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開始煉脈
趙志聞言而搖頭,笑著而不語。
見此,謝祈安便踏入充滿著藥香的浴桶之中,一剎那,疼的直接猛地一竄,還未來到及離開,就被趙志用手摁下去,不待緩過神就再次被壓入藥浴中,霎那,全身骨質如麻,又似被巨力所擠壓,全身的各處如同螞蟻嘶咬,又如同即將噴發的涌泉,卻被堵住了發泄口。
感到全身各自不一的痛疼,浴桶中的藥水猶如沸騰的水浪,隨即快速泛起的水花如獲大赦的逃出了浴桶,謝祈安自覺自己的神智昏沉,全身皮膚開始泛紅,恰似逐漸燒紅的鐵器。
“無事,無心。”
口訣闖入謝祈安的腦中,如霜雪遇烈火般快速融化,并開始逐步緩和周身的痛疼,使得他漸漸收起心神。
幾息后,謝祈安身上泛起的鐵紅已然不見。
趙志見此笑意顯露在臉上,點了點頭,并開始吐露心決,
“心至自然,手結法印,吐息緩和。”
“氣貫全身,降至氣肩,錦錦若存…”
謝祈安漸漸安下心神,雙手大拇指和無名指互相接觸,其它三指則彎曲抵觸,結印于泥丸之處,旋即開始運轉趙志所述的心訣。
在謝祈安入定不久,只見藥浴中的藥水以肉眼難以觀測的速度開始消逝,與此同時,盤坐在一側的趙志。
此時,他動了!
趙志邁步走到謝祈安的身后,速捷的平舉右手,五指呈鷹爪之狀停留天庭之上,旋即五指憑空一按,卻見幾縷忽隱忽現的物質出現,隨即便從天庭及太陽穴之位鉆進腦中。
“以自身之氣,隨之而行。”趙志觀察時機已至,猛地說道,“勿要松懈心神!”
一語驚人,也驚醒了即將沉沒其中的謝祈安,使得他心中一顫,隨即馬上控制自身之氣緊隨之而動,在思路發絲的筋脈之中暢游。
天幕漸漸呈現鑲嵌著金邊的云彩,也映襯了山林間的紅綠,使得金黃色與紅綠互相摻雜,徒添幾分生氣,也催促了歸燕的時分,以及帶鋤而歸的農夫,還是山間花木鳥獸的歡快游玩的開始,時光隨著伏臥在西山之上的夕陽逐漸落去,直到天幕上呈現數不勝數的燭火星辰,及碩大的銀月居于其上,二者皆似共游在劃破天際的銀河帶縷。
“祈安,你醒了!”
一語傳來,使得從沉睡之中剛剛蘇醒的謝祈安搖了搖昏沉的頭顱,睜開眼眸,卻見房屋之內的燭火浮游不定,還有滿眼緊盯著自己的趙子燕,還不待他來得及梳理事情的過程,再次被打斷,“祈安,你怎樣了!可有不礙?”
緊接而來的提問,使得謝祈安問道:“燕兒姐,我怎么躺著你的床上。”
趙子燕聞言拂面而笑,隨后看著謝祈安說道:“爺爺說你以氣走遍全身以激發氣血,沒有受住,所以暈倒了,爺爺就把你發在我床上了。”
謝祈安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眼趙子燕,撓了撓腦袋,隨即急忙起身站了起來,“我……我馬上起來!”
“啊!”
一聲穿透山間,遮蓋了山間萬物奏響的舞曲,同時,也是驚得站在門外的趙志猛地一抖索,隨即蒼老的臉龐呈上幾分笑容,便轉身離去,摘下腰間的葫蘆酒壺痛飲了幾口,“好啊!云中客!”
對于房外的一番變化,屋內的倆人渾然不知,房內只聽見悉悉索索的穿衣聲,以及高低不一的聲線,“燕兒姐,我真……真不知道自己沒有穿衣著,你要……要想信我。”
趙子燕聞聲裝作如若未聞,只好‘哼’的一聲轉過具有幾分英姿的身姿,趁著謝祈安倉促之際,玉手拂面婉顏一笑,檀口輕輕吐出幾縷香氣,“傻子!”
“燕兒姐,那……那個我先去找老爺子了!”謝祈安還不待趙子燕的回復,就已經在參忙之間極快的離開了房間,只剩了‘吱呀,吱呀’的木門,矗立在那來回不定的搖拽。
見到慘慌逃竄的謝祈安,趙子燕再次輕罵了句,“真是個傻子!”
語落,趙子燕又輕輕拂面而笑,旋即將視線轉移到如同經過大戰的床被,只好邁著蓮步上前收拾糟蹋不已的錦被。
從房內逃出的謝祈安,如獲大赦的并步而行,在月色如水的夜晚走著,尋找著什么?
“北王,郡主已有好人家可許,當年你全家被誅殺一事。”
遠處席地而坐在瀑布下深池處的趙志,眼中泛著兇狠的厲色,如即將狂戰的猛虎一般假眠著,隨即搖頭笑了笑,又對月舉杯小酌,口中卻喃喃道,“或許……”
“老爺子!”
一聲猛地打斷了趙志的自語,回過已經爬滿白發的腦袋,看著遠處喊話而來的謝祈安,抿了幾口云中客,故作生氣道:“虧你還讀過圣書,怎能偷聽他人說話?”
‘隆隆……’從山崖奔下的瀑布也加入在夜間的山林中,與山間的自然歌曲相互襯托。
謝祈安好奇的問道:“呃,老爺子你在講什么?”
一問止住了趙志接下的招數,停頓一瞬,便笑著問答:“沒什么?倒是你怎會從小燕的房間出來?”
看見如鷹眼般緊盯著自己的趙志,謝祈安略有幾分心虛,不做回答的逃開了這個深不見底的深池,快速且倉促的說道:“老爺子,你自己少喝些酒。”
“哈哈……”趙志看見落荒而逃的謝祈安,笑著搖了搖頭,回過頭來看著這個深不見底的深池,已經被歲月洗禮的面容浮現出幾絲動容與堅定,隨著將葫蘆酒壺傾斜,隨即‘嘩嘩’的倒下葫蘆酒壺中的云中客,自笑道,“老伙計,睡了!”
月光依舊揮灑而下,映襯著山林間,也把趙志那低垂且年邁身軀的影子拉長了幾分。
‘吱呀’的推開木門,盤坐在木床之上的謝祈安聞聲轉過視線,看見踏進屋內的趙志,“老爺子,我現在已經激發了氣血,接下來做什么?”
并未聽見回答的謝祈安,看著背著自己坐在桌前飲酒的趙志,正準備再次問道時,卻被趙志一聲話語問的不知幾何。
“祈安啊!你說假如哪天,我這個老家伙化作天上的繁星,沒有了依靠的小燕子,她將會如何呢?又將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