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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頑童的世界觀

何去何從

一個頑童的世界觀 石敬禪 4332 2021-04-13 15:03:43

  一個可愛活潑的小男孩長大了,長成了一個英俊的精神小伙。他走出了伴他成長的大山,來到了熙熙攘攘的城鎮。他滿心歡喜地來了,在街角碰見了一位老阿公,兩個人同時“哎呦”一聲跌倒在了街邊的路上,小伙子“啪”的一聲站了起來,很快啊!他急忙上前去要攙扶那跌倒在地上的老阿公,老阿公卻耍起了賴皮,滾地打轉用本地話撒嬌道:“不起,不起,就是不起,你碰到我了,得賠錢,我的身子骨可金貴,滾一滾翻兩倍,比投資股票更有收益效益。”直唬得小伙子瞪大了眼珠子張大了嘴巴子,云里霧里大腦一片空白,他一句話也聽不懂。

  老阿公就這樣在地上滾來滾去,像一個皮糙肉厚的臭皮球,就這樣還用本地話撒嬌撒潑半個鐘頭,嘴唇都嚷紫了,“身經百練”的身子骨也滾動得酸痛無比。小伙子沒看過癮,從背包里取出水壺遞給老阿公喝,想繼續看老阿公在街頭表演唱獨角戲。

  老阿公不喝,推開了小伙子誠心誠意遞上前的水壺,氣得頭發和長胡子都豎了起來,好似老貓要發威,老阿公用顫顫巍巍的手指了指小伙子,顫抖發紫的雙唇用標準流利的普通話說道:“你聽得懂我剛剛說啥話嗎?小伙子,年輕人要說老實話,不要說謊,害人害己,小老頭我心臟不太好。”小伙子搖了搖頭表示聽不懂,老阿公精神一抖擻,似驚弓之鳥一般蹦起來三尺高,老臉氣得煞紅似熟透的番茄,他大聲囔囔道:“你咋不早說呀,害我白忙活了一場,這年頭碰瓷都不容易啊!罷了,罷了,不跟你這毛頭小子玩了,外鄉人,從哪來回哪去。”小伙子反倒胸有成竹信誓旦旦地說道:“我就是本地人呀!瞧,這是我的居民身份證。”于是小伙子呆愣愣地從他的背包里掏出來他的居民身份證給老阿公看,老阿公眼疾手快,一把奪過了小伙子手中的身份證,飛也似地跑開了。小伙子愣了一下,恍然大悟,他不禁感慨道:“他就這樣離去了,來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匿蹤茫茫人海,從此不再回首相見。嘢,那個老阿公好像拿走了我的居民身份證,啊哈,難不倒我,可以去民政局重辦。”小伙子歪嘴一笑,無奈地聳了聳肩。

  過了一會,小伙子來到了城鎮里一間小小的民政局,接待他的是一位憨厚可愛的辦工小哥,小伙子懷著忐忑不安的心低著頭微聲細語地說道:“大兄弟,我的居民身份證被街頭一調皮搗蛋的老阿公搶去玩了,不知所蹤,像這種情況我可以重辦居民身份證嗎?”小伙子說罷見辦工小哥許久沒有回復,趨抬起頭細看辦工小哥,這一看,好家伙!博彩頭!膀大腰圓,朝天鼻,耷拉著耳朵,八字胡,兩條粗腿咚咚響。那辦工小哥好似察覺到了有人注視他,他似夢中驚醒般,哐當一聲站了起來。小哥詳裝鎮定,他彎腰謙恭地嘟囔道:“對不起,先生,耽誤您寶貴的時間了,我沒睡,真的沒睡,真沒睡,只是有點犯困打了個盹。相信我,我現在就認真辦工……”話未說完,“噗通”一聲,小哥又跌坐回了他的座椅上,閉上了大眼簾,耷拉了耳朵,伸長了嘴巴子,流起了哈喇子,叭嗒叭嗒打起了大呼嚕,伸直了兩條腿,好似在夏威夷海灘上度假一般享受。小伙子頓時慌了,這可咋辦呀!小伙子上前就是“啪”的一下來了個響亮的大耳光,拍醒了這愛睡懶覺的“小懶貓”。“小懶貓”醒來了,很生氣,從他的辦工抽屜里拿出來了一個白色的小木板,洋洋灑灑地在小木板寫下了四個大字“恕不招待”,便將小伙子轟了出去,“砰”的一聲關上了大門。小伙子垂頭喪氣低著頭在街邊踱來踱去,似一找不到歸宿孤苦伶仃的可憐蟲,小伙子自言自語道:“我真的是這里的人嗎?為什么他們說的話我聽不懂,難道我不是這里的人,而是類似人的某種動物,我知道了,我不是人,我是大猩猩,我是本地的大猩猩,我要去找我的同類去。”說罷,小伙子興高采烈地闖進了危機四伏的叢林里,他褪去了遮掩身體的衣物,拿在手中四處揮舞,他興奮地大聲歡呼道:“呀呼,呼哈,我終于找到屬于我親切的熱土了,我可以卸去我身上所有的偽裝釋放天性了,家,永遠為我敞開大門為我送來溫暖的避風港灣,最愚蠢的無非就是那些據理力爭無法互相包容把避風港灣拆得面目全非的事物吧!”一只黑猩猩在叢林里的芭蕉樹上摘香蕉,聽到了小伙子的歡呼感到很是好奇,它跳下樹來丟掉了手中的香蕉,仰起了頭吹起了口哨,用兩個碩大的鐵拳捶打它那厚實的胸脯,大大咧咧地向小伙子發出歡呼聲的地方竄了過去,只見小伙子光著腚雙手揮舞著零零散散的衣物還上躥下跳的。這一刻,動物和人的角色調換了,黑猩猩似第一次近距離接觸動物的孩童那般新奇、歡樂,小伙子似那嘗到甜頭越出囚籠重獲新生的猴兒一般手舞足蹈。黑猩猩憨厚一笑,摸了摸它那圓溜溜的腦袋后,熱情地迎上前去與小伙子握手,開心地歡呼道:“嚯嚯哈,哈哈嚯,嚯嚯哈嚯嚯。(朋友,你從哪里來,要到哪里去,你是什么品種的猴子,我為啥沒有在叢林里面見過你,你可能是從國外來的猴子吧。)”小伙子恍然大悟,原來他即不是人也不是大猩猩而是一只猴子,還是從國外進口過來的。小伙子熱淚盈眶,他感激地連連向大黑猩猩鞠躬道謝,隨后小伙子從背包里拿出羊毛衫披掛在身上,沖進泥地里滾上三滾,出來后七分猴三分滾地龍。

  突然,幾聲槍響響徹叢林,把叢林中緊緊依偎在一起愜息的鳥兒們驚醒了,它們紛紛四處逃竄,尋找屬于它們的詩和遠方,拋家棄子,重新踏上了一無所有的旅程,新時代普遍新男女,追求所謂虛無縹緲海市蜃樓般的“甜蜜愛情”。釋為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稱謂“夫妻”?大黑猩猩沒有了往日的神采奕奕,抱頭鼠竄,哭得跟個半大的孩子似的,飛速地竄上樹瑟瑟發抖,小伙子無奈地搖了搖頭,感慨道:“到了最危急的關頭,愣是往日里處世不驚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事物也免不了驚慌失措,所以何來階級自卑感,有何差別呢?有血有肉的活物免不了進食排泄,免不了歇息運轉,一視同仁,互相尊重罷了。”小伙子感慨罷后同猴子一般在地上找香蕉,好讓打獵的人容易發現他,帶他去往他的家鄉。

  這時,兩個膘形壯漢提著獵槍從樹林中竄了出來,湊巧將小伙子撞暈了過去。一大齙牙壯漢看見了被他們撞暈過去的小伙子,開心地大聲囔囔道:“太好了!太好了!天公作美,送了我們一份大禮,一只沒見過的猴子,真是太美妙了,是吧,大胡子。”說罷,大齙牙豪邁地將大胡子攬入懷中,左手摸大胡子壯漢滑不溜湫的大光頭,右手扯大胡子壯漢的大胡子。大胡子壯漢將大齙牙推開,漲紅了臉好似熟透的番茄,他害羞地嘟囔道:“玩歸玩,鬧歸鬧,莫拿他人的心愛之物開玩笑,再好的朋友親戚也會鬧翻。你扯我的大胡子,倘若大胡子賭氣,來了個落光光,我就不叫大胡子了,叫禿下巴!”大齙牙哈哈大笑,再次親切地上前將大胡子攘入懷中,他親昵地說道:“我知道了,我以后不會再扯你的大胡子了,適量而行,說妥當話,行妥當事。人終究會犯錯,家人、親近的人會寬恕你,不會有什么隔夜仇,可是在社會上就有所不同了,一有所不妥,便會招致來仇恨、嫉妒甚至于是殺身之禍。漸行漸遠,卻發現生無憂死無懼方為存世之道,問心無愧,顫顫巍巍踉踉蹌蹌地走屬于自己的路,不問前方漫漫途程有多遙遠,不問前行的路是否有人向我招手、等待,只要心中有光,那就勇往直前吧。只要是存在的,都是有壽命的,有限的,唯有不存在的才會長長久久地延續下去。”大胡子釋然了,他對天長嘆道:“我不是一次生死論者,我相信輪回,倘若是一次生死論者,那何不去偷不去搶,干一些傷天害理的事來,反正生時才能擁有,死后一無所有,何不如此呢?說明人們還是相信善惡因果論一說,所以大多數人都不敢為所欲為。平淡平凡的成長或許才是真,可在狂風暴雨下生長的荊棘之果注定要在大風大浪中隕落,我相信此生所受的福分、罪過是上天賦予的,是累世的功德、過失造就的,所以也就欣然接受了,甚至于心懷感恩,沒有什么比釋然更加輕松,更沒有什么比釋然對自己更加殘酷。”大胡子感嘆罷,眼含熱淚挽著大齙牙的手登上了去往國外的輪渡。

  過了一段驚心動魄的航海旅行,大胡子和大齙牙抬著裝有小伙子的鐵籠子下了輪渡。大胡子和大齙牙聯系上了當地一野生動物園園主,園主以高價收購了小伙子,大胡子與大齙牙拿到了滿滿一大麻袋的鈔票,開心地離去了。他們彼此約定從此不再做這倒賣動物傷天害理的勾當了,他們的靈魂得到了升華,不再傷痕累累。

  不一會,小伙子漸漸地從昏迷中蘇醒了過來,他不再被封閉于一個小小只能容納自己的鐵籠中,而是與一眾金絲猴關在了一個看上去很大,名為“世界小天地”的囚籠里。小伙子開心極了,他以為他找到了他的家鄉、他的同伴,來了個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坦誠相待。小伙子褪去了身上滿是泥濘的羊毛衫,光著身子跳進了猴澡堂里洗了個痛快澡,洗罷光溜溜的上了岸,把金絲猴們嚇壞了,它們齊齊竄上了猴山。它們驚呼道:“唧唧復唧唧,唧唧復蒲里。(不曾見過這生面孔,但肯定不是猴子同胞。從哪里來,回哪里去,怪怪異鄉獸。)”唯有猴王泰然自若,立于猴山之巔,猴王縱身一躍下猴山,來到小伙子的跟前,謙恭得體,慢條斯理地說道:“酒葫蘆里冒水泡,獨自釀。(親愛的朋友,很高興您能到來,與我們攜手相伴,歡迎你這異鄉怪加入我們不和諧的大集體)。”

  這時,一個白人大叔來看金絲猴,正好瞧見小伙子光著身子在猴王面前上竄下跳感覺很是滑稽,不禁哈哈大笑起來,卻又十分熱心腸,叫來了動物園里的工作人員們用一張大網將赤裸著身子的小伙子打撈了上來。

  小伙子掙扎著從大網里鉆了出來,光不溜湫的站在動物園人來人往繁華的街道上。大叔上前拍了拍小伙子親切地問候道:“小伙子,你從哪里來,要到哪里去。”小伙子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而后又搖搖頭,嘆息道:“地球上可能已經沒有我的容身之處了,我的家可能在外太空。”大叔歡樂地說道:“這幾天不太平,外太空的朋友常在這動物園附近活動,還留下記號,叫麥田怪圈,小伙子你可以去那碰碰運氣,可能會碰見你的老鄉,祝你好運。喂,你就這么去么?”小伙子瀟灑地轉身不回頭,他淡漠地說道:“這樣那樣,不都被你們看穿了么,遮遮掩掩沒有意思,何不破釜沉舟搏一搏,迎著冷眼嘲笑,走出屬于自己的道路。”

  夜幕降臨,黑漆漆,略有一絲星光閃爍,卻又悄然逝去,小伙子來到了麥田怪圈,想來找迎接他的外星老鄉。只聽,“滴溜溜,滴溜溜……”來了一眾迷你小飛船,小飛船來到了小伙子跟前便熄了火停在了麥田上,從小飛船上走了下來一眾如同花生米大小的外星人,它們謙恭地向小伙子鞠躬邀請道:“嗶哩哩,哩嗶哩,非常高興認識您,高大的高等智慧生物朋友,您是我們在這個星球上遇見的第一個生物,我們誠懇地邀請您乘坐我們的飛船,一起到外太空游玩。”小伙子卻死死地抓住自己的頭發雙目圓瞪大聲囔囔道:“不,不,不,你們那么小,我那么大,外太空不是我的歸宿,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的歸宿一直為我敞開懷抱,它就是我走出的那座大山啊!我不要去外太空游玩了,求求你們送我回大山吧,那才是我的歸宿,我離開家已經太久了,就當你們做了件善事吧!”外星人們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用一眾小飛船送小伙子回到了他那走出去的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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