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當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的時候,何明就睜開了眼睛。
此時進化浪潮才剛剛開始,絕大多數生物都沒能擺脫本能的束縛,像是晝伏夜出的老鼠大軍重新躲了起來。
何明知道,是時候繼續去獵殺那些弱小的進化者了。
推開門,何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景思思。
聽到聲音,她也看了過來,相比昨天,臟兮兮布滿淚痕,面如死灰的臉蛋,現在明顯洗過了,因為心態的轉變,氣色也好了很多。
吃飽喝足之后,何明召喚出長劍,看向她問道,“獵殺異食者,你去嗎?”
如果她不去的話,他也不勉強,他沒有義務保護她,也不想帶著一個拖油瓶滿世界求生。
如果她去的話,他也不會像是照顧孩子一樣照顧她,最多也就是力所能及的幫襯一二。
生死有命,他能夠保護自己就不錯了,更別提保護其他人了。
“嗯”景思思重重的點點頭,她就像個面癱一樣,從始至終一點表情都沒有。
“那就走吧”推開門,看了一眼,確認樓道安全,何明才走出屋子。
而景思思,則始終跟在他的身后,給人的感覺就是十分內向。
而正巧,何明也是那種你不問,我不說的性格。
一路下樓,除了鞋底與樓梯碰撞發出的細微響聲之外,就剩下了兩人的呼吸聲。
來到單元門前,這一次何明推開大門,視線中再次出現了異食者的身影。
這些異食者可不會像是游戲的怪物一樣,就呆在固定的位置,死亡后再次刷新。
它們是會隨機溜達,尋找食物的,如果實在找不到吃的,它們則會把目標放在同類身上。
而正巧,小區里有不少因為各種原因死去的尸體,其中有人的也有異食者的。
哪怕是隔夜的尸體,它們吃起來也不含糊。
有核晶就先吃核晶,沒有就先吃內臟,如果都沒有,那么血肉跟骨頭它們也不嫌棄。
面對到處可見的尸體,何明倒是見多識廣,眉都不皺一下,但景思思就完全不同了。
哪怕她昨天就已經看破了生死,但她到底是個涉世未深的小孩子,看著一地的尸體,以及到處都有的吃人怪物,還是害怕的躲到了何明的身后。
“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嗎?”她的小動作自然瞞不過何明的眼睛。
“什么?”她惜字如金的吐出兩個字來,哪怕因為恐懼,渾身都在顫抖,但她還是倔強的看著他的眼睛。
“想要活著,就要學會面對,如果想死,趁早自我了斷”她的恐懼,何明盡收眼底,但他不會鼓勵她,也不會強迫她。
景思思深吸一口氣,再次握緊手里的短刀,隨后重重的點點頭。
“孺子可教”見狀何明也不再廢話,直接向著最近的一只異食者走去。
經過一天一夜的進化,異食者變得比前一天的更加警覺與強大,盡管兩人的腳步很輕,但它還是抬起頭來。
發現有兩個會動的食物向著自己靠近,它雖然疑惑自己好像并沒有點外賣,但既然都送上門了,那么它好像也沒有理由拒絕。
最終它果斷舍棄身前被吃剩大半的尸體,低吼一聲,快速向著兩人沖去。
“死!”見到它的低吼聲吸引了遠處的幾只異食者的注意力,何明右手反握長劍,一個箭步沖出。
就在即將碰面的瞬間,他左手抓住劍柄,彎腰斜刺。
長劍自下而上,毫無阻礙的破開異食者的下顎,在力的作用下,輕松貫穿大腦,而它的雙爪也正好從何明的頭上抓了個空。
伴隨著他一腳踹開癱軟下來的尸體,帶著血線的長劍也被抽了出來。
“好厲害”看著何明干凈利落的秒殺掉一只異食者,景思思突然發現,這異食者好像也沒有那么恐怖了。
“吼!”與此同時,遠處的幾只異食者也先后沖了過來。
無論是何明腦袋中的核晶,還是他新鮮的血肉內臟,都無時無刻不再吸引著它們。
如果有的選,誰還愿意吃別人吃剩下的隔夜飯?
對此何明絲毫不慌,一個加速前沖,感覺距離差不多了,猛的一躍而起,長劍高舉頭頂,借助速度與重力,一劍斬在一只異食者的額頭上。
如同砍瓜切菜一般,這把鋒利的長劍竟是輕松砍開了異食者的大半頭骨,被破壞大腦的異食者頓時猶如死尸一般。
而何明絲毫沒有停頓,俯身墊步轉身的同時一劍正中身旁異食者的右腿,隨后看也不看一眼被砍翻在地的異食者,反手將長劍從最后一只異食者張開的嘴巴探了進去。
整套動作行云流水。
抽出長劍,看那異食者還想站起來,何明果斷出手一劍將被砍開大半的右腿整個斬斷。
饒是這把劍即為鋒利,可想要一擊斬斷人的腿骨卻是即為困難的一件事。
要不是他這一劍精準的砍在了之前砍入的傷口背面,先將腿骨切開一點,想要達成這個效果,就算他再加五點力量也夠嗆能夠做到。
斷腿之后何明也并不滿足,先后又將其,其余三肢體砍斷,這才對著不遠處的景思思招了招手。
盡管內心萬般不情愿,但景思思還是強忍著反胃與恐懼,硬著頭皮走了過來。
別說這一地的尸體和斷肢,就光是哪沒了手腳還在爬行嘶吼的異食者,就讓她產生了一種不管不顧轉身逃跑的想法。
“趁我還沒改變主意之前,干掉它,不然你就再也沒有這種機會了”何明甩了甩劍上的血跡,淡淡的說道。
看著一邊向著自己爬來的異食者,那猙獰的面孔,嗜血的眼神,景思思忍不住的退后兩步,因為緊張,握刀的手上沾滿了汗水。
干掉它?
會想著這三個字,她的腦海中閃過無數種,將刀刺穿異食者大腦的想法,但想法終究只是想法,她猶豫了許久,還是不敢出手。
倒是異食者的腦中卻沒有那么多的想法,它的思想很單純,殺死,并吃掉眼前的人,僅此而已。
眼看異食者離自己越來越近,她的眼中閃爍著淚光,求助般的看向何明。
然而何明并沒有說話,他只是冷冷的看著她。
望著那冰冷不含任何感情,仿佛看尸體似的眼神,景思思突然在這個男人的身上感覺到了恐懼。
那是一種更加純粹的恐懼。
“吼!”終于,異食者的吼叫聲將她再次拉回現實,此時它已經來到了她的腳下,張口就咬。
“啊!!!”
極端的恐懼讓她忍不住喊出聲來,她瘋了似的按住異食者的腦袋,手里的短刀,瘋狂刺著。
這一刻,所有積攢在心底的情緒全部迸發出來,她似乎找到了宣泄口一般,一刀一刀的刺出。
哪怕異食者早在她刺出第一刀的時候就已經死了,但她仍舊不依不饒的鞭尸。
直到這千瘡百孔的頭骨再也承受不住這樣高強度的攻擊,最終碎裂,紅的白的液體濺的渾身都是她才停下瘋狂,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在死亡與活著之間,她終于還是選擇了活著。
哪怕生活如此艱難,哪怕她無依無靠,但至少,她還有手里的刀。
它雖冰冷,卻可以被捂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