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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石戰紀

楔子二(四)

青石戰紀 金失一 8970 2021-04-06 22:40:00

  老者雙手結印,輪番點亮十指的甲紋,口中輕叱九字真言;而那一片笏板內的星紋也如同華燈初上一般相繼點亮。由此可見,老者由符箓祝咒而出的每一個九字真言,都能夠點亮那一片笏板內的一段星紋!紅、橙、黃、綠、藍、靛、紫、黑、白九色在星紋內交相輝映,熠熠生輝。這是一件九色玉髓!

  所具象出來的星紋渾然天成的連接起來,變成了一把頂天立地的玉具劍:那一件九色玉髓分別化作了劍首、劍格、劍璏、劍珌四個部分,而從虛空之中浮現出來的星紋則化作了劍身,將那四個部分天衣無縫的連接在了一起,這才有了欲與宮殿試比高的一柄玉具劍!

  星落大陸之上的玉具劍,都是一品紋器,劍首、劍格、劍璏、劍珌四個部分為玉器,劍身為奎金。

  玉具劍,劍首圓而薄,對應的正是笏板的圓端;劍格是鑲嵌于劍柄與劍身交接處的;劍璏是鑲嵌于劍鞘上,供穿帶佩系之用的,俗稱文帶;劍珌是安在劍鞘尾端的。

  等到老者雙手由手印變換成了六甲劍指之時,那一柄玉具劍的具象已經完全成形!

  劍首、劍格、劍璏、劍珌四個部分即對應著九色玉髓四段。四段玉髓內的星紋各自延伸出來,與那幾段由玄妙星紋連接成的劍身,形成了一柄完整的玉具劍。

  老者雙手結印時十指的甲紋,此時已經斂去不見,十指的指甲全都是黯淡無光。

  老者似乎已經將十指的甲紋化作那劍身的星紋,與九色玉髓以及玉髓內的星紋,相互融合、具象成了這么一柄頂天立地的玉具劍!

  “即便是你們帝天親至,我也一劍將其狗頭剁了下來!”老者恣意疏狂的放出豪言,手中劍指向前一引,那一柄頂天立地的玉具劍便向前斬去!

  原本就已經是風雨飄零的帝車一重天,轟然崩塌于這勢不可擋的一劍之威!比最雄偉的高山還要巍峨的宮殿被一劍劈成兩半,就像只是紙糊的一般不堪一擊!

  一陣霧化過后,北斗七星陣所成的帝車一重天煙消云散,杳無蹤影!

  潮汐戰艦具象出來的七只魔王哀嚎著,似乎正在遭受勾魂攝魄的極刑,轉眼之間便幻滅;顯出原形的潮汐戰艦,如同爆發了星落狀態一般,烈火烹油,全艦上下冒出滾滾的濃煙,除了了幾位白衣祭司之外,其余的船員、神仆、祭司,不是已經沒入帝車一重天的塌陷之中不見蹤影,就是困在潮汐戰艦當中脫不得身。

  包括神使在內的所有白衣祭司已經激活了各自的星域來抵抗一重天塌陷時反噬的天地之威!即便是以星域為屏障,那些璀璨的星辰也如同即將油盡燈枯一般,迅速黯淡了下來。

  之前那一座巨石陣,此時自然也已經成了一片廢墟,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看不出太大的差別。

  老者自然早已經斂去了那一柄頂天立地的玉具劍,隨手朝著歪倒在一旁的那個男孩頭頂拍了一掌。然而,這一掌擊在男孩頭頂,卻將男孩身下那些碎石壓成了齏粉,并沒有傷到男孩一星半點!看來正是那墨黑的刺青所起到的保護作用。

  老者哂笑一聲,或許是因為自恃身份,對一個毫無還手之力的男孩看似想要將其滅口,一擊不中便不屑于再出手了。

  此時的潮汐戰艦,與那些用于布北斗七星陣的錨點已經盡數斷開了來;錨,被靈渦所撕裂、吞噬,不知所終;潮汐戰艦緩緩向下沉沒,在錨點附近便如同之前路大被星落終結時那樣,化為了灰燼煙霧,這一陣子的煙霧化作了個比潮汐戰艦還要大幾分的漩渦將所有殘骸吸了進去。除了十余位星殿祭司以及那五艘星舟之上數十位神仆等人之外,其余所有星殿祭司、神仆、一切的東西,全都煙消云散。

  這時,那三只一品鯤從透明狀態當中浮現出來,并沒有任何向老者發起攻擊的意圖,反而不約而同的將胸鰭平展開來、垂下頭鰭、長尾,向老者表達了絕對的臣服之意。然后,那三只鯤才倒退著,再次化為透明狀態,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估計多半是提前返程赤奮若大陸去了。

  老者嘿嘿一笑,彎腰在腳下的碎石頭堆里面摸了兩個,撿出一顆石球來收進懷里,然后探手一抓,將之前一直不知道隱匿在何處的那一只拘魂靈獸隔空拿住。

  “念在當年也跟你們有過并肩作戰的情份上,這一次就饒過你吧!”老者說完,手一松。

  拘魂靈獸如蒙大赦,同樣作出匍匐狀,表達了對老者的絕對臣服。然后,拘魂妖獸同樣隱匿了身形,不知所終。

  昂吼!

  一聲淺呤低唱于縹緲之間驟起,驀然之間轉為激昂的長嘯,隨即又戛然而止,余音飄搖盤旋狀,似乎直上云霄。

  一條靈體狀態的龍在元炁云海之上騰云駕霧而來,老者哈哈一笑,仰天發出一聲虎嘯,與之呼應。

  小村落四周的元炁云海掀起一浪一浪的波譎云詭,當真是云從龍,風從虎,一人一龍,意氣風發!

  這一條從元炁云海之上踏浪而來的龍,蛟形身軀,覆蓋著金綠色的龍鱗,不時作出飄搖盤旋。

  老者腳下一蹬,整個人就從那五艘不敢輕舉妄動的星舟上方越過,直接落在了那一條龍的龍角后方,雙手張開扶住龍角兩端。

  一人一龍騰空而起,一個猛子扎入元炁云海之中,再也沒有顯露蹤跡。

  如果不是現場還有十余位星殿祭司,這一座被匪夷所思能量所摧毀而已經完全化作一大片廢墟的小村落,恐怕與其他神戰時期的古戰場遺跡并沒有太大區別。

  十余位星殿祭司自然而然的聚集在了神使的四周,眾人都陷入了一陣難堪的沉默當中。

  “看似炊煙一般的混沌,對于神界的威害其實并沒有這么大。只不過是當一重天內出現海量的混沌之時卻可以輕易打破一重天的平衡罷了,你們可不要小看了那一塊碗大的魂原石,里面那不過只有半碗的‘墨汁’,卻是經過數百上千甲子才由反復的潮汐將氣霧狀混沌凝聚成了墨汁狀混沌。”神使開口,打破沉默,說道:“九色星點形成一對遁一。而誕生一對遁一,對應一個單位的元炁,代表新生;消耗一對遁一,對應一個單位的混沌,代表消亡。那一塊碗大的魂原石當中,或許就有上千符的混沌,這才導致了北斗七星陣所成的帝車一重天的失衡、解體。”

  “倉促之間,我困敦星殿也無法調集更多的潮汐戰艦或者卡巴拉戰艦前來助陣,否則也不至于是如此結局。與剛才那老者魂級相當的魂士,神戰之后,各星殿也有過數次斬獲,大圓滿境的魂士并非無敵的存在。而且,魂士原本就遠比星君初醒要難太多太多,魂士的傳承也已經斷絕,而星君族群卻在不斷的成長壯大當中。此消彼長之下,魂士最終還是會變成癬疥之疾,無足輕重。”

  “而且,你們也看到了,那六甲劍指開天辟地一般的那一劍,對于弒神者來說明顯也是一種極大的消耗。關于這一點,可以從他身上各處顯露出來的云紋變得黯淡稀薄,便可見一斑!那弒神者看似破了帝車一重天之后揚長而去,其實又何嘗不是無法力敵我們這才選擇了落荒而逃呢?!”

  無論神使說的話是否在理,眾人也得紛紛附和三兩句,情緒總算是緩和了下來。

  “不過,我們眼下這也不完全是壞事,能夠被弒神者選中為其賦魂的靈童,自然是天賦異稟的。”神使指了指仍然在碎石堆上睡得正香的男孩,又說道:“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我們這一位大圓滿境的弒神者為我們送來了完成一大半賦魂儀式的靈童,用九色玉髓以及那符箓之道描繪了云紋,只差最后一步在天靈蓋之上賦魂了。卻也因為這云紋,反而相當于是給了靈童一件護身符,讓弒神者最后想要滅口時失手了。”

  紅衣祭司自然猜到了神使想要振奮眾人精神心氣,便捧哏道:“奇怪了!那弒神者六甲劍指具象,一劍便劈開了帝車一重天,為何卻奈何不了一個不過是剛剛初醒的靈童?”

  “那倒也不是奈何不得這靈童。只是平日里大家拿茶杯的時候會使出舉鼎之力么?當然不會嘛!”神使一向舉止雍容優雅,難得的比手劃腳了一番,說道:“云紋其實就相當于是一套星鎧,可以提供一定程度的保護,并且在鏡界、靈界也會比星君更適應。只要一十二周歲之前不完成賦魂,便再也沒有機會成為魂士了。我們未必需要一位星君,但是卻可以讓魂士至少減少一位,何樂而不為?”

  “十二周歲?那正是天狩族群每年需要向神族進貢的童子的年紀底線。”另一位祭司應和道:“每隔一十二年進貢五百童子,可以限制魂士的新增。超過一十二歲的童子也就不需要向神族進貢了。”

  神使看著碎了一地的巨石,惋惜道:“仔細琢磨,便能夠得到玉石,再經一番精雕細琢、繪上奎紋,便可得玉髓。神戰結束這么久了,天狩族群竟然還有如此深厚的底蘊在此布下龍塔!”

  “是啊!龍塔就是龍族的倒生樹!是所有妖獸晉級的終點。難怪最后是由蜃龍接應弒神者從元炁云海離開。”一位祭司接過話頭說道:“蜃龍的天賦便是蜃氣,與元炁云海看似幾乎沒有任何的區別。蜃氣便是蜃龍的星域,甚至能夠蠱惑星尊的感應力,便其產生海市蜃樓的幻覺,簡直是無解的存在。”

  “這么說來,困敦星殿此次的圍捕行動其實并沒有任何問題,只是由于蜃龍的存在超出了我們的預計,還沒等我們靠近小村落就被蜃龍察覺到了潮汐戰艦上船員的異常,再加上后面以圍捕魂士為由征用順風船隊的星舟而鬧出的動靜,這才讓我們功虧一簣!”立刻就有祭司心領神會的作出了最為合理的推斷,將此次失利的原因歸咎到蜃龍身上。最為難能可貴的其實是這一位白衣祭司的立場是來自于另一座星落大陸,以一中立的旁觀的角度來看今日之事,說出這么一番話來,相當于是主動為困敦大陸星殿神使作了背書。

  另外兩位白衣祭司紛紛附和。這三位祭司以及調用的三艘潮汐戰艦,便是從名為赤奮若的另外一座星落大陸遠道而來的,為了掩蓋真實意圖甚至不惜“自污”讓艦底附滿了馬牙,通過三只一品鯤擔當纖夫,原本也算是作為底牌。北斗七星陣至少需要七艘潮汐戰艦以及七位白衣祭司聯手,一旦一重天構建完成,神族也無法脫身。潮汐戰艦再加上卡巴拉戰艦,便可以構建二重天,三重天,甚至最高可達到九重天。九重天,號稱是神族星紋,與天狩魂士的賦魂一樣,都是各自族群內部的絕密,掌握在族群內極少數特權階級手中。九重天,已經是屬于構建神界的范疇了,此處暫且略過不提。

  只是,天算不如人算,弒神者竟然與一條蜃龍為伍,小村落附近數個大小部洲的風吹草動估計都很難瞞得過蜃龍這一位擅長布下海市蜃樓的龍族。困敦星殿自以為瞞天過海,其實一舉一動全在蜃龍與弒神者的關注之下,如果不是因為弒神者當時已經開啟了賦魂儀式為靈童描繪云紋舍不得半途而廢,這一次星殿的圍捕行動多半又將會是徒勞無功而返。小村落里的天狩族群甚至有時間將龍塔、族群提前轉移,這才造成了村落里面空無一人的情況。

  “如此看來,那順風船隊的眾人,事先確實不知內情。不然必定會繞道,不再從這小村落經過。”神使轉頭對紅衣祭司說道:“星殿當初承諾了征用星舟船隊的報酬是額外補償一艘潮汐戰艦,你去跟進此事,找到那個路小為。不可讓星殿失信于人。”

  “謹遵神使諭旨。”紅衣祭司喝喏,應了下來。

  “眼前這一件事情,并不是壞事。再次驗證了我們關于賦魂儀式的猜測:龍塔或龍珠,是賦魂的重要部分!星殿、神界的潮汐戰艦、獸騎在鏡界四處巡弋,導致了魂士無法獲得安全的賦魂儀式之場所,只能出此下策,在困敦大陸最邊緣的云境之地來嘗試進行賦魂。從另一方面來看,天狩魂士的勢力已經大不如前。只要按照目前既定的清剿策略堅決的執行下去,進一步壓榨魂士的生存空間,從根源上切斷魂士的傳承......未來可期!”

  “龍珠也無法直接汲取元炁,需要通過龍紋轉化成龍珠里面的元炁,相當于是星君將九色星點轉化成自身的星力。”赤奮若的一位白衣祭司建議道:“我覺得困敦大陸可以像我們赤奮若大陸一樣,加強對龍珠的搜集排查力度。寧可錯殺一千,也不可放走一個!”

  神使輕咳了一聲,其余困敦大陸的白衣祭司們面面相覷,神色有些微妙有些尷尬,還是紅衣祭司開口解釋道:“三位遠道而來,對于這一份情誼,我們困敦星殿感激不盡,銘記于心。只是,困敦大陸有些情況或許是跟其他十一座星落大陸是不同的。”

  “譬如說,為了方便對各星落大陸的數百上千的種族進行管理,星殿是給每一人都發放了銘牌的。這些銘牌上用星筆星附了星紋,記錄了每一人的籍貫、姓名、出生年月等等的基本信息,一旦凝聚星力于星紋之上便可以一目了然。銘牌再加上路引,可以知道每一人的動向去留。然而......”

  “不承想,這種制度如今居然被人鉆了空子。銘牌的材料來自于采制巨石碑過程當中產生的碎料。通過星筆在銘牌上星附了星紋之后,另由星兵在銘牌上刻下獨一無二的印記作為雙保險。現在卻出現了偽造的銘牌,在困敦大陸之上,居然還通行無阻。這個還算是小問題,大不了將銘牌由大小部洲分批逐次回收,再加多三兩個標識之后再放回原主,這樣折騰一番最多就是費力費時罷了。”

  “但是,龍珠,就不一樣了。”

  那三位赤奮若星殿的白衣祭司聽到這里禁不住紛紛表達了詫異。

  “龍珠也可以造假?!”

  “龍珠上面可是龍紋!不是星紋!”

  “龍珠可以及承受神罰級的星紋而安然無恙!不可能造假!”

  “諸位還請稍安勿躁!”紅衣祭司苦笑一聲,這才說道:“一十二座星殿,當初為了鼓勵各自星落大陸之上的民眾積極主動的在各地尋找、收集疑似為龍珠的石球,曾經許諾:不管檢驗最終結果是真是假,都會給呈送龍珠者以十星石的獎勵。如果能夠在鏡界找到一顆疑似龍珠的石球,賞金翻番,獎勵二十星石!如果石球最終證明是龍珠,星殿將直接將進獻者在大小部洲任意尋一地封王!”

  “現在呈送到星殿的所謂龍珠雖然還不至于到那種‘魚目混珠’的劣質程度,但是確實也不是一眼就能夠分辨出來究竟是不是真龍珠。這個檢驗過程,不僅僅要消耗星殿每年征收的大量星石來打發那些進獻龍珠石球的人,同時也會極大的增加了星殿祭司的瑣事雜務。盡管星殿已經作出變通,將不少甄別龍珠的活兒外包給了一些商會、結社、船行的供奉,可是那樣一來,龍珠真假的可信度就可能要打一個折扣了,因此而產生的額外開銷更是讓困敦星殿苦不堪言!”

  “那有沒有找出來究竟什么原因造成了這種情況呢?”來自赤奮若的一位白衣祭司問道。

  “據我們猜測,完成賦魂的魂士數量的減少,與天狩族群魂士偷偷摸摸在鏡界開采出來的魂原石的過剩情況,是導致出現剛才所說的那種情況的直接原因。那些天殺的魂士,多半是大規模的用魂原石來偽造龍珠了。這,這簡直就是損人不利己嘛!”

  來自赤奮若星殿的三位白衣祭司臉上抑制不住的驚詫,有一個嘴直心快的祭司甚至喃喃說了一句:“可算是長見識了。”

  “魂原石原本就是玉髓、龍珠的前身,可以承受神罰級以下的星紋攻擊,星尊的星器也奈何不了魂原石,只有由魂原石所轉化晉升而成的九色玉髓才能作為切割以及描繪的工具。”神使非常中肯的說了一句:“魂原石,確實是非常好的幌子。但是,魂士手上的魂原石儲量想必也不會太多。這種魚目混珠的伎倆,估計多半是想讓星殿左支右絀,露出破綻,我們只需要靜觀其變即可。”

  眾人紛紛附和。

  “神使殿下,這一位......我們星殿應該如何處置?”紅衣祭司看向仍在碎石堆之上酣睡的那個靈童,問了一句。

  “首先呢,靈童必須要置于我困敦星殿的監控之下,即便靈童日后不能成為星尊,至少也不能讓靈童成為魂士。這是最首要的一點。”神使沉吟道:“其次呢,需要看看他究竟有什么天賦值得一位弒神者滯留于險地來為他嘗試完成賦魂儀式。”

  眾祭司距離神戰的年代太過于遙遠,今天無意之中撞破一位弒神者為靈童賦魂的儀式,其實早已經有些按捺不住了,只是礙于神使沒有明確表態如何處置靈童,這才頻頻的轉頭看向靈童方向來隱約的表達各自心中的好奇。

  這一座小村落確實是化為一大片的廢墟了,但是之前由于北斗七星陣的帝車一重天與弒神者六甲劍指之間那開天辟地一般的激烈對撞,所產生的恐怖破壞力將附近區域撕裂成了許多大小不一的靈界裂縫!

  穿過這些靈界裂縫可以通往鏡界的未知之地,那一邊可能是一座湮滅之地,也可能就是一座被魔王、魔獸占山為王的獸巢。

  因此,一眾祭司如果想要靠近那一位弒神者舉重若輕祭出玉具劍的那一片區域,卻也只能激活身上的星袍或星鎧來抵御靈界裂縫的侵蝕,畢竟他們這些星君都沒有魂士的云紋,不可能在靈界、鏡界之中來去自如。

  然而,一眾祭司大致來到之前巨石陣的廢墟區域的時候,有一人影毫無征兆的突然從碎石當中暴起!

  別說那些具象星鎧的祭司,即便是感應力極為敏銳的星袍祭司事先也完全沒有察覺到一星半點的異常!

  星袍祭司之強大,可以通過星紋呼風喚雨,可以移山填海,可以藉由祝咒、鐘鼎等等紋器施展更多匪夷所思的術,可以構建一重天甚至是神界!但是,星袍祭司的優勢當中,并不包括近戰!這或許便是所有文星君無法回避的短板。

  星鎧祭司招出星鎧原本只是有備無患,而現在在星鎧的基礎之上再招出星兵來卻是能省下不少工夫,不需要再由大星錘分解成星鎧以及星兵,算是跳過了其中一個步驟。

  能夠節省下來的時間或許看起來并不算太長,甚至還不到一呾的時間。但是,當將這不到一呾的時間放在那鬼魅一般的身影在那些星袍祭司當中予取予求的情況之下,可以真的是救下了大半星袍祭司的性命!

  “一幫子直娘賊、狗廝鳥、賊殺才!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人報仇,從早到晚!”那略帶著漏風的口音,讓所有祭司瞬間便有了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兔起鶻落之間,那身影便再次帶出一道殘影投入小村落外的元炁云海之中,杳無蹤影,不知所終。

  十余位祭司當中,只有一小半是星鎧祭司,他們也是少數沒有被偷襲得手的;而另外的那些星袍祭司,有近一半被好鬼魅一般的身影直接破鎧,像戳破汽泡一般將他們的星袍給破了!

  “魂士的云紋,一旦激活,便天然的壓制星君的星紋與星器。”一位劫后余生的赤奮若星殿白袍祭司說起剛才的襲擊,仍然是心有余悸,喃喃道:“之前在六甲劍指劈開一重天的過程當中,我們的星域確實已經因為困于潮汐戰艦之上的靈界裂縫當中而產生了極大的消耗......可是,我剛才分明看到有兩位祭司是在那惡魔近身的情況之下先行被破鎧的,甚至不需要那惡魔出手!”

  要是說起文星君與武星君之間的差異,一言概之,說得粗俗一點便是:文星君是靠腦子吃飯的,武星君是靠身體吃飯的。

  武星君修煉的是星錘,分大小星錘,以啟明星為首的星海遍布全身。大星錘主外,分為星鎧以及十八般星兵兩大部分;小星錘主內,用于對修煉功法所得的鐵胚進行千錘百煉提升其品質,然后進行淬煉鍛打成形,得到合適的星鎧部件。

  文星君修煉的是以星筆為主的非戰斗類別的星器,以長庚星為首的星海在頭部形成星宿。譬如說百草門的星杵,便是與星殿奎金大鼎齊名的,用于炮制藥丸、材料之時,大鼎與星杵可謂是相得益彰;不器坊的羅盤堪輿之用的星盤專精于紋器大陣,同時也極善于運用在戰陣之中,只可惜不器坊中人并不棧戀權貴,也不癡迷于王圖霸業,安心于專研陣法,甚至連星殿也甘拜下風。

  或許舉個不太恰當的類比,星錘相當于刀槍等等兵器,而星筆相當于是床弩。顯而易見,床弩與目標之間必須保持足夠的距離!

  九色星點形成一對遁一。而誕生一對遁一,對應一個單位的元炁,代表新生;消耗一對遁一,對應一個單位的混沌,代表消亡。魂士身上的云紋的根源正是混沌,對九色星點天然的就具有極強壓制作用。

  一位弒神者就這樣先是一劍劈開了由一眾星殿祭司、七艘潮汐戰艦聯手而成的帝車一重天,現在又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了一個回馬槍,連傷數人而自己毫發未損,這才輕輕的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

  那幾位星袍祭司的體質其實是遠勝于凡人,幾乎可以說是寒暑不侵了,但是也要看跟誰比。那幾位被那弒神者一擊破鎧之后,一條命已經去掉了大半條,當下也不顧顏面或場合,直接從各自獸皮佩囊里面取出幾顆藥丸迫不及待的吞服了下去,那蒼白陰冷的臉上才恢復了一絲絲血色。

  赤奮若星殿的三位祭司或許今天出門沒有為自己卜上一卦,三個人當中倒是有兩個被那弒神者破了鎧!

  “困敦大陸的魂士當真是氣焰囂張、飛揚跋扈.......死灰復燃啊!”赤奮若星殿的一位白衣祭司艱難的吞服下了藥丸之后輕嘆道:“神使殿下與諸位祭司受罪了!”

  “神使殿下,我們赤奮若星殿教務繁重,要不.......這就幫我們三位安排返程赤奮若大陸吧?”之前那一位嘴直心快的白衣祭司吞服完藥丸之后已經對此次困敦大陸之行萌生了退意,聽他那言語之中殷切的意思,如果現在那三艘赤奮若星殿的潮汐戰艦但凡還剩下哪怕只是一艘,也是要立即啟航返程的了。

  “這五艘星舟自然是不適合遠航的了,待我們返回困敦星殿便從艦隊當中抽調潮汐戰艦護送三位返回赤奮若大陸。”神使后面畫龍點睛的補上了一句:“順便再給三位以及赤奮若星殿神使殿下帶點我們困敦大陸的‘土特產’。”

  那三位赤奮若星殿的白衣祭司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便由其中一人代為致謝,之后確實不再提返程一事了。

  “蜃龍的蜃氣極善于蠱惑星君的感應力。剛才蜃龍從元炁云海發出龍吟引得我們的注意力,制造出弒神者已經離開的海市蜃樓假象,然后那弒神者多半便趁機將自己藏匿于這亂石堆之下,伺機暴起傷人。龍族銷聲匿跡了千百年,我們確實有些疏忽大意了!”

  “勞煩幾位為我等守望。”困敦神使分析了一番之后對那幾位星鎧祭司吩咐了一句,然后與眾星袍祭司一同繼續之前被人強行“打斷”了的進程事宜。

  “咦!這云紋,轉眼之間褪了色,淡了許多!”其中一位星袍祭司指了指那靈童頭上墨黑的刺青,說了一句。

  靈童頭上的云紋原本是如同潑墨畫濃墨剛剛上紙一般,黑白分明;而此時的云紋,則出現了暈開的效果,濃墨變淡,墨色向四周渲染。

  一眾星袍祭司紛紛轉頭看向困敦星殿神使,后者是眾人當中唯一參加過圍捕魂士戰斗并且全身而退的祭司,并因此而得到神族賞識而擢拔上位。傳聞但凡參與星殿對魂士的圍捕,出現超過五成的傷亡屬于正常的戰損!因此,星殿通常不會獨自發起針對魂士的圍捕,而是向結社、商會、船行等等的民間星君組織團體發出懸賞,號召星君強者前來助拳。

  當然了,也有像這一位新晉上位的困敦星殿神使殿下,急于在一眾祭司、各大小部洲帝王、各方勢力面前一戰立威,這才選擇了暗中抽調星殿精銳甚至還向赤奮若星殿借調了三艘潮汐戰艦、三只一品鯤,三位白衣祭司,為的就是一鼓而下!

  困敦星殿秘密祭師出發這一座小村落之前,神使殿下當時還是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樣,勉勵眾人道:“獅子搏兔,亦用全力。”

  而現在吃奶的力氣恐怕也使完了,發現對方不僅是一頭獅王,而且他還有一條龍.......

  困敦星殿神使上任舉火撩天的第一把火雖然燒著了自家屋頂,但是現在也已經從之前的羞惱、狂躁等等的情緒當中恢復過來了,為眾星袍祭司解答道:“九色玉髓是由湮滅之地孕育而成的,玉髓內的星紋本身就蘊含著將混沌煙霧凝聚、壓縮成墨汁之道;魂士以九色玉髓為賦魂,運用星紋之道將混沌存儲于自身云紋之中,其實與星君將星點轉化為星力存儲于自身星海之中,是有著異曲同工之妙的;而當魂士使用符箓時,消耗的是云紋內存儲的混沌,需要通過冥想對云紋進行修復,這一點與星君通過冥想回力是同樣道理。”

  “這么說來,這靈童頭上的云紋其實就是無源之水,無本之木。即便他從來也不曾有機會動用這些云紋,也會因為其他原因而對云紋產生消耗?”一位星袍祭司問道。

  “或許也可以由我們來助他一臂之力。”困敦星殿神使殿下向紅衣祭司頷首示意了一下,后者隨手招出了那一支梭形的星刺。

  就在眾人好奇不解的時候,那一支星刺驀然如離弦之箭一般疾射而出,僅僅以毫厘之差定在了靈童前額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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