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大王,這里的鬼魂怨靈真多。”莫小昭趴在一個破損的神像前,望著殘破的道觀門外紅月下到處亂飛亂嚎的幽藍鬼火、白色怨靈說道。
“這里是亂葬崗,鬼魂怨靈當然多。”
一頁書開啟了手中的黑色漩渦,吸收著因為種種執念無法入輪回的鬼魂怨靈,解釋道。
“死了都不安分,你們人類真是壞。”搖晃著兩條狐尾,莫小昭很自然的評價道。
“嗷...嗚”紅月下的一處山峰上,一只....瘦骨嶙峋的餓狼哀嚎著。
“真可憐,普通人類居然以樹皮為生,普通兇獸居然能瘦成這個模樣。”莫小昭望著紅色殘月下皮包著骨的餓狼心疼說道。
“呵呵”收起黑色漩渦,破道觀外的鬼魂怨靈已被吸收一空,不再有鬼嚎怨語的煩惱,一頁書摸了摸莫小昭的狐毛,說道:“澤國江山入戰圖,生民何計樂樵蘇,不過,這流荒人民的日子也確實...太苦了。”
說完,一頁書入定修煉了起來。
今天才是第一日踏上流荒,路上所見確實凄慘,現在是夏季,草木本該旺盛。
結果,一路上到處都是光禿禿的樹干,那些樹皮都有人為跡象生生剝下的痕跡,不少樹干上還有殘留的血跡,看上去應該是有人為了搶樹皮殺了人,不過并沒有尸體,留下的只是一些被脫掉的衣物和...毛發。
偶見一些兇獸,全是餓到只剩皮包著骨的餓豬、餓狼、餓狗,它們拼命的互斗著,冒著綠光的眼睛都是為了對方身上那已經少到可憐的一丟丟肉。
第二日,一人一狐繼續上路,路上漸漸開始有了生氣,不再是光禿禿的樹干和殘余的血漬,有了一絲生命的氣息。
有破爛衣衫、蓬頭垢面形同枯萎老樹的邋遢人類眼冒精光的盯著一頁書與莫小昭,沒等他們靠近,一頁書已經展開了一道無色靈氣屏障護著周身十米范圍,這些試圖過來乞討或其它用意形同走肉的人類皆被攔住,只能圍著圈子紛紛跪下叩首,哀嚎道:
“俏和尚,行行好,給一口吃的吧!”
“.....”
“.....”
身入難民群,一頁書沒有回話,什么也沒有做,只是繼續向前走著,隨著他的走動,靈氣所化的無色屏障輕柔的推開了這些注定死亡的可憐人,他們眼中的絕望更加絕望。
“大王,你為什么不救他們啊?”莫小昭有些不解。
“能解他們一時之危,往后吶?”一頁書笑著說道,半闔的眼眸并沒有因為這種場景有任何的波動,緩緩道:“將自身的安危托付于他人身上,本就是無能,生在亂世,當自強,思想上的覺悟才能救得了他們,施舍只是加長他們活著的痛苦。”
在一頁書準備繼續為莫小昭開智的時候,身前林中傳來了人聲
“此路是我開”
“此樹是我栽”
“要從此路過”
“留下買路財”
好熟悉的感覺,一頁書有些好笑的看向了躲在樹后的兩人,說道:“兩位出來吧!我是修者,你們劫不了我的。”
躲在樹后的一人聞聲開口:“管你修者、武者,只要想過這條路,就要給錢。”
“我的大刀已經饑渴難耐,不想見血的話,和尚你還是乖乖的脫去身上的衣物......”另一位劫匪附和著。
只是他們沒有得到回復,靈氣化形的大手已經將他們扔到了一頁書面前。
“哎喲...疼死爺了,好你個俏和尚,看我不扒了你的皮。”其中一名劫匪狼狽的從地上爬起,拿起大刀,眼神兇煞、裝腔作勢吼道。
“敢動我們流荒二兇,和尚,你怕是不知道花兒為什么這么紅吧!”另一名劫匪同時站起,與好友配合道。
“阿彌陀佛,”一頁書很是好笑,兩個才剛入修仙一境【煉體境】四重的小修者,居然還看不出好歹,勸道:“今日你們與我有緣,還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吧!”
“我呸,做和尚哪有做匪徒...”
啪!話未說完,一頁書虛空一揮,他已經被打趴在地。
“他娘的,你個狂僧居然敢打我兄弟張三,我李四要砍死你。”
見兄弟被虛空一掌拍翻在地,名叫李四的劫匪沒有一點怕的意思,罵罵咧咧的就拿著大刀向著一頁書沖了過來。
啪!聲再起。
名叫李四的劫匪比他名叫張三的劫匪更慘,整個臉都被拍的埋在了土里。
“真是無畏,你們很勇敢,我有些和你們聊聊的興趣了。”一頁書玩味的看著兩個倒栽蔥的劫匪說道。
呸呸呸!名叫張三的劫匪率先從地上爬起,吐掉了口中的泥土,準備再開臟口,欲啟口舌之爭,擊垮比它們這些劫匪還恨的和尚,見那和尚眼眸一冷,他張口的嘴支支吾吾的不知道在嘟嚕著什么。
張三感覺到,如果自己再口出狂言,只怕下一秒,他的嘴就再也不能說話了,見和尚也沒有動作,他趕緊把自己的兄弟李四從地里拔了出來,準備一起逃跑。
“你們確定你們...跑的了?”一頁書看著兩個背過身子準備逃跑的張三李四說道。
啪!張三李四聞言,趕緊轉身跪下,哭道:“今日,小人有眼不識泰山,膽敢冒犯您,您大人有大量,就當放個屁,放了我們兩兄弟吧!”
“嗚嗚嗚....做為劫匪,我們也是沒有辦法,路上您也看到了那些如同行尸的流民,為了給他們一口吃的,我們倆兄弟不得不冒險犯事。”
“嗚嗚..大人見諒,我兩人見您是和尚,以為有慈悲之心,不會開殺戒,所以才冒險一試,希望能獲得一口吃的,為大家緩緩饑苦之急,在沒有吃的,大家就要開始人吃人了。”
“.....”
“.....”
在兩人的對話中,一頁書知道了這片的流民現在基本都是靠這兩兄弟的劫路來養活的,而他倆也已經十來天沒有吃過一粒糧食了。
其實張三李四兩兄弟也知道這么下去,所有人都難逃一死,可沒有辦法,那些流民對他們有救命之恩,兩人也是有情有義之人,為報恩,便成了現在模樣,割不斷又解不開,成了一個無限的死局。
“哈哈...原來是這樣啊!你倆還挺有情義,我不會殺你倆,現在,我有了解救你們這群可憐人的興趣了。”一頁書笑著對張三李四兩兄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