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的日子是短暫的,有段時間,不敢去想,如今擁有的,是還算過得去的生活。
經常在外出差的人,常常會有莫名的空虛感,不斷的旅游、不斷的結識朋友,貴賓大房間里相同的鏡子,購物節里人們相同的眼神,常使我感到片刻快樂的錯覺。
“今年賺了多少了”室友關心地問我。
“今年行情不太好,你看新聞了吧,紫國烽火連天,國庫空虛,貨幣膨脹,經濟低迷,對我們這種小買賣的態度不是很好啊”,我說。
就在這時,飯桌旁的電視機播放的新聞片段顯示:由于紫國執政官過時的治理能力,手下將領帶領五分之一的部隊30萬人與一眾人密謀兵變,實行高壓政策,目前,實權人物是一名代號“屠夫”的斷臂人,根據可靠消息,背后出謀劃策的還有一位代號“禿鷹”的光頭,紫國的政治形勢一降再降,不容樂觀,號稱“三界銀河”的民主同盟正加緊集結兵力,最高裁決院已發出“剿滅亂流”的第133號行動決議,預計在貞莞世紀74年5月1號爆發局部熱戰,紫國東南部大部分民事建筑被摧毀殆盡,紫國西部的軍事獨裁叁亞帝國已發布公告,面對突如其來的戰爭,為保護邊疆,守護領土主權,捍衛國家尊嚴,與紫國領導人簽訂協議,并承諾提供強力的軍事援助,諸王侯對這場戰斗的影響還在觀測中,OYG女團新聞臺為您報道。
室友說:“哎喲喂,不得了,我要去參軍了,叁亞帝國參6個月的獎賞抵得上我10年的工資了,我這樣身體健康的青年,不近視,不駝背,無不良嗜好,一定過得了體檢。”
“不好說啊,我聽說他們的秘密生物實驗室把優質的新兵拿去做試驗,成功率10%,沒成功就變成怪胎,成功了也做不回普通人了,一輩子替他們打工了,兄弟你可得想好啊。”我說。
鐵打的租房,流水的室友,我這年輕的室友有想法,有前途。一番討論后,我覺得他可以,不是當逃兵的料,為了給他送行,我和他干了2大杯長程干紅葡萄酒,向我們半年的友誼致敬。
酒足飯飽后,我想出門散散步,呼吸呼吸新鮮空氣,天空的白云朵朵飄飛,遠處的鄰家小妹勤奮地幫家人收割莊稼,從遠處看,她彎腰的姿勢,很有韻味,別說什么女人身體不如男,她那強壯的肌肉恰到好處,不多,也不少,很多黃種人,天生就矮個,缺乏營養和鍛煉,人每個部位的大小比例合理了,她就好看,要匈有匈,要臀有臀,粗胳膊細腰,標準的長、直發,別的地方不好說,這地方到處都是這樣的人,她旁邊的男同胞和長胡須的爸爸也很強壯、粗狂,還有臟,汗水、泥漬、碎草屑混合。
夜晚,我習慣性地拿出天文望遠鏡,熟練地裝配,想看星星,助眠,做夢。他們又是在跳舞,我在附近的山丘上,安靜地,一個人,慢慢地。觀星,要有儀式感,最好別被打擾,我找零件的同時,偶爾看到人群中,那個她和同村的男人手拉手,圍著一個中心點,一起翩翩起舞,轉呀轉,幾秒后,我找到相配的零件了。
轉動倍鏡,拉長鏡頭,調整焦點,一群軍用運輸機群從夜空5千米處飛行著,它們遮住了光年之外的星鏈,機身上有明顯的叁亞帝國的國徽,我的鏡頭無法觀測到具體的數量,調整太費力了,容易眼疲勞,不過滿鏡頭都是他們的部隊,我不知道那位室友在不在那,因為這已經是第4批了,她們跳舞的時間一般是1小時,我已經觀測2小時了,不得不說,帝國的運輸能力、戰備能力還是很強的,空投坦克,空運榴彈炮,傘兵成師制編隊。
遠處,村口外,模模糊糊的可以看到無數隊列的車燈,它們就像城市立交橋上的路燈,點亮了整條路線,其中幾輛朝我們村來了。
我勒個去,屠村?沒必要,強制兵役?有可能,重獎勇夫?一定的,這就是他們的作風,他們知道你需要什么,然后提供遠超你想象的數量,以此刺激你的思維,打破你的價值觀,如果你嫌少,他們沒準會加錢,但是,那時他們的表情就會嚴肅起來,冷漠到活生生地折斷你的骨頭、冷冰冰地往傷口撒鹽,測測你的忍耐力、戰斗力,在拿錢的時候還會過兩手,否則,你不配。
我一個賣貨的,也是賣勞動力的,我能做的了什么?這是一個我時常思考的問題。
吉普車下來一位軍官和兩名衛兵,衛兵朝天開了幾槍,讓我們坐下,他打開一張紙,宣讀了征兵獎賞,是招飛行員的,并承諾,擊敗7架戰斗機,送老婆。
一個晴天霹靂,把幾個男同胞驚呆了,我舉手示意:“長官,什么樣的老婆?”
衛兵睥睨著,斜著眼睛看我,還好我經過大風大浪,任憑風吹雨刮我處變不驚,軍官向走前兩步,向我靠近,說實話我確實手抖了兩下,眼神朝地面觀察,看看有沒有啥能撿起來格擋進攻的棍棒,我明顯感覺到有殺氣,一股冷流撲向我的胸膛,衣服的領口風中搖曳,隨柴火一樣忽高忽低,旁邊的鄰家小妹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我,霎那間,我不知道是出于喜歡還是厭惡,還好,那幾個男同胞和我是同道中人,從他們多云轉晴的情色里我得知,我們是有著相同的疑問,一致的利益,啊,男人的快樂,就那么簡單而純粹。
長官仔細地瞄了我一眼,說不上嚴厲,反而像是老父親般慈愛地看著自己的兒子,我很生氣,很不開心,很討厭這種把自己的脾性拿捏的死死的上級領導,他說:“來吧,孩子,沒有你得不到東西。”
他說話時是如此緩慢、渾厚而富有感染力,我很少聽到這樣如沐春風的話語,它給予我們動力、激發戰斗意志,我已經在幻想我老婆在向我招手了,但我不能失態,我旁邊還有人呢。于是我拍了拍屁股的灰塵,深吸一口氣,轉身,向村民告別,向她告別,幾個男人爭先恐后地搶著簽名,我知道填表和測驗需要點時間,然后先回屋里快速整理一下,告別這租了一年的木屋,天文望遠鏡的全套裝備就是送給她了,里面塞了一張小紙條,里面寫著希望她過得幸福。
去部隊報到的車里,大伙攀談起來,其中一個,成為我不可或缺的同伴,一名火控員,而我是駕駛員。
大伙沒有討論接下來的戰斗是多么危險,活下來的機率是多么渺茫,而是首先討論了要找什么樣的老婆,大家互相交流心目中女神的模樣,說這不行那不行,這可以那可以的,每個人的心里樂得都快開花了。
藥丸,矮小圓潤,胖墩墩的,綁了個辮子,修理能手,技術流,心態平和,就是反應慢了點。
嘎子,剃了個平頭,短小剽悍的身材,皮膚黝黑,說話直率,干事麻利,就是沖動了點。
蘇醒,我的火控員,人如其名,快,狠,準,時刻保持清醒,鎩人不留遺憾,戰斗意志極其強悍、猛烈,操縱武器命中率、死傷率、任務完成率屢創新高,創紀錄的存在,簡稱“武器性能的天花板,”很幸運與他共事,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我和他綁在一條船上,容易積累怒氣,是被火力重點攻擊的對象,所以我的駕駛技術,決定了我倆未來見老婆的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