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上所有人都安靜地坐著,王二是坐在最里面,頭靠著車廂好像在想著什么。現在的他看上去就像一具死尸似的——他知道他根本逃脫不了,也不知道下一步的路應該怎么走。
此時一個坐在王二對面,滿臉兇神惡煞的人用腳揣了一下王王說道:
“哎,你哪個村的,是怎么被抓的”
此時的王二根本沒有心情搭理他,把頭扭向一邊眼睛一閉裝作聽不見,那人見我兒這般態度也不在問了。不一會兒車停了,車門被打開一個國軍長官站在車廂門口,用軍刀在車廂門口上敲了兩下說道:
“所有人,下車,快點”
不一會兒所有人都下了車,到車旁的空地列隊站好,長官上前說道:
“前面的路車子無法通行,所有人跟緊我徒步前進,不要想著逃跑,這是你們光宗耀祖的機會,要好好珍惜,聽到沒有”
此時所有的人都不做聲,都默默地低著頭,長官便說完便上馬走在最前面,王二等人和士兵們一路小跑跟隨其后。
到了夜里部隊進了一片林子,這里樹木高大,繁枝茂葉顯得很是陰森,王二走在部隊最前頭,和兩個士兵扛著機關槍。一路穿梭差不多快要到天亮,也眼看著就要穿過這片林子的盡頭了。
突然傳來一聲槍聲,長官立即跳下馬對所有人命令道:
“有埋伏,所有人,隱蔽”
一眨眼的功夫所有人都紛紛躲到了樹或者是灌木叢后面,王二則是被嚇得驚慌失措到處亂跑,腳下一滑整個人便扎進了一個樹洞里(這樹洞好像是上天專門為王二安排的似的,王二一頭扎了進去被死死的困在里面)不一會兒整片林子噼里啪啦的響成一片,子彈亂飛,火光四濺都不知道是從哪打來的,隨后就是地雷、手榴彈爆炸的聲音,震得整個林子都在搖晃,四處的火焰照亮了整片森林,可以清楚地看到戰士們的痛苦表情,散亂的尸體和滿地的斷手斷腳。興許說那小溪一般四處流淌。
后來才知道,是遇到了共軍的一個分隊,這個分隊長期在森林中活動,專打游擊戰,為了就是斷了國軍的部隊補沖。
等槍聲停了太陽也已經照亮了整片林子。王二聽不到槍聲便從樹洞中奮力爬了出來。一抬頭便被嚇住了,整個人不停的在發抖冒汗,那場面一看就渾身發麻。
王二跪在地上,眼淚不停的往下流。整個人猶如僵住了一般,不一會兒便倒在地上。
也不知道是何時,王二睜開眼睛看到房頂的破瓦,還以為是自己回到了廟里。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你醒了,我他媽還以為你死了呢”
王二直起身子來環顧了一下四周,看到在車上問王二說話的那人正坐在王二旁邊,四面墻都做滿了遍體鱗傷的士兵和被抓來充軍的農民們。王二一把抓住身旁那人的手問道:
“就是那,我怎么會在這里”
那人對王二說道:
“我們被俘虜了,現在在共軍的軍營里”
還帶著點傷感的語氣,好像馬上就會被槍斃似的,王二緊緊地握住他的手急促的問道:
“俘虜?那我們會不會被槍斃啊”
此時一個坐在墻角的一個士兵抬起頭,對所有人說道:
“都他媽成為俘虜了,槍斃是一定的有什么遺言,大家說一說吧就等于給大家臨死前解個悶”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紛紛地低下了頭,可以聞到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憂傷,王二環顧了一下四周,熱淚盈眶,王二低聲的說道:
“我這個人一生無牽無掛,從小便父親便被拉去充軍一去不復返,不久后母親也因風寒去世了,我孤身一人,在村里沒人看得起我,還常被地主老財和他的弟弟四姥爺欺壓和剝削……唯獨想到他就心里難受”
說完王二的眼淚已經流到了嘴角邊。坐在王二旁邊的那人問道:
“你這放不下的他,是誰呀?你的姑娘還是你的兄弟”
王爾長嘆了一口氣說道:
“有個小男孩與我有同樣的命運,可是他認命了,在地主家干活,溫州放羊勉強有口飯吃……我們猶如親人一般——他是最關心我的人,也是我唯一牽掛的人”
此時屋里所有人都傷心了起來,我想這可能因為他們也和王二差不多,隨后大家都紛紛說著自己的境遇,怎么互相憐憫相互同情,為彼此而流淚。這也可能算是他們生氣最后一次訴苦。
第二天,一早所有的人都被召集到了院子里,讓他們依次排好隊,給他發了食物……所有人都以為這是斷頭飯,都忍不住傷心的流淚起來,拿到飯后就開始狼吞虎咽起來,眼淚和飯菜一起咽到了肚子里。吃完所有人都低著頭,默默地坐在地上任憑發落。
不一會兒一個首長和一個隨從,從屋里出來首長站在臺階上對所有人說道:
“你們不用怕……你們想留下來加入的就到我右手邊桌子旁邊做個登記,不想加入的,我們營地里也沒有什么好的東西給你們,所以就到我身前領點干糧回家吧”
長官說完這話所有人都驚呆了,不一會兒所有的臉上都露出了笑容。有很多人都紛紛跑去加入到右手邊做好了登記。而王二則是領了干糧走了。
在回去的路上王二一分一秒都不敢耽擱,生怕會出什么茬子。所以很快便回到了城里。
到城里,王二便到小酒館里要了點吃的后就連夜趕回村里。
半夜王二到村了里,村里的所有人都睡了,所以也沒有人知道。王二到廟里一進門便發現自己的東西、床鋪都凌亂不堪,但此時的王二已經身心疲憊顧不得想那么多了,一頭被砸了進去便呼呼的大睡了起來。
夜里,王二做了個夢:王二在戰場上,手里還拿著槍,正準備和敵人交戰……但很快王二等人勢均力敵快要頂不住了,敵人的一顆炮彈向我二飛來,突然小男孩從天而降幫王二擋住了炮彈,炮彈在小男孩身上爆炸,發著光光芒四射……等我緩過神來發現自己沒有事兒,敵人還被打退了落荒而逃。但小男孩已是遍體鱗傷倒在地上,王二跑過去一把將他抱住,只見小男孩臉都被炸爛了,還吐著鮮血,王二緊張得不知道該怎么辦,眼淚又一次從眼眶中流出,突然小男孩用手摸著王二的臉說道:
王二我要走了,你要好好的保重自己,不要再偷別人家的東西了。自己謀口飯吃,不要再讓我為你而擔心,說完小男孩便化作一縷青煙隨風而去。王二傷心的大哭了起來,一路追著小男孩飛去的方向,突然一個踩空被嚇醒了。
我二從噩夢中醒來,汗水已經濕透了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