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璀璨，月滿中天。
得益于這幾年持續不斷地治理環境，天南市的空氣有了巨大改善，夜空就像用水洗過一樣通透、澄澈，就連閃爍的群星都清晰可見。
楊啟航打開窗戶，讓迎面而來的冷風撲滅心中的火焰。同時壓下沖進趙曉明宿舍，對他暴打一頓的想法。
開戰需要一個借口，不然于情于理都不合適。
他拿起游戲機，走出房間打算換個地方驗證一下心中的想法。
楊啟航在走廊盡頭四個房間中間站定，拿著游戲機進行搜索。
隨著能量值下降，在628房間的位置上搜索出兩個紅點。
楊啟航一邊掉頭往回走，一邊分別雙擊紅點，熟悉的對話框彈出，好友欄中又增加了兩位做夢人。
“情景發送中……”
“情景發送成功，原始靈魂已克隆！能量供給通道已建立！干涉系統已加載！”
“能量不足，雙向記憶傳輸通道已關閉！”
楊啟航初次使用游戲機的時候，認為只是游戲劇情需要，從而忽略了這幾條消息。
現在看來，這本身就是一種提示，其中蘊含著一些信息。
他大膽猜測道：
“從字面意思看，游戲機克隆了做夢人的靈魂，而做夢人需要給游戲機提供能量！
這很符合目前的情形。
而干涉系統已加載，指的是可以對夢境進行干涉嗎？怎么樣干涉呢？
至于下一條，意思就是說現在是單向記憶傳輸通道嗎？
是指做夢人可以將夢境中的記憶帶出來，而不可以將現實中的記憶帶入夢境嗎？
不對！”
楊啟航鎖好門，仍然覺得不太放心，于是從工具箱中拿出一把特大號扳手，握在手中揮舞了幾下。
他擦干凈扳手上的灰塵，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
每個人都做過夢！
楊啟航仔細回想曾經做夢時的記憶，忽然靈光一閃，關于雙向記憶傳輸通道的猜測涌入腦海。
“難道是在夢里保持著清醒，認識到是在夢里？”
多年觀看網絡小說的經驗讓幾個關鍵詞在腦海里浮現。
“夢中穿越？
網絡游戲？
虛擬現實？
游戲頭盔？
擬真度百分之百？”
他有些激動，控制不住雜亂的思緒。
“前幾年非常火爆的一部電影中，主人公‘夏洛’的經歷和這種情況相似。
這就是所謂的穿越？
在網絡小說中，玩家們通過游戲頭盔使意識進入游戲中。
現在呢，玩家們通過做夢的方式進入夢境中，在夢境中進行一場游戲？”
楊啟航將這個想法記錄下來，等待雙向記憶傳輸通道開啟以后再做計劃。如果猜想正確，那不妨真的設計一款單機游戲。
他中止了漫無目的地思考，看著僅剩0.35%的能量，點擊了其中一位做夢人的觀察選項。
通過操作和對比，他發現搜索會消耗0.2%的能量，而情景發送只會消耗0.01%的能量，在觀察過程中游戲機本身也會略微消耗一些能量。
“情景載入中……”
嘩啦啦的水流聲從衛生間傳出，在楊啟航耳邊響起。
衛生間里水霧迷漫，熱氣蒸騰，在氤氤氳氳，朦朦朧朧之間浮現出一道女人的背影。
濕漉漉的黑色長發在水流地沖刷下黏在背上，形成一綹一綹樣子。
楊啟航果斷點擊了返回選項，他沒有這方面的嗜好。
他認識這兩位做夢人，雖然是夢中，但是朋友妻不可欺！
廠區公寓里住的都是離家較遠，在本地沒有其它住處的職工。
628房間里住著一位剛剛結婚不久的男士，只是沒有想到他愛人從外地來看他，結果就是一起被選中，同時成為了做夢人。
楊啟航還參加過他們舉辦的婚禮回請宴席，隨了份子錢。
那時候，新郎叫蘇帥。
新娘子叫羅旭鵬。
楊啟航又打開蘇帥的夢境。
“情景載入中……”
“嗡～嗡～嗡……”
紅色幕布還沒有完全拉開，聲音就已經響起。
衛生間里，男人身材修長，體型勻稱，穿著一身黑色的運動休閑服。
他身體前傾用肚子貼著洗手臺，正在聚精會神地照鏡子。
鏡子里，他右手拿著電動刮胡刀，小心翼翼地刮著下巴上的胡子。
偶爾抬頭噘嘴，努力讓刀片刮到每一個角落，還時不時齜牙咧嘴活動一下臉上僵硬的肌肉。
楊啟航看著鏡子里男人的面孔，視線下滑，凸起的喉結、平坦的機場映入眼簾。
這副面孔不是蘇帥！
這個男人有些女性化，精致的五官搭配著細密的胡子，讓楊啟航有些不忍直視！
他腦海里蹦出一個念頭：
“這是羅旭鵬在蘇帥房間里找了個別的男人？”
他急忙返回首頁，重新打開女人的夢境。
“嗡～嗡～嗡……”
夢境中的女人已經穿好衣服，正俏生生地站在鏡子前吹頭發。
她個子很高，穿著肉色打底褲，格子條紋緊身一步裙，白色圓領薄毛衣，渾身洋溢著慵懶的味道。
她歪著頭，讓烏黑的發絲隨風飄揚，又被牛角梳壓下，歸于平靜。
她放下吹風機，雙手把頭發攏到腦后，慢條斯理地整理著額前的劉海，露出精致的面孔，紅唇微動，給了鏡子一個淺淺的微笑。
她不是羅旭鵬！
楊啟航眉頭微皺，猛的閉上眼睛又睜開，仔細地打量著這個女人。
越看越覺得眼熟！
而且有點像蘇帥！
事情有點詭異，又說不出哪里不對！只能腦補了一個稍微靠譜點的答案。
“這是蘇帥的妹妹？帶著男朋友一起來玩的嗎？”
他找出蘇帥的電話號碼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撥出去，這個時間打擾別人，不道德！
新一天的鐘聲即將敲響，楊啟航卻沒有絲毫困意。他打開床頭柜拿出一瓶特制的安眠藥，猶豫著還是放了回去。
他打開冰箱，用碗取了一點花生米，開了一瓶勇闖天涯。
就這樣，喝著小酒，看著夢境中發生的故事。
楊啟航頻繁切換著三位做夢人的夢境。
隨著時間推移，男人和女人的夢境都有了變化！
夢境中，男人刮好胡子，又仔細修了修眉毛。他將指甲剪成舒服的形狀，用小矬子磨掉斷口處的毛刺。
一切整理妥當，他拉開門大步走了出去！
門外，樓道中籠罩著濃厚的霧氣，就像著火時發出的濃煙一樣，劇烈涌動著，遮擋著視線。
男人沒有發現異狀，他臉上泛著微笑，穿過霧氣，勇往直前。像是行走在虛空中一樣，無視了任何障礙物。
不知道走了多久，視野中出現了一顆火紅的太陽，霧氣逐漸稀薄，他撲通一聲栽倒在了路邊。
后有史載曰：
“公元404年秋，長者車駕出東道，北度燕然山，遇大霧，三日不散，救異人羅歸鄉。”
男人在夢中穿越，回到了古代，遇到大霧昏迷不醒，被長者救起。
楊啟航看著夢境中昏迷在木床上的男人，他很想知道，這個男人經歷了什么才會想著做一個穿越回古代的夢。
“是被網絡小說毒害了嗎？”
他拿起一顆花生米扔進嘴里，干了一口啤酒。
思緒翻飛，記憶回到了好多年以前。
那年，他還是個小朋友，有一天晚上做夢，在夢中他是齊天大圣孫悟空，然后用金箍棒把唐僧狠狠地打了一頓。
第二天早上吃飯的時候，老爸握著拳頭瞪著他，老媽嘴角含著笑意，一邊給給兩人夾菜一邊沖著老爸擠眉弄眼道：
“別瞪眼了，吃完飯去把垃圾扔了。”
“媽媽，媽媽，你看到我的金箍棒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