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半山之巔隱約中火光沖天,江湖中人人懼怕殺人不眨眼的魔教第一宮——斂情宮,此刻被沖天的大火包圍著,宮內此刻到處都是慘叫的教眾及宮殿燒焦的殘骸。
“快……宮主!一情叛……!”說話之人還未來得及說完之間一道寒光掃過,轉眼間已了無聲息。
紅衣一閃而過,整個大殿彌漫著一種莫名的香氣,隨著大火,殿中的人早已七扭八歪的躺了一地,伴隨著火光安詳的閉上了眼睛。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大殿之內再也聽不見一聲人發出的聲音。
斂情宮一眾十八位頭號殺手只余一人,便是這縱火放香的主角,斂情宮第一號殺手——一情
此刻,男子單手挽劍緩緩向外走去,墨發紅衣,眉目含笑,背后火光沖天,嘴臉微揚,俊美的如同仙人下凡一般。
隨著一陣轟塌之聲,大名鼎鼎的斂情宮從此化作塵土。
“躲在一旁看我切蘿卜表演看的開心么,還不出來?”一情笑著說著,仿佛剛才燃香放火滅了整個斂情宮,只是在切菜一般。
“太像了,太像了,阿怡是你回來看我了么?”眼前的男子便是這斂情宮宮主——斂燭,此刻正一臉癡笑的看著一情。
此刻斂燭已中了一情所下的夢情香,整個人沉溺于幻想中。
“宮主說笑了,十二年前,我娘懷孕大喜之日,你親手扭斷了我娘的脖子,我一家三口您扭的倒是痛快,那時候怎么不好好看看我娘?”一情大笑著看著眼前一臉癡情的男人。
“我……我當時氣昏了頭,不想阿怡竟已懷有三個月的身孕,我……我不想的……我看看你可好”斂燭說著邊疾步沖向一情。
“瞧,您還是后悔了,可還留著我干什么?為何要留著我一個人呢?”一情不禁想,如果當年和爹娘一起……
被留下的才是最痛苦的,一家只留下他一個,這魔頭本來是他娘親的表哥,那天他們一家三口正在家慶祝娘親有了小寶寶,誰料斂燭知道后突然沖進屋里,把他爹娘直接按到墻上,從此他便無父無母。
最后到他的那一刻,斂燭把手從他脖子上拿了下來問他:“你叫一情可好,以后一心一意沒有感情,只是我斂燭的徒弟”,當時他說了什么?他說:“是,一情見過師傅。”
一把大火騰起,轉眼間在他四歲那年家破人亡,世上再無江胥余,只剩一心報仇雪恨的一情。
最后一眼看向爹娘的情形他不敢忘,這么多年每當他挨打受刑撐不下去的時候,支撐他站起來的力量就是報仇。
三年、五年、十年過去了,每天苦練武功,看書,出任務,從小娃娃成長為斂情宮第一殺手。
斂燭發瘋時鞭撻他疼的時候他就窩在床上研究草藥,后來偶然間看到一本毒經,有一種香可使人醉生夢死,癡迷過去,七天以后病入膏肓,取名——夢情。
半月后是斂燭的生辰,滿宮喜氣洋洋,無人發現多了些什么,接連七天滿宮的人聞了個遍,那幾天他跑到后山的古樹上連夢里都是笑的瞧不見眼睛。
過去如同走馬觀花彷如夢境,現在是時候了結了這一切了。
“你可知我在這宮中的每時每刻都想將你挫骨揚灰?”
“你年年歲歲懇求我娘原諒你,原諒你什么?你可配?”
“還得多謝你教會我心慈手軟的人不配活著,如今你和你的忠仆們也該下地獄走上一遭,去給無辜的人們贖罪了!”
說罷,紅著眼的一情修長的手直接勾上斂燭的脖子,直接扭了過去。
而昔日威風不已的魔教宮主傲然一生卻只是一個得不到就毀滅掉的可憐人,最后,只能在懷念美夢中直接了卻了此生。
“爹!娘!你們在天有靈看見了么?孩兒終于了結了這個魔頭,這一刻我等的太久了!”
身后火光一閃,火堆中又多了個人,一情終于拋開壓在身上報仇的枷鎖,世上再無斂情宮,也無一情,終于可以做回江胥余自己。
大火蔓延的很快,江胥余笑著縱身一躍,微笑著縱身跳進河水中,隨著河水逐漸飄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