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吧,什么情況。”
周仁平靜的問道,這段時間從始至終沒有一個人向他提及幽州核心的情況,他早就隱隱約約猜到出了問題。
“你走了之后,幽州這邊打得更慘烈了。”
姚淋無奈攤了攤手,瞞不下去就只能說了唄。
“那肯定的。”
周仁平靜的點了點頭,幽州會是整個人界殺得最慘烈的地方,他早有預料。
“期間,王安琪擊敗了唐焉,青鯊,赤玄厭,葉輕帆,南宮遠望還有曉新這些所有的幽州霸主。”
姚淋搖了搖頭語氣有些冷漠。
“他一統了整個幽州核心,在所有地界插上了帝盟的戰旗,有人不服他便親自鎮壓,霸主,仙盟,在他手中都不堪一擊。”
姚淋嘆了一口氣有些苦澀的笑道,自從周仁走后,可遇這邊只有唐焉一個人,北有王安琪,南有葉輕帆赤玄厭,打得格外難受。
“我們曾經為了抵擋王安琪,不得不聯合了幾大仙盟的所有高手……”
姚淋看著周仁笑著伸出了食指。
“但是帝盟就只出手了一個人,王安琪。”
“他以摧枯拉朽的方式擊敗了我們所有人的聯手,甚至安白連面都沒有出。”
周仁默默聽著,對此他也是無奈搖了搖頭,這王安琪還是一如既往的霸道。
“十年之中,王安琪沒有一次敗過,他擊潰了所有仙盟,包括可遇,即便是唐焉全力抵擋也僅僅只是暫時沒有讓帝盟的旗子插進可遇的領地。”
“而且……”
說到這里,姚淋突然有些幽怨的看向了周仁,這讓周仁都有些心虛,不知道姚淋為什么這樣看他。
“之前你還在的時候,王安琪打你跟玩一樣,好像打情罵俏,你走了之后,王安琪的手段才真真正正的展現了出來,幽州所有的霸主除了你……”
“都被王安琪打到在地上爬不起來,回來養傷也是幾個月幾個月的躺。”
姚淋撇了撇嘴沒好氣的說道,周仁摸了摸鼻子也是有些尷尬,他咋知道什么情況。
“如今帝盟組建了幽州巡查使,領著幾個仙盟的弟子在幽州核心瞎轉,無非就是找找事情。”
“之前曉新出手收拾過一次,但是沒過多久王安琪便親自到了可遇將他和唐焉擊敗,下馬威也是足足的了。”
姚淋攤了攤手有些無奈的苦笑道,這十年期間王安琪在幽州幾乎是指鹿為馬,說什么是什么,根本沒有人敢反駁。
周仁久久的沉默著,也不知道說什么,他的身體已經不支持他繼續征戰了,就算是有心也無力了。
姚淋坐在旁邊也沒有繼續開口,兩個人平靜的坐著,都沒有開口打破沉默。
夜晚周仁躺在床上看著自己的手掌出神了很久,今天姚淋的話他并非沒有觸動,只可惜啊,什么都做不了。
他也懶得爭了,于是乎就這樣,他在可遇無所事事的養了兩年花,期間平平靜靜,也沒有什么東西能引起他的注意力了。
“我說,你真的就這樣自暴自棄了?”
曉新靠著周仁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好歹曾經的周仁也是鼻孔朝天,在幽州橫著走的頂級霸主,就這樣每天澆花遛鳥?
“那你有什么辦法嗎?”
周仁攤了攤手平靜的問道,這讓曉新頓時啞口無言,兩年時間,有人問他他就這樣反問,也讓所有人都不知道該怎么安慰。
“甘心嗎?”
沈心平靜的問道,周仁手上動作不停,也是微微嘆了一口氣。
“甘心,不甘心又能怎么樣呢?現在身體都還有一些磕磣。”
他有些無奈,回幽州養了這么久,他的身體雖然也漸漸恢復,但是身體始終有一股虛弱感讓他無法凝聚力量,他嘗試過了很多種辦法無一例外全部失敗了。
“你要是還有力量你會做什么呢?”
沈心也攤了攤手有些無奈的問道。
“打死王安琪那個丫的。”
“……”
周仁身體的情況幽州核心隨著時間的推移也幾乎都知道了,但是他們并沒有停止下來,爭霸還在繼續。
坐在院子之中,周仁感受著那充裕的靈氣也是有些無奈,自己離開這段時間幽州核心又死了多少人呢?
長生菩提樹在離開之前告訴了他這里是什么試煉場,聽見傳音的時候,他都實在是有些無法接受。
“孩子,這里是,命運之路!”
回憶著最后分別的畫面,周仁眼神之中的情緒有些復雜,長生菩提樹從一開始就知道了這里是什么,只是一直不敢向他提及。
“命定之路嗎?天道選中的天命之子啊……”
周仁搖了搖頭,即是命定之路,那么天命之子終會干掉幽州之中所有的年輕一代霸主。
“可惜這些人之中被我清理掉一半,太可惜……”
周仁搖了搖頭,看著自己虛弱的手掌忍不住冷笑,他雖然不知道天道選了誰,但是多半不會是自己。
昔日肖凌他們皆數被他和唐焉擊殺,離去這些年又未有真正霸主甚至龍虎隕落,他也分不清到底會是誰。
“若是還有力量,即便天定,我也要爭一爭!”
他實在是有些不甘心,命定之路,注定那人終究會結束幽州一切,不是徹底雄霸,就是殺死所有人。
自己已經廢了,唐焉要回中州,其他人也多半不會服輸,所以……最后只能有一個人活下來。
“在想什么?”
艾婉兒端來熱湯遞給周仁,數年時間,從始至終艾婉兒都陪著他。
“沒什么。”
周仁搖了搖頭,他看著艾婉兒眼神有有些復雜,似乎記憶之中很多時候都是艾婉兒陪著自己。
“怎么了嗎?”
感受到周仁一直看著自己,艾婉兒臉色微微有些發紅,手也是不自覺慌亂了起來。
“沒什么。”
周仁最終還是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要怎么開口,人的過去皆是記憶,時間一直流逝他也沒有辦法逆轉,艾婉兒陪著他的這些時間他或許永遠都不會忘記。
“好吧……”
艾婉兒也輕輕點了點頭沒有說什么,只是低下頭的時候眼中閃過一抹失望。
“謝謝你陪了我這么久。”
周仁輕輕的說道,他已經沒有其他能感謝的了,但是若是連說一聲謝謝都沒有的話,那就太混蛋了。
“沒什么,只是你說你要離開,你要去什么地方?”
艾婉兒輕輕的點了點頭,周仁很早之前就告訴她自己有一天會離開這里,獨自一人漫步天涯。
“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天下是很大的,或許窮盡一生我也無法走完。”
周仁搖了搖頭,他還是無法開口解釋自己最終的去向,還是選擇了逃避。
“那我們想你了怎么辦?”
艾婉兒低下頭輕輕的問道。
“去青山村的墓園之中坐一會吧,那里是我的家,也有我的一切,那里會開滿鮮花,那里永遠有我的歸宿。”
周仁輕輕的說道。
“好。”
艾婉兒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周仁也不知道接下來要怎么開口,兩個人也慢慢的沉默了下來。
夜,周仁一如既往的躺在床上發呆,有人敲了敲門,他應了一聲懶得去開了,讓他直接進來。
“來了啊,坐。”
周仁很隨意的通知床上,造型有些辣眼睛,但是他卻無所謂,看著夜流離端著一盒吃食進來也是毫不客氣的打開就吃了起來。
夜流離這幾年每天晚上都會過來他這里坐一會,什么都不干,也不說話,就坐在那里盯著他上上下下看一會,很詭異。
剛剛開始的時候周仁還以為他是夢游,直到詢問了伏元龍才知道并不是,只是這一幕還是太詭異了,這讓周仁剛剛開始的時候都感覺背后發毛。
不過隨著時間推移,周仁慢慢也接受了,甚至懶得鎖門,夜流離敲門就直接讓他自己進來,自己也不用去開門了。
為什么不把他擋在門外呢,這樣不是奇奇怪怪的,整天被人看著?
周仁覺得自己還是有一些禮貌的,不能這樣做。
其實是有一天他睡得太熟,夜流離敲門他沒有聽見,就這樣讓夜流離在外面淋了兩個時辰的雨,后面聽見伏元龍在外面說話他才醒過來。
這件事到現在在周仁心中都是一個坎,他實在是不知道要怎么道歉,并不是他剛好關門導致夜流離淋了雨,而是他很多時候都會因為提前睡著導致夜流離被鎖在外面。
在這件事還沒有發生之前他一直以為是夜流離那一天沒有來,后面才知道夜流離這幾年從始至終都沒有間斷過來看他。
他并不止被關在門外一次。
周仁很愧疚,所以從那之后,他在沒有鎖過門。
“大家都很熱情的,老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樣子干什么?”
周仁吃著點心慢悠悠的說道,這也是周仁讓夜流離帶的,他說,反正你每天都要過來,不如給我帶一些吃的喝的吧。
所以從那天開始,夜流離手上就沒有空過。
夜流離沒有答話,依舊站在他的床邊盯著他,但是面具之上并沒有眼睛的窗口,所以周仁一直覺得很詭異。
“你就不能學學曉新嘛,對誰都是掏心掏肺的熱情,我要是敢讓他淋雨,他能給我床搬起來,連我一塊扔明鏡湖之中。”
周仁看著夜流離嘆了一口氣有些頭疼的說道,他一直嘗試和夜流離交流,回應他的,也只有夜流離的點頭和搖頭,這讓他也實在是有些泄氣。
就在周仁準備繼續勸說的時候,夜流離動了,他伸出手招在了周仁頭上,下一刻,周仁全身上下都開始散發出一股黑色的力量。
“這是……曾經開天之時借用的力量?”
周仁愣了愣,他看著夜流離有些詫異,他都未曾察覺,這個人是怎么知道的?還能幫他驅散?
還不等周仁發問他便感覺到自己周身上下開始熱了起來,之前那股虛弱感也開始慢慢消散!整個人渾渾噩噩的感覺也開始消失了!
周仁有些震驚,想要開口詢問,但是看夜流離這個樣子他也知道多半問不出來什么,畢竟過來看了他幾年時間一句話都沒有說過,現在多半怕是也不會開口。
夜流離動作很快,這也是周仁在夜流離身上看見過的最大反應和動作,曾經他還有一些懷疑,現在確定了,夜流離的確是有意識的,只是沒有與他們交流。
就在周仁出神的時候,夜流離已經做完了一切起身朝著外面走了出去,這讓周仁一時之間也有些牙疼。
只不過,這股力量消散之后……真的太爽啦!
周仁在床上翻來覆去,好像自己全身上下那些奇奇怪怪的癥狀都消失了,這里不痛那里不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