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如果沒有其他問題的話,我們聘請水手的事情就暫告一段落了。紙上的信息大致有八到九成的真實可信性,基本上是通過我自己的消息渠道而獲得的,不排除他們有人偽裝身份或信息造假的可能性。但是如果要進一步查證的話,花費大約需要二百石左右。我個人并不是十分推薦兩位使用這個花銷。”小柯一邊侃侃而談,一邊將紙張疊好給路小為,問道:“不知道路東家把我叫進來,有何指教?”
“指教可不敢當!有個小問題想問問看,如果換了是你的話會如何解決。”路小為也沒遮遮掩掩,掐頭去尾的把無名艦的現況說了一下,重點自然是提及到了路小為現在愧為船行東家,手頭上卻有些吃緊,不知道那按人頭算的每人一百石的安家費應該怎么解決。
順風船行一大早“撤場”的事情多半已經在虎穴的街頭巷尾傳開了,小柯這種消息靈通人士沒有理由不清楚路東家手頭吃緊的個中緣由。
現在暫定招聘的水手共有十三人,加上擔當船行在山谷院子原地待命準備登艦的數十號虛弱期船員,路小為大約需總共發放近萬石的安家費!路小為那一頭還欠著雙河鎮港口掐頭去尾的一萬石,而且虎王完全沒有替路小為免掉這一張單的意思。
小柯聽完了,也沒有假意推托,只是沉吟了片刻,才開口說道:“我建議,可以先接一單前往雙河鎮上的貨運訂單,因為早上艦隊出征,關閉了近一小半的泊位以方便艦隊,集結、登艦裝船等等事務花去了不少工夫和時間,其實嚴重的影響了港口的正常航運裝卸。八羽艦會是一個很好的選項,將部分不耐存放的積壓貨物發往就近的雙河鎮。這樣一來,路東家就可以先將貨運客戶預付的訂金發作那一十三位水手的安家費;而等到貨運訂單完成之后結清了尾款,再將這一筆收入當作是擔當船行船員們的安家費發放下去。如果此時仍有盈余的話,可以改接大小部洲之間護送貴人或者押運紅貨的特殊委托,完成一個初步的良性循環,快速積累一定的資金、經驗以及船員?!?p> 路小為先沒有表態,而是看向蔣勤勉,后者哈哈一笑,說道:“思路很清晰,可操作性非常高。另外,我要厚著臉皮說一句:跟我想的不謀而合!”
路小為自然是調侃了蔣勤勉兩句,小柯則自謙了兩句之后,突然問了一句:“請問路東家,難道也是‘不謀而合’?有沒有其他的想法?”
“想法?我之前有過一個想法......”路小為裝模作樣的四下看了看,突然嘿嘿一笑,有些做賊心虛的說道:“我大致估算了一下,我們這個包間里的酒水,加起來也差不多有三千三百石至三千五百石之間的價值,你能不能幫忙找一些酒客來,大不了我們給他們折扣好了。牛小妞的‘叔叔’不是說了,今晚這一個包間的所有消費全都記他的賬上么?你當時也在場的啊!這些酒水,自然也是任由我們處置的啦!”
看到路小為擠眉弄眼的表情,小柯只能輕咳一聲,說道:“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我原本四處流浪,居無定所,所幸被館主所收留,自然不會提議這種‘吃里扒外’的餿主意?!?p> “唔?!三千三百石的話,不正好是牛小妞那一張欠條上的數額?”路小為靈機一動,突然將兩筆數額進行了聯想,將信將疑的喃喃道:“如果館主行事周密到了這等程度,也是有些讓人敬畏了吧.....誒!小柯,你說這個包間里面還有沒有藏著一兩瓶上佳的好酒?唔,就是特別重要的時刻拿出來給酒客慶祝所用的,喏,特別貴的那種......你不用告訴我具體在哪里,我指一個地方,你只需點頭或者搖頭就行了.....”
小柯與蔣勤勉兩人不約而同的搖了搖頭,臉上都是哭笑不得的表情。
既然路小為已經將包間酒水原地進行售賣的“算盤”當作笑話來說了,自然是不會再動這個念頭的了。
不過,這種氣氛之下,豈可無酒?路小為從酒架之上再拿下了一瓶玉壺春,給三人滿上。
三人相互舉杯示意了一下,各自喝了一口。
“路東家,原本還有第二個預案么?”小柯難得的主動問了一個問題,他喝完半杯酒之后,似乎也放下了某種無形的禁錮。尤其是“第二個預案”用得恰到好處。
路小為似笑非笑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小柯,這才若無其事的開口道:“其他的預案,確實是有的。譬如說,將這一艘無名艦出手,換一艘七羽星舟,很多問題便迎刃而解了。無名艦是困敦大陸唯一一艘有擁有一座多軌紋砲的八羽艦,一旦出手,想必各大船行都會趨之若鶩。甚至不需要懷疑,我只需要在虎穴再待上三兩天還能夠等到一個最為期待的合理出價!”
“七羽星舟更適合我們目前的船員配置。擁有如此之多身經百戰的船員、經驗豐富的水手,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夠賺回一艘八羽艦。再多個三五年的時間,以老帶新,組建一支船隊甚至一支艦隊,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再往后,便是滾雪球式的發展了。畢竟我們順風船行仍然擁有一面七星角龍旗,可以通航于每一座星落大陸之間。”
聽完了路小為隨口說出來的一個預案,小柯點了點頭,說道:“懂得以退為進的人,現在恐怕也不多了。擁有這么一艘無名艦居然可以舍棄,路東家果然絕非尋常人!山谷院子那邊的擔當船員們,就在這大半天的時間里,據我所知,已經收到了至少五家本洲以及寅虎洲之外的船行的招攬。出人意料的是,即便是在虛弱期當中,他們當中沒有哪怕一個人‘動搖’過。”
小柯雖然用了諧音來開了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但是接下來又繼續說道:“船員當中的大副是這樣回絕其中一家船行的:星舟沒了,船行沒了,這些都不要緊,只要我們人還在,就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人,自然是比星舟或者船行更重要的。我們,等老船回來!”
小柯后面那一番話顯然是說給蔣勤勉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