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葉落了又生,轉(zhuǎn)眼已是三載春秋。沈梔芮和肖泊宇并肩走在大學(xué)校園的林蔭道上,銀杏葉在他們腳邊打著旋兒。曾經(jīng)那群少年早已褪去青澀,可曲柚寧的名字卻成了所有人心中不能觸碰的禁忌,像一道結(jié)痂的傷口,誰都不敢輕易揭開,生怕勾起沈梔芮和沈少煥心底最深的痛。
沈少煥總愛坐在圖書館靠窗的位置,陽光斜斜地灑在他的側(cè)臉,勾勒出愈發(fā)冷峻的輪廓。這些年,他拒絕了所有女孩的示好,書架上那張泛黃的合照,成了他唯一的執(zhí)念。而秦序川的手機(jī)里,不斷彈出追求者的消息,可他只是淡淡一笑,將手機(jī)塞進(jìn)褲兜。
深夜的臺燈下,沈梔芮的電腦屏幕藍(lán)光閃爍。她的筆記本上密密麻麻記錄著線索,從監(jiān)控截圖到酒吧消費(fèi)記錄,每一頁都浸透著她的執(zhí)著。突然,手機(jī)鈴聲劃破寂靜,屏幕上顯示著“市公安局“的字樣。
“沈小姐,我們有重要線索。“電話那頭傳來沉穩(wěn)的男聲,“嫌疑人目前藏匿在城西舊廠區(qū),抓捕行動正在進(jìn)行中。“
沈梔芮的手指緊緊攥住桌角,指甲在木質(zhì)桌面上留下深深的月牙痕。她飛奔出門,深秋的風(fēng)灌進(jìn)衣領(lǐng),卻吹不散她眼底燃燒的怒火。
審訊室的白熾燈刺得人睜不開眼。當(dāng)鐵門打開的瞬間,沈梔芮的世界仿佛凝固了。那個毀掉曲柚寧一生的男人就站在眼前,西裝革履,嘴角掛著無所謂的笑,仿佛一切惡行都與他無關(guān)。
“為什么要這么做?“沈梔芮的聲音在顫抖,淚水順著臉頰滑落。
“哪個女人?“男人挑眉,眼神里滿是輕蔑。
沈梔芮猛地掏出那張珍藏多年的照片,照片里曲柚寧笑得燦爛:“她!曲柚寧!“
“哦,那個酒吧里的傻女人?“男人嗤笑一聲,“看到帥哥就走不動道的女人,就該給點(diǎn)教訓(xùn)。“
沈梔芮感覺胸腔里有團(tuán)火在燃燒:“她因?yàn)槟阕詺⒘耍∷懒耍∧阒绬幔克亲永镞€有你的孩子,四個月的孩子!“
男人的臉色終于變了:“死了?我...我只是想玩玩,誰知道她這么脆弱...“
“脆弱?“沈梔芮逼近一步,眼中滿是恨意,“她是家中獨(dú)女,父母因?yàn)樗乃酪徊〔黄稹H绻皇悄悖F(xiàn)在應(yīng)該和我們一樣在大學(xué)里讀書,過著幸福的生活!“
走出公安局時,夕陽的余暉將沈梔芮的影子拉得很長。她走進(jìn)常去的花店,精心挑選了一束向日葵——那是曲柚寧生前最愛的花。墓園里,秋風(fēng)掠過墓碑,帶起一片嗚咽。
“寧寧,兇手抓到了。“沈梔芮將花輕輕放在墓前,“你在那邊要好好的。“她的聲音哽咽,“對不起,是我沒保護(hù)好你...“
不知何時,沈梔芮倚著墓碑沉沉睡去。夢里,曲柚寧還是記憶中的模樣,穿著碎花裙,笑容明媚:“小芮,別自責(zé)。替我照顧好少煥,讓他好好生活...“
醒來時,沈梔芮滿臉淚痕,卻第一次露出釋然的微笑。就在這時,熟悉的腳步聲傳來,沈少煥捧著一束雛菊緩緩走來。這些年,只要思念如潮水般涌來,他就會來到這里,和墓碑后的人說說話。
時光悄然流逝,沈梔芮和肖泊宇的無名指上終于戴上了象征永恒的戒指。雖然婚禮定在兩年后,但他們知道,彼此早已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
這天,秦序川突然約大家在老地方見面。他望著沈梔芮,眼神里滿是不舍:“阿四,我要去國外深造了。“
“這么突然?能不能不走?“沈梔芮紅了眼眶。
“放心,我一定會回來。“秦序川轉(zhuǎn)頭看向肖泊宇,“好好照顧她。還有你,少煥,“他拍了拍沈少煥的肩膀,“別再困在過去了。“
送走秦序川后,沈梔芮和肖泊宇手牽手漫步在街頭。沈少煥站在原地,望著他們遠(yuǎn)去的背影,恍惚間,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夏天。
“阿煥,這狗狗好可愛,我們養(yǎng)一只吧!“記憶中,曲柚寧的聲音清脆悅耳。
“好呀!那你會不會更愛狗狗?“
“才不會呢,我最愛的永遠(yuǎn)是你...“
暮色漸濃,沈少煥抬頭望向天空,眼角泛起一絲濕潤。也許有些傷痛永遠(yuǎn)無法愈合,但生活總要繼續(xù)。他知道,在另一個世界,曲柚寧一定希望看到他們都能幸福。
梧桐葉又開始飄落,新的故事正在這片熟悉的土地上悄然生長。那些未說出口的遺憾,那些刻骨銘心的傷痛,終將隨著時間的長河,漸漸沉淀為生命中最深刻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