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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二次元

別寫了,書里的角色都被你刀沒了

謎面篇·貳 關于蟲災

  白崖村一村的人都姓徐,白崖的蟲害自徐家在此定居以來就存在了。

  上古奇書《大德》載:“中生之地,行二十四脈,過五十六山,嶺岬崖嶼共一千三百二十七頭。”自古以來就有無數能人異士試圖遍訪群山,來驗證這《大德》是否所言非虛。但迫于腳力和途中兇險,許多人終其一生也就能跑遍個三五頭行山,因此流傳下來的只有許多小地方的地圖。直到近百年前,圣上一統四海,齋戒一年后,于五岳封禪立國。自那以后,由專人負責到各山中納民籍,揚國威,這才漸漸有了為這廣袤天地繪制的第一份地圖。

  第一份地圖,于萬歲爺封禪立國的第二年獻上,圣上觀后沉默良久,隨后提筆在其上題名:千里江山。

  此圖被獻上時并不完整,時至今日,仍有一些細小的空缺在這份地圖中。每一次勘察得到新的地圖,圣上都會請當今最有名的畫家進歸靈殿,填補《千里江山圖》。

  從地圖中能看到,這片大陸,自北部大雪原到南部萬佛海,自西部天塹巨崖到東部思歸海,共二十四條靈脈。這一點,倒和《大德》的記載相符。

  白崖,死在了一個距二十四靈脈都很遠的位置,也就是俗話說的“寂地”,這種地方本就陰邪異常,加上行山已死,陽氣愈發衰弱,從術上看,正是易被五蟲侵害的地方。

  五蟲,即“蠃、鱗、毛、羽、介”,這些東西在過去時常為禍一方,但隨著萬歲爺立國之后,技術的迅速發展,讓各地的聚居點更加秩序井然,對土地的充分開發使得五蟲大多被趕到了人跡罕至的地方,基本上徹底告別了人類的居所。

  特別是守戒司的設立。守戒司接納了各處的能人異士,分配于二十四脈各山中,專門解決危害百姓的山精水怪或是突發的異常事態,這些人被稱為刀馬衛。雖然一名刀馬衛往往要負責保證復數行山的安寧,但守戒司為其配備的扁鳥,能夠很方便地在短時間內往返各山。

  自這一制度投入使用以來,許多地方的蟲害都得以根除。只有少部分地方出于各種緣由,仍然深受其害。

  白崖的蟲災,正是特殊情況中的特殊情況。這里地勢極偏遠,一年四季中,和別山相距最近時,也有數百里距離。若不是為此特設一名刀馬衛,無論將其劃為哪一轄區,對負責的人來說都是一個莫大的麻煩。

  從表面上來看,守戒司幾乎是完全放棄了這里。畢竟小地方的災情,只要影響不大,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危害不到他們的烏紗帽,或許,上面的人是這么想的。但白崖這片小水洼里的渾水,遠比看上去要深得多。

  這里的蟲害由來已久,為禍的蟲主要屬介蟲一類,介蟲,大多數情況下頂多危害莊稼糧倉,極少有直接傷害人體的案例。但白崖不同,白崖村的介蟲體型驚人,而且相貌極其怪異,完全不似在大地上自然繁衍的物種,加之這些巨蟲的聚集地正是白崖中間那深不可測的落穴,如同從地獄爬出的惡鬼,因此村民們稱其為鬼蟲。

  自徐家建立白崖村,村中多年來形成的種種奇特風俗,無不是在和蟲災的對抗中的種種習慣演化而來。為了定期削減鬼蟲數量,也為了將入侵過深的蟲群趕回落穴深處,白崖村設立了一年一度的驅蟲節。這一天,村中就像過節一樣,家家房檐下要掛絳紫色的燈籠,在傍晚時分點亮,隨后全村無論老幼前往白崖腹地,位于落穴邊緣處的前線哨站,青壯年男子在腰間掛繩,攀著落穴的峭壁進入落穴中。落穴的峭壁上遍布著許多的洞口,這些大大小小的洞口彼此相連錯綜復雜,而且洞穴內部無論四壁還是巖石通通都是白花花地一片,這正是白崖二字的來歷。

  驅蟲節的重中之重,就是讓男人們進入這些洞穴中,殺死盤踞其中的鬼蟲。驅蟲將持續一整夜,直到次日破曉,在天將明未明之時,跟隨燈籠的光回到村里。最后這一步,被稱為“踩影子”。

  每年的驅蟲節,村民都有所傷亡,可惜的是,由于男人們在落穴中往往分開作業,很少有人能目擊到其他人的遇害現場,往往只有在清點人數時才知道誰已經遇難,至今,從驅蟲日帶回的尸首屈指可數。

  驅蟲節最后的“踩影子”,正是為了安撫在落穴中死去村民的亡魂,同時,也是在超度儀式中死去的鬼蟲,助它們在下一世的輪回中脫離畜牲道。

  一面哀悼自己,一面哀悼敵人,白崖的儀式,正是在這樣的氛圍下結束。

  徐家是因什么遷居到白崖,又是為什么要在這么惡劣的地方繁衍生息,至今已經可不考證了。只知徐家人的具有強烈的排外意識,從未有過白崖村民外出謀生的情況,就算是行腳商,也絕不被允許進入白崖村內,以致外界近乎完全不知白崖的存在。

  當今徐家族長的侄媳巧姐就是幾十年來徐家唯一的外姓人,她是一個曾數次造訪白崖的行腳商的女兒,與族長的侄子一見鐘情,在老行腳商自知年歲無多時被托付給了族長。

  但她的日子并不好過,或者說,她的苦難正是從那時候開始的。

  一年前,巧姐已經被托付給族長,由族長代為家長商議婚事的具體事宜,正是在那段時間里,新一年的驅蟲節到來了。

  族長思量再三,還是把身為外族人的她留在了家中。次日破曉,巧姐站在后村口的燈籠下,臉上的妝容簡直比身后初升的太陽更耀眼。

  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綠波。

  滿心期待等待婚姻的準新娘,在歸來的隊伍中并沒有看到她的心上人,連他的父母也沒有出現。

  那一天本該是他們大婚的日子。

  而對于第一次出現在眾人面前的她,禿頂的老族長第一反應竟然不是憤怒,而是恐懼。

  “第幾天了?她為什么還活著......”

  因沉重的心里打擊而精神恍惚的她,只聽到了這些殘破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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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中,《千里江山圖》是由北宋王希孟創作的畫卷,現藏于BJ故宮博物院。此處盜用其名只是因為過于順口,切勿將本作中虛構品與現實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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