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arted out the season,”
(賽季降臨)
“nothing stopped us,”
(我們所在,萬物皆不可阻擋)
“Everything was going Wright Wright Wright!”
(賴特、賴特、賴特即是一切)
“Walking in a Bergkamp Wonderland,”
(漫步于博格坎普之仙境)
“When Parlour was our Ray of light,”
(沉浸于帕洛爾之輝光)
“Gunner see the Arsenal playing some Hot Stuff!”
(槍手們,見證吧,阿森納即為冠軍之巔)
……
夜里,海布里球場外的燈光熄滅了,昏暗橙黃的路燈將加拉斯的黑臉映得比黑夜還黑。
哼吟聲不時從身旁傳來,他側頭過去問著身邊的年輕人:“蒂埃里,你一個人在那兒哼哼唧唧些什么?”
“剛看球時才學會的,我很喜歡這旋律,你覺得怎么樣?”蒂埃里答完話,繼續低聲哼唱著曲子。
“怎么樣?”加拉斯大嘴一咧,雙手抱在腦后,“旋律和歌詞都挺不錯,只是……”
蒂埃里奇道:“只是什么?”
加拉斯嘿嘿干笑兩下,沒有回答,反倒是用胳膊碰了碰另一邊的男人:“熱羅姆?”
“唉……”熱羅姆嘆著氣,“只是……蒂埃里,你的英文口音太奇怪了,聽上去就像是……像是剛學會說話的孩子那樣。”
他剛一說完,加拉斯便得意地點著腦袋,又向熱羅姆投去一個贊許的眼神,可接下來話卻與他的眼神完全不同:
“哈哈,熱羅姆,你還是太講情分了,他那只是像孩子唱歌嗎,還記得郎布耶森林里的那群烏鴉的叫聲嗎,簡直和他一模一樣!”
“噢,對,對,對!這太像了,加拉斯!”熱羅姆哈哈笑著,連連點頭,看上去似乎簡直不能再同意加拉斯的說法。
我的口音真有那么奇怪嗎?
一旁,蒂埃里在心里暗自懷疑著,他想了想,也沒理會這兩人的玩笑,與他們聊起了其他的話題。
“加拉斯,你確定阿內爾卡是讓我們在這兒等他嗎?”他問著身旁的好友。
加拉斯攬過他的肩膀,無比自信地點著頭,又一次確認著他的說法,不過蒂埃里卻更加懷疑了起來。
球賽是下午五點左右結束的,在海布里球場,被媒體譽為“范巴斯滕接班人”的博格坎普獨中兩元,老將伊恩·賴特攻入一球,阿森納以3-1的比分,戰勝了來訪的德比郡,拿下了本賽季的收官一戰。
賽后,身披10號戰袍的荷蘭人也順理成章,拿下了本場比賽的最佳球員獎項。
而對于阿森納的這位10號,蒂埃里其實之前早已有所耳聞,只是他身為意甲的忠實粉絲,很少關注過英超聯賽,對于阿森納更是知之甚少,所以也沒想到博格坎普會成為這里的一員。
第一次從電視上見到這個男人的身影,還是在94年的美國世界杯上。
那一年,范巴斯滕因傷缺席,古利特與主帥內訌毅然退隊,久負盛名的荷蘭三劍客只余里杰卡爾德一人,而25歲的博格坎普臨危受命,他接過進攻大旗,在那屆世界杯上5場斬獲3球,成為進球最多的荷蘭球員。
而今天,在另外幾場英超收官戰中,以半主力出戰的曼聯仍以2-0的分差拿下對手西漢姆聯,喜鵲軍團紐卡斯爾5-0大勝,以羞辱性的比分將老對手諾丁漢森林送入英甲聯賽。
意外都是,紅軍利物浦卻是希爾斯堡球場的戰斗中馬失前蹄,在先攻入一球的局面下,被謝菲爾德星期三扳平比分,最終1-1握手言和。
所以,本季英超積分榜上出現了極為戲劇的變化。
一面,紅魔曼聯以7分的分差強勢問鼎;
另一面,第2的紐卡斯爾、第3的阿森納與第4名0利物浦同積68分,只能以比較賽季凈勝球多寡的方式,計算出最后排名。
現在,蒂埃里看了一眼腕表,時間已臨近晚上八點,,球迷們早已走空,彼時喧鬧歡騰的海布里球場內外,除了他們三人之外,再也難見到另外的人影。
賽后,他本想著能夠聯系上阿內爾卡,然后在球館里約他和溫格見上一面,自己與他們倆都已是很熟悉的人了,這并不是什么難事。
等場上所有阿森納的球員都走回球員通道之后,他估摸著時間,算著他們差不多應該走進更衣室的時候,給阿內爾卡去了個電話。
只是,無論撥出多少次,手機另一頭響起的,都是那毫無感情的機器聲線,阿內爾卡的手機一直關著機,沒有打開過。
沒有辦法,眼瞧著看臺上的其他球迷逐漸退去,工作人員也在做著最后的清場準備,他也只得隨著最后一幫退場的球迷,一起離開了海布里。
這時,身旁的加拉斯告訴他,在比賽開始前,阿內爾卡已經約過他們在賽事結束后,在球場外等著他。時間不會太長,最多一小時之后他就過來了。
而現在,距比賽結束過去快三個小時了,他還是沒有出現。
三人無奈,對于倫敦,他們并不熟悉,也實在不知道接下來還能干什么,蒂埃里也不愿就此回去。
于是,北倫敦的夏夜里,一行三人漫無目的地走在海布里球場外的街道上,他們手里飲料吃食,一圈又一圈地圍著海布里球場走著。
偶有路人經過,加拉斯對著那些或年輕,或成熟,或高雅華貴,或性感嫵媚的倫敦女人指指點點評頭論足著,倒也樂在其中。
而他邊上,熱羅姆還是和原來一樣,時不時將加拉斯對著別人高揚著的手按下,嚴肅又尷尬地制止著他輕浮的舉動。
只是,加拉斯手雖是放下了,但聲音卻是越來越大,生怕那些錯身而過的倫敦女人沒有聽見。
蒂埃里笑著,他沒有接話,也沒有像熱羅姆一樣阻止,只是在加拉斯旁邊靜靜地走著。
幾年過去,一切仿佛從未改變,他感覺自己與他們之間依舊和在克萊楓丹那時一樣,不是最好的兄弟,卻是最為和諧的存在。
三人走著,也不知又在海布里外繞上了多少圈,一個高傲且興奮地聲音才從后面傳來。
“蒂埃里,加拉斯,熱羅姆!”
阿內爾卡終于出現了,他一邊揮著手,一邊快步向這邊走來。
“阿內爾卡,你這該死的狗雜種終于來了,我的上帝,如果我知道英國的報警電話是多少,那么我肯定已經給你報上份失蹤案了!”
加拉斯一邊說,一邊展開雙臂,撲上去準備與他抱在一起。
在克萊楓丹時,他便自詡是“怪脾氣阿內爾卡”最好的朋友,而現在,這位最好的朋友自然是要有所表示才行了。
不過,阿內爾卡卻機敏地向旁一閃,躲開了撲過來的加拉斯,反而向著蒂埃里的方向走了過去。
“蒂埃里,最近過得怎么樣?”他面無表情地問著。
蒂埃里微微一笑:“噢,還行。”
“還行就好。”阿內爾卡冷冷地說著,“我覺得你還和克萊楓丹時一樣,一點也沒變。”
“你也一樣。”蒂埃里肩膀一聳,“你遲到了。”
阿內爾卡努了努嘴:“沒辦法,今天我們的表現不好,所以這次的賽后加練超時了。”
“可是你們進了三個。”他笑了笑,伸手過去,想要與阿內爾卡握握手,但那人卻身子一轉,向后使了使眼色:“我們的事以后再說,你先去那邊吧,有人在等你。”
順著他的方向望去,海布里的路燈下,一個體形瘦削的男人負手而立。
四下光線昏暗,他的臉在夜色中模糊不清,但眼前戴著的鏡片,卻將橙黃色的燈光,盡數反射到了自己眼中,如若智者之光,驅散著心房疑云。
這光芒,蒂埃里認得,他叫阿爾塞納·溫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