷休的架勢。
對此,他采取放任自由的態度,在其看來像這種好事,多多益善。
又過了一段時間,余昊發現丹田處有些鼓脹,周天的運轉變的緩慢。
他明白這是突破的跡象,只要繼續吐納,靈氣就能液化,那時他便是感靈初期。
但他卻沒有冒然突破。
一來,他需要留點時間問些事。
二來,他想先搞清那詭異的相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運轉完這一周天,他便結束修煉。
此時,狐言手中的木劍花紋已經相當繁雜,幾乎遍布劍身,成為一個難得的藝術品。
劍上有山川,有草木,有飛鳥,有走獸,還有些看不出是什么的詭異線條。
然而,如此錯綜復雜的刻紋,落在這小劍上,卻沒有一絲雜亂之感,反而異常和諧。
仿佛那些條紋就應刻于此劍之上,天生就該如此。
幾乎剛一睜眼,余昊就被此劍吸引,盡管那只是一把剛削好的木劍。
忽然,狐言手中刻刀一頓,余昊視線投向短劍劍尖。
那是太陽!
不知為何,雖然那刻刀只是在劍尖刻出了一個點。
但少年感覺那就是一顆璀璨的太陽,散發光和熱的太陽。
‘這劍活了!’
他被自己這種荒謬的想法下了一跳,但這就是他的感知。
似乎那個點,就是劍上紋路的畫龍點睛之筆。
也正是因為這個點,劍活了。
呼呼呼……
忽然間,耳畔有風吹過,他心中猛的一驚,察覺到那是靈氣流速太快產生的風。
聽著宛如進行曲的靈氣風聲,他死死盯著那把從桌案上懸浮而起的劍,有些不敢置信。
感知中,木屋內靈氣正在瘋狂的涌向那把木劍,填充上面每一條紋路。
與此同時,屋內頂部的螢石竟開始閃爍,就像快要壞掉的燈泡,忽明忽暗,似乎隨時都能熄滅。
蹭………
幾個閃滅后,螢石表面竟忽的燃起幽藍火焰,瞬間就將螢石吞沒。
忽然,藍焰拉出一條火線,直奔桌上懸浮的木劍。
木劍頓時被火焰包裹,但卻沒有一絲被點燃的痕跡,而是在熊熊藍焰中起起伏伏。
看著木劍,狐言右手拂過面具,掠過金色雙目。
伴隨著手掌拂過,面具上的紅色水彩閃爍了一下。
下一瞬,狐言的白色手套竟從指尖迅速轉變成金色。
即便頭頂藍焰,將房間都充斥這藍光,手套仍散發著金燦燦的光華。
此時,狐言面具下閃著金光的雙眸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對散發妖異紅光的血目。
余昊甚至能感受到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鉆入鼻孔,刺激著里面每一個嗅覺細胞。
他覺得這時的狐言已不是人,更像一只會吃人的兇獸。
突然,狐言看向了他,霎時一種莫名的壓迫感襲來。
余昊不禁瞳孔一縮,狂躁,嗜血的感覺涌上心頭。
他恍惚覺得,自己成了狐言,那紅色的眼睛正長在了他的臉上。
‘不對,我不是狐言!不能看那對眼睛。’
他想將頭轉向一邊,但卻驚懼的發現,他的身體好似被一種神秘力量掌控,難以動彈分毫。
好在狐言只是淡淡掃了一眼,便將目光投向了小劍。
下一刻,金色右手套一把握住了木劍劍柄。
頓時,點點金芒從手套中飛出,融入木劍之內。
而那把浴火的木劍,也在此時發生了變化。
一抹金屬光澤竟詭異出現在木質表面。
劍上的所刻花紋,從劍尖到劍尾,逐漸化為金色,
嗡……
也就在象征‘太陽’的點變成金色的瞬間,木劍忽的發出金屬獨有的器鳴。
劍鳴聲尖銳刺耳,帶著一股子冷意,刺激著余昊緊張的神經,使之頭皮發麻。
吱呀……
不知為何,狐緣齋的雙開木門,竟在此時忽然打開。
緊接著,那木劍就如同一只找到牢籠出口的飛禽。
眨眼便飛離方桌,沖出屋門,拖著一條幽藍的火線,消失在茫茫灰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