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趙行來的可活動范圍僅限于羊角山,而羊角山山腳剛好位于邊緣地帶,所以趙行來就決定親自過去看一眼。
雖然知道既然是那位安排的,那么送來的東西就肯定不會差,不過還是會想要看上一眼。
“沒錯沒錯,這種感覺我熟悉啊,拆快遞的時候就是這種心情。”方書的聲音響起。
“什么?”趙行來沒聽明白。
“不重要。”方書避而不談。
現在趙行來并不會過于刻意的隱瞞自己的心念,所以自己的所思所想基本都會被方書感知到。
這也是為了麻痹方書,誰叫這位方書是假的呢?
哪怕這位假方書有很大的利用價值,但假的就是假的,假的真不了。他無疑有著自己的謀劃,所以現在對自己的掏心掏肺盡心盡力都是別有所圖。其實趙行來只要想到這些就會覺得疲憊。
有時候他甚至會想,人與人之間的相處,為什么非得這般復雜呢?
走在聚居區域,不遠處一對娘兒倆迎面走來。
見到趙行來之后,母親露出燦爛的笑容。
不管怎么說,趙行來的到來讓大家有了水,而且趙行來剛來就發生了稻谷忽然直接成熟的事情。私下里好多人都在說肯定也是趙行來的緣故。
好像并不需要特別明白的理由,但是趙行來是羊角山的恩人,這一點卻絕對不會變。
婦人身邊的孩子應該只有六七歲的樣子,看上去極其瘦弱,但是現在臉上依稀可見幾分血色了。是因為最近開始有飽飯吃了的原因。
沒吃的可不就面黃肌瘦?
但只要能吃飽,人便能精神起來。
孩子是男孩,在母親的示意下撒丫子飛奔過來,想要給這位整個羊角山的大恩人一個熱情的擁抱。
然后就見趙行來被小孩子撞了一下,倒飛出去兩丈有余。
孩子都傻眼了,他看著自己的雙手,嘴巴張得大大的,自己啥時候那么有勁了?
母親快步上來,本打算先不分青紅皂白責備一下孩子,但是她自己也明白,自家孩子是怎樣的一個小不點,在這兩天能盡情吃飽之前,分明是個連走上幾步都容易雙腿發軟的稚童。
不管怎么說,硬要說他能將趙行來這樣一個大人撞飛出去兩丈有余,說不通啊。
再一個,母親哪里舍得責備呢?即便是孩子有錯都未必舍得,更何況現在的情況無疑極其反常。
那邊,倒飛出去落地后還滑行了一尺左右距離的趙行來已經用手撐起了自己,他笑著說道:“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母親這才松了口氣,立即對自家孩子道:“看,大哥哥在逗你玩呢。”
小不點一聽就鼓起掌來,小臉的血色淺淡得讓人心疼。
一對母子還是很快離開,因為孩子固然不會想太多,但是母親卻能看出趙行來緊皺的眉頭。
她歉意的看了趙行來一眼,趙行來回了個不要緊的眼神。
一切盡在不言中。
“這是怎么回事?”楚良和張顯航這才有機會問。
“不就是你們看到的這樣?一個小孩子就能把我傷到這種程度,這就是修士在凡俗國度的情況。”趙行來解釋了,也沒解釋。
他知道這絕對不對勁。但是現在不是探究這個問題的時候。
他只能對楚良和張顯航搪塞。
至于他們信不信,那是另一回事。
聰明人未必真的需要有多聰明,但至少要知道怎樣可以不讓人難堪。
于是三人在此分開,楚良和張顯航去往山腳,兩爺孫其實也有很多話想私底下說一說。
趙行來則獨自回去。
回去的路上,趙行來就在心里問起了自己的情況。
“其實是正常的。”方書回答道。
“正常?我這都弱到什么份上了?要不是身體里還有靈氣流動,我的一身修為也有增無減,你覺得我現在冷靜得下來?”趙行來有些生氣。
對于絕大多數人來說,他們都不喜歡這種什么都不在自己的掌控下的情況。
“你聽我給你解釋。”方書語帶無奈。
和人說話時,最怕的說穿了就是對方根本不聽。
先不在乎有理還是無理,有理也無理,無理勝有理。
雞同鴨講,對牛彈琴。
“你說。”趙行來畢竟是修士,修士嘛,修的不就是心?修心即修行,修行即修心嘛。
“你本來就是地仙之境的修士,所以國運對你的壓制有多厲害,這一點你自己是有切實體會的。”方書只要有開口的余地就不怕說不清楚,他只擔心連說話的余地都沒有。
如果說死結也尚有解開的可能的話,那么他擔心的情況就是在死結的基礎上再緊緊拉扯,然后又打上幾個死結,再狠狠拉緊,反正怎么糟糕怎么來。
“你現在又吸收了羊魔人本體的魔血,羊魔人雖然已經被鎮壓在羊角山很久,但是他原本是什么程度的存在?即便現在羊魔人比之當初遠不如了,總歸是比你這個區區化神期修士強出不少的。”方書分析道。
趙行來信,于是點了點頭。
“所以啊,你被國運壓制到這種程度,也就合情合理了。”方書作出結論。
趙行來撇撇嘴,他是聽勸的,有道理當然要聽。要是有道理都不聽,那這世上還要道理做什么?
只是吧,自己現在弱成了這樣,連個小不點都能輕輕松松地把自己撞出去這么老遠,那要是一個成人過來,甚至是武夫過來,他還不得直接飛到天邊去?略一思索這些,趙行來的心情當然極其復雜。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自己一身的化神期中期的修為還在,而且隱隱略有精進,雖然不足以邁入后期的門檻。
看來以后得注意與人保持距離了,不然的話一旦被近身……都不需要一套招式連下來,一擊就能結束戰斗。
不過趙行來也知道,之前實在半點沒想過會有那種事情發生,現在已經知道了這種事情的存在,只要稍加防備,再想中招就沒那么簡單了。
另一邊,楚良和張顯航已經在半路上與送東西的隊伍會合。
羊角山的路很難走,那只隊伍到了半路的時候就已經無法繼續前進了,所以是已經在這里恭候多時了。
楚良是老江湖,說了些客氣話,很快就讓對方一行人開懷大笑起來。
交接了貨物,對方也就回去了。
至于為何只有兩人過來?區區兩人又要怎樣將貨物全部帶走?商隊的人沒問,雖然他們也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