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懶的頭發(fā)和衣衫還是亂的,唇色蒼白,呼吸急促,但第一件事便是走到寧謐面前,“你也被他教過,怎么就跑不過我,丟不丟臉?”
寧謐有些繃不住,但還是淑女地理好頭發(fā)和服飾。
她剛想說話,頎長的身影已至。
“懶懶,體育不好就別逞強”陳殿熟練地喚著任懶,像是要把戲演完整。
任懶卻似被橫空劈雷,剎那斂起所有情緒,閑逸的臉色變得僵硬。
陳殿其實訝于任懶反應這么大,但眼下他只能旁若無人地牽起她的手,把她拉走。
寧謐若有所思,懶懶嗎?
看來陳殿不知道,呵……
那么即使他愛她,也難逃被冷臉相待,時醞的魅力,素來不負眾生所睞。
玉蘭樹下。一高一矮兩個影子并排站立。
陳殿握著任懶的手,他盯著她呆滯已久的臉,長至眉毛以下的劉海和睫毛若有若無地相接,耳邊的頭發(fā)很散,發(fā)質卻是好的。
陳殿直勾勾地盯任懶,目光里大多是興味。
那目光情緒太深,任懶頓醒。她緩了一下。
而后她凝著涼涼的眸光瞪了回去,那光直達他眼底。
空氣中隱有繾綣。
路人眼里是一對熱戀中的情侶在深情對視,可明明他們不熟識,之前也只見過一次。
任懶看清了他的樣子,眉鋒目狹,臉被褐色的發(fā)色襯得很白,不可否認,很帥。
她以為自時醞走后自己便對男生無感了呢,原來是之前遇見的都不夠帥。
陳殿注意到女生隔絕擾攘的眼里聚著一層薄薄的涼,像某場淚結成的冰,剔透晶瑩卻不可觸碰。
他不是個對什么事情都上心的人,更談不上為無關緊要的人無關緊要的事費時間費精力。
但,現在胸腔中的異樣感讓陳殿不知所措。
“任懶,年方十七,自入巖英以來便穩(wěn)居榜首,性情孤僻古怪”陳殿念課文般道出從好友處得來的評價,語調平緩。
任懶很少關注過別人對她的評價,懶得管,現在了解了,好像沒有初中時那些尖酸刻薄的話嚇人哦。
因為她身邊沒有時醞了么?重點出現的這么快,連本來微小的因男生動人的嗓音而分神的情緒都掩掉了。
“寧謐,喜歡你?”回的竟是與對話毫不相干的疑問句。
“可能,不關心”陳殿回應地隨意?!澳愫退?,有私人恩怨?”
任懶伸手蓋住隨時會被吹起的劉海,形如櫻桃的唇揚起個弧,一張一合:“恩怨談不上,情仇倒是有”
“既然這樣合適,我不需要再浪費時間找別的擋箭牌,畢竟你足夠有趣?!标惖铉晟捻由铄洌抗馇致?。
“寧謐溫婉賢淑如白梨,勾不起你的興趣,還是因為得到了就不肯珍惜?”
任懶像想起什么,低聲諷笑,“男的女的都一樣,被偏愛的永遠有恃無恐”
陳殿不知道話里的刺從何而來,只是不疾不徐地回答:“她漂亮我就要喜歡?男生雖是視覺動物,但也并非傻到覺得有副好皮囊就值得垂涎”
是么?
任懶在心底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