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做準備，柏教授等會兒就來。”
柏余領著褚肴走到手術室門口。
對上領著幾個保鏢打扮的云戊，面不改色，甚至還十分淡定的吩咐了護士長一句。
“等等。”一直面無表情不說話的云戊突然開口，叫住了兩人。
云戊五官十分冷冽，總是木著臉，讓人覺得十分冷漠而不近人情。
“有什么事嗎？”半只腳踏入手術室的柏余又把腳收回來。
眼睜睜的看著手術室的自動門在重新關閉。
心里咯噔一下。
“她是誰？”
云戊懷疑的目光盯著被遮的嚴嚴實實的褚肴。
“我是柏老師的學生，寧月，這場手術的二助。”
褚肴十分冷靜，白大褂一穿口罩一戴，眼底帶著些懸壺濟世的慈悲，倒真把云戊唬住了。
柏余不由自主握住的手松了下來，幸虧褚肴反應快。
“這次是柏教授點名讓她跟來的，不信的話，可以派人去問。”
柏余臉上皮笑肉不笑，甚至頗為鎮靜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云戊沒有直接接話。
而是停了好一會兒。
折騰的柏余一顆心懸在空中不上不下。
“不好意思，二位可以進去了。”
似乎是得到了回復，云戊這才開口，甚至態度有些鄭重。
手術室的門再次打開，柏余刻意控制住自己的步子，生怕被云戊看出破綻。
手術門在身后關上，隔絕了云戊探究的目光。
柏余這才松了口氣。
“做的不錯。”褚肴安慰性的拍了拍柏余的肩膀。
“休息一下，等你父親來了就能開始手術了。”
進了手術室，褚肴就很少有別的情緒，而是在腦海里回憶著林沐的病情和定好手術方案。
甚至十分冷靜的的考慮著可能發生的一切意外。
……
“寧月是柏余的學生，各方面都很優秀，這場手術確實需要她。”
六十多歲的柏葉，依舊精神矍鑠，十分自如的應付著面前十分有壓迫感的云禾。
作為世界頂尖的醫生，或者說是醫學專家，早就學會怎么應付這些身居高位的患者家屬。
聽到云禾突然提到“寧月”就心下了然，不著痕跡的掩飾下來。
至于云禾信不信就另說。
愛誰誰，就算真的去查也查的到。
只要師父進了手術室，柏葉的心下就安定下來，連說話都有底氣了幾分。
“柏老，那位神醫什么時候來？”
顧任蕪坐立難安，馬上就能治好林沐了，千萬別出什么問題。
“顧少想多了，這次由我主刀，師父只是遠程指導。”
柏葉眼底帶著溫潤的光，話卻說的不那么好聽，卻十分嚴正。
“這臺手術一定要順利完成。”云禾一身休閑裝，沒有西裝那么正式，卻依然不怒而威，帶著無法忽視的壓迫感。
雙腿交疊，就那么隨意的坐在那里，無形中給周圍的人施加了壓力。
“老頭子會盡力的。”雖說柏葉心里已經有了底，見顧任蕪和云禾這般模樣，也十分不悅。
如果不是師父跟的任務，以他的脾氣，起碼要把病歷摔到顧任蕪的臉上。
一個非專業的病人家屬，只會拉著云禾試壓。
有本事自己來啊。
上一個這么對他的官二代，當場被鍛煉得當，身體強健的老頭子卸了一只胳膊。
連夜把病人轉到國外找醫協救人。
就柏葉這暴脾氣，最煩這些有點權勢的富二代。
所以才揚長避短，一心做醫學研究，減少和這些紈绔們的接觸，倒也不算辜負了一身醫學天賦。
甚至培養出了柏余這么個美名遠揚的醫學專家。
柏葉涼涼的暼了一眼顧任蕪，算了，不跟他們計較，師父還在手術室里等著。
“病人家屬在這等著吧。”扔下這句話，就心里樂顛顛的往手術室走。
找師傅去。
他不對勁……
云禾盯著柏葉的背影若有所思。
明明幾個月前顧任蕪找他做手術還被搪塞了兩次。
第一次，這怪老頭讓手底下人編了個研究項目到了關鍵時期，沒空。
第二次，還是顧任蕪往柏葉的研究所里砸了五百萬，才被這怪老頭認真回復。
說不僅忙著研究沒時間，而且把握不大，讓他自己想辦法去找那個醫學界神乎其神的外科圣手，柏葉的神秘師父。
如果只有柏葉一個人這么說，可能是推脫之詞。
但能讓錦城的醫學專家都這么說，足以證明手術的難度。
可是，現在，柏葉這樣子，看起來可不像是沒有把握的樣子。
要說是遠程指導給他的底氣，倒也不像。
云禾天生帶著幾分冷感的眼眸微微瞇起，指尖無意識的虛空點著固定的頻率。
只有一種可能，那個所謂的師父，已經到醫院了。
“顧任蕪……”云禾剛出聲，準備查查這神醫的來頭。
就見顧任蕪清俊的臉上一副魂不守舍的表情，跟他說了也是白說。
掃了一眼周圍，能用的，也只有桌上那臺電腦。
一臉平淡的打開電腦，勾起唇角，現在，對這個“神醫”倒是好奇起來了吶。
云禾調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坐下。
隨意撥弄了幾下鍵盤，通向林沐所在手術室的監控原原本本的以不同角度顯示在面前。
讓我來看看你的真面目吧。
整個走廊里，只剩下忙碌的醫護人員，并沒有什么可疑的人員，甚至，云戊還盡職盡責的守在手術室門口。
說起來，十分不理解顧任蕪這種心態。
林家人還不至于蠢到在他面前動手，更何況是在手術當天，冒著得罪柏葉的風險。
這就是關心則亂嗎？
云禾輕笑一聲，不知道林沐病好以后又打算怎么作死。
虧的顧任蕪這么在意她。
不知道小孩兒在學校有沒有好好學習。
明明看起來那么聰明的小孩，看見資料人都木了，學習這么難嗎？
還是說，現在學校的老師教學水平都這么差了。
不管怎么說，就算為了跟葉蓁蓁一個班，也該好好學幾天了。
云禾無聊的盯著屏幕，一邊惦記著本該在學校好好學習的褚肴。
……
“師父！”
連續手術三個小時了，出現兩次緊急情況，但都在褚肴的指點和柏家父子的配合下完美處理。
但隨著褚肴的語速越來越快，柏葉漸漸有些跟不上節奏，額頭冷汗涔涔。
柏余站在旁邊暗自心驚。
終于，最壞的情況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