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離開方家村
直到葉蕓瑤上前制止,杜皓軒才停住了瘋狂的舉動,看著死得不能再死的毒老頭,手中沾滿血的匕首從他手中滑落,他卻紅著眼,神情又悲又喜,他終于將他們都殺了,終于替他爹和鄉親們報仇了。
除了他們所在的屋子外,旁邊還有兩間,分別關著三個人,皆是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
當杜皓軒將他們放出來時,一直顫抖著身子,還有些不敢相信毒老頭和那傻大個兒已死,直到看到他們的尸體,才癲狂著又哭又笑。
其中一人還因為情緒激動導致毒發,直接吐血死了。
經過兩個月的時間,葉蕓瑤終于將自己的腳傷治好了,也順便把其他幾人的毒解了。
也算他們幸運,他們體內的毒本就被毒老頭研究到最后一步了,又都有記錄,所以她費了一點時間竟都解了。
可她身上的毒卻無計可施,連毒老頭都沒找到其它法子,更別提她了,為今之計恐怕只能去尋那三味藥了。
離開崖底的時候,杜皓軒一把火將房子燒了。
葉蕓瑤看著熊熊的大火一臉肉疼,雖然毒老頭陰毒狠戾,但他留下的那些東西還是不錯的,甚至有不少珍貴的毒經和毒藥。
但想著這些東西要是落到壞人手中,不知多少人又會因此喪命,所以她只能看著它們化成灰燼。
本來想讓啞婆婆跟著他們一起離開的,可是等他們離開時,早就不見她的蹤影了。
從崖底出來便是方家村。
方家村群山環繞,地處偏僻,算得上是世外桃源了,可惜來了毒老頭這個惡魔,硬是破壞了這份美好。
他略施毒計就讓方家村成了瘟疫橫生的村落,被當地縣令下令封了村,不許進也不許出。
也虧得是四面環山,出入不便,否則就不是封村,而是屠村了,畢竟無論什么時候人們都是談瘟疫色變。
方家村的村民也都淪為了毒老頭的試毒對象了,有他的毒控制著,只要是逃跑的人皆會穿腸肚爛,連帶家人都會受牽連。
至于那些被抓去試毒的人,若是敢尋死,毒老頭就會將其家人抓來繼續試毒,所以那些試毒之人即便疼得用頭撞墻也不敢輕易尋死。
所以村里的人每日都提心吊膽的活著,不知道這種折磨什么時候會降臨自己身上。
所幸毒老頭給村民們下的毒,只是看起來像瘟疫,其實并不是,解藥所需的藥材在附近的山上就能采摘到。
替方家村的村民解了毒,葉蕓瑤并不打算多加停留,雖然她身上的毒暫時壓制住了,但始終是個定時炸彈。
而且那三味藥材都是及其珍貴稀缺的,要想找到恐怕還得花不少時間。
葉蕓瑤離開方家村時,杜皓軒也跟著她一起離開了。
他爹娘都死了,雖然村里還有外祖母和兩個舅舅在,但因為前幾年他們覬覦他爹的玉佩,兩家撕破了臉,如今早就斷了來往。
之所以跟著葉蕓瑤,一是,他除了去縣城賣獵物,再沒去過其他地方,離開了方家村他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
二是,葉蕓瑤救了他的命,跟在她身邊可以找機會報答。
……
本以為離開村子會遭人阻攔,畢竟是被封的村子,可他們翻過山,走上官道也沒見到有守衛的人。
兩人都覺得有些詫異,但葉蕓瑤猜測,恐怕是尋她的人將人打發了。
聽方家村的人說,就在前幾日有兩名男子進了村,起初他們還以為是縣令狠下心,派來殺人放火的。
可誰曾想到竟是進村尋人的,手里還拿著一副男子畫像,只是他們都被封村好幾個月了,上哪兒見其他人?
詢問未果,兩人就離開了、
聽他們這么一說,她便猜到是慕景睿派來的人。
她一個小小的軍醫,那群死士不可能還追著她不放,何況都這么久了,想必兩國之間的戰事都該結束了。
如果是她爹派來尋她的人,就不會拿出她女扮男裝時的畫像,因為她爹知道,但凡她還活著,就不可能再以葉云臻的身份出現了。
距離她掉落懸崖已經過了三個多月了,沒想到慕景睿竟還沒放棄尋找她,心里頓時有些百感交集。
原本以他們兩人天差地別的身份根本不可能有交集,可誰能想到命運會做這樣的安排。
她因為年幼無人照顧,所以女扮男裝進了伙房營,又機緣巧合之下成了林軍醫的藥童。
而慕景睿身為云瀾國三皇子的他,本該待在皇宮內院,卻因從娘胎帶出來的毒,不得不來雁澧關醫治,而醫治他的人正是她的師父林笙。
所以他們兩人算是一起長大的,雖然剛開始總是斗嘴打架,但這些年過去了,竟生出了出生入死的兄弟情義。
在軍營生活了這些年,有太多不舍,可即便如此,她依舊要拋棄葉云臻這個身份。
不僅僅是擔心女扮男裝混入軍營的事被拆穿會引來殺頭之罪,更是因為她過膩了這種女扮男裝的日子。
在前世為了她那個母親的榮華富貴,她硬是被當成男孩子來養,就連出生證明上的性別都是男。
為了讓她看起來更像男孩兒,什么跆拳道,打籃球,只要能提升她男子氣概的運動,她母親都給她報。
跟女孩子沾邊的事,是絕不允許她碰的,就連交朋友也必須交男朋友,說是可以沾染男子氣。
被她那個自私的母親折騰了十多年,以至于她都險些忘了自己還是個女的。
穿越之后又是因為一些原因女扮男裝多年。
如今好不容易脫身了,她自然要以女子之身好好活一世,至于前塵往事只能煙消云散了。
走在路上,杜皓軒不由問道:“我們這是去哪兒?”
“自然是去酒樓大吃一頓啊!”自從兩國開戰,她就再沒吃上一頓好的飯菜了,掉下懸崖之后就吃得更差了。
既然大難不死自然得好好犒勞自己的五臟廟才是。
杜皓軒一聽,摸了摸身上的銅板,不足一吊錢,而酒樓的飯菜隨隨便便都得花上好幾兩銀子。
他頓時有些為難,“可是我們沒那么多錢去酒樓。”
葉蕓瑤腳步頓,有些懊惱地暗罵了一句,別說上酒樓了,現在身無分文的她怕是連一個包子都買不起。
當時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她根本來不及拿上事先準備好的包袱,里面可有好幾百兩銀子呢,都是她這些年在云嶺城開鋪子掙的。
一想到她的鋪子和那些銀票,她就一陣肉痛,葉云臻已死,這些屬于他的東西自然拿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