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活著,這是昨晚的那個自稱我父親的男人說的,我是十分不相信他是我父親,因為我壓根就不是男人和女人發(fā)生性關(guān)系后生出來的孩子,我萬分確定我不是,但我是少年這一點是可以肯定的,我是少年。
夢里出現(xiàn)了的長椅,出現(xiàn)了晚霞,出現(xiàn)了一個我曾經(jīng)熟悉的人,心底有什么東西被喚醒了,不知為何我會忘了他,我決定去看一看那個地方,當我真的走入之后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早有人在等我了,他正端坐在那兒,他回頭看了看我,神韻之間透著蒼老,他動作遲緩,指了我一下然后手并攏放在了旁邊空出的位置上。
他開口說道:“少年,我記得你,記得所有我記得的人和事,可惜我是一個注定活在空白里的人,隨著時間的流逝我漸漸消失,你們會一點感覺也沒有,你來了,眼神不陌生,那說明你認出了我的樣子,老朋友,十多年沒見了。”他笑著又哭著握住我的手小聲說了一句:“請你幫幫他。”
我詫異道:“幫誰?等等,你是…”他像一個人。
他繼續(xù)看著夕陽,紅色正在他的臉上褪去,我知道太陽該下山了。
“我,另一個我。”他聲音很小。
回家后,回到那張愉快的床上后我又一次感到頭痛,像無數(shù)細小的錐子從里往外敲打,我坐立難安,一下跳了起來,腳跟沒踩好床邊,摔在了地上,老鼠屎糊了一嘴,可這個時候我又迷糊了起來,泡沫有點多,堵在眼前,是虛幻無比的,“呼呼呼呼…”
那個男人在我面前左右蕩著,嘴里吐著煙,他竟然還能抽煙?他說自己是一個人來到這里的,也就是我的夢中世界,本以為是簡單的普通的穿梭。
我于午夜醒來,天亮時又睡去,誕生在一個不太明媚的早晨我,身旁還站著個面無表情的男人,他找到了我,攜帶逆夢效應的新生嬰兒。
“二十年了,我只求掙脫,救她曾是我唯一想做的。”他吐掉了什么,我想是煙吧,霧氣消散,巨樹的樣貌徹底顯現(xiàn)出來,是我一直想看清的,貌似那不是霧,被困二十多年,我還是嬰兒時他便進入了我的夢境之中。
“現(xiàn)在我只想出去,他們都告訴你了吧,嗯?沒有嗎…”他有些自言自語。
他的樣子使我想起一個人,果然是這樣,他們都是一個人,第一次見面時就覺得老爺爺像一個人,但我卻想不起到底像誰,老爺爺姓呂,呂之非啊!呂之非!為什么你們?nèi)齻€不一樣呢?
“是分裂,你長大了,我也算是看著你長大的,每一次你做夢我都能看見你。”
抬頭望見黑夜和星點,我甚至還沒來得及享受夕陽帶給我的愉悅,那是心里泛起的永久漣漪,永遠觸動身體各處。又犯迷糊了,哎…日漸不正常了…
“就像是父親那樣是吧,我的記憶里只有夢中遇見的鄰家奶奶,那似乎和我沒有任何關(guān)系,請告訴我一切的真相吧。”我很興奮,這一切該有了解釋和答案,我甚至可能不再是異類,至少不是天生的。
“逆夢效應是大自然的饋贈,你是被選中的容器,回到過去是它的能力,我需要回到過去,我成功進入了逆夢效應溯形的逆夢空間。”他不急不慢的認真說著,“在過程中我被強大的夢裂撕裂而吞噬,我強忍著,直到另外兩個我誕生了,少年時期的我和老年時期的我,他們分別被逆夢空間丟在了不同時間段的地方。”
他樣子在慢慢變幻,年輕又年老,肥胖又瘦弱,精神又萎靡,仿佛在經(jīng)歷什么。
“你為什么被吊在這里了?是我的原因嗎?”
他又掏出了一根煙,夾著煙戳在o型的嘴巴里,“不知道為何,逆夢效應記載了從古至今,然后在擁有者的身體里隨機倒帶,似乎有著保存世界萬物的能力,它控制住了擁有者本該產(chǎn)生的幻想之力,我在一步之遙的時候被突如其來的巨樹擋住,沖破土的藤蔓將我緊緊纏繞致死,由于是夢我還活著,但不管我怎么努力都無法掙脫它的束縛,是你腦海里幻想的孩子阻止了我這個入侵者,妮希這個女孩子真的太好了,我想再見一面而已,就這樣而已。”他顫抖著哭泣著,他使勁抹去眼淚,“我放下了,我想回家。”
聽完后我的心像是被錘了一記重拳,余波還在刺激著我,我還是個怪胎,對這一切我無所謂的,有了答案我就滿足了,原來真相是這樣的。
“逆夢是老去的你先告訴我的。”
“歷史被改變了,我剛剛想通了,你救不了我的,這個世界上已經(jīng)有了一個我,其余的我會被抹殺掉,規(guī)則無法攻破,再見。”
我搞不懂呂之非,他的話充滿著謎,一直以來我都以無所謂對待一切,包括住在地下室里,哪怕根本沒有窗戶,我只是擁有了想象力,溢出的想象力改變了現(xiàn)實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