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道編碼是以犧牲數字傳輸的有效性為代價來提高數字傳輸可靠性的,其目的是降低系統的誤碼率。差不多了。”
灰原泉合上書,松了一口氣。
他的房間十分簡陋,小小的臥室里塞進了衣柜、桌子、電視、電腦、床鋪、書包、日常用品等一大堆東西。
而在今天晚上,他終于完成了大學一部分理工科專業課知識的復習,開始沖擊其他學系。
遠超同齡的心理年紀和早就融會貫通的學習方法,還有專屬于成年人的自律,灰原泉不會為任何其他事情浪費自己的時間。
學習,是他最大的動力。
離開校園之后,才發現社會是一個多么險惡的地方。更別提,這個世界,比上輩子那個更加內卷。
灰原泉已經決定一路學習下去,語數英理化生,理工文史他一個都不落下。這輩子,他要當象牙塔里最明亮的那顆星,而且最好通過科學找到穿過來的原因。
他如今已然高二,但是知識量卻是普通高中生的幾倍,而且不僅限于一門學科,是所有學科。
灰原泉從來沒感覺到學習是這么一件輕松快樂的事情,他對知識融會貫通的速度簡直嚇人,就像腦袋被開過光一樣。
直到今天,他已經讀過了一萬三千二百八十一本書,這些書里有幼兒童話、漫畫小說,還有學習相關的專業書籍。
每次讀書,他都會產生不同的體驗感,而且每過一本心境就有所不同。
這大概就是書中自有黃金屋的魅力吧。
灰原泉伸了個懶腰,心滿意足的關燈睡覺了。
不知過了多久,一片漆黑的房間中突然有了動靜。
明明沒有風,桌上的作業紙卻是突然飄落下來,緊接著貼著地面不動了。不遠處的窗簾也微微的擺出了弧度,搖曳生風,很快的,整間屋子里的東西都開始活動起來。
筆向左挪了一寸,桌子往右動了動,床單輕輕的皺了一下,就連門口擺放著的鞋子也稍稍移了些許。
這些似有若無、輕微至極的舉動瞬間將整間房子都變活了起來,但是屋子里又什么都沒有。
“嗯……”
床上的灰原泉突然發出一個音,屋內那些若有若無的動靜便瞬間消失。
然而這只是他在睡夢之中翻了一個身,甚至連囈語都算不上。
翌日清晨,等到灰原泉醒來的時候只覺得精神充沛飽滿,熬夜的不適都消失了。
雖然這世上沒有鬼神,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亦或是這神社的磁場確實不太對勁,灰原泉在神月神社的每一覺都睡的極香,而且是一覺醒來就非常精神的那種。
只不過夢比較離譜,缺胳膊斷腿都是常事,昨天晚上他就夢見了一個缺了半個腦袋的女人,一瘸一拐的走過來,跟灰原泉說她收了多少保護費……
他一細想就難過起來。
他們神社的窮,已經……已經刻進DNA了嗎?
灰原泉大半夜做夢都是賺錢,還是不正當手段的那種。
“讓我看看今天的預約……三千日元,新屋祈福——這種事也要找和尚念經?”
一想到神宮司那些念起來稀奇古怪的經文,灰原泉就覺得跟超度似的。
說是什么梵文的念法,不能用普通語言來說,但是他搜了些梵文視頻,聽起來沒覺著像啊?
灰原泉將手機放下,洗漱完畢才按著那備忘錄上的地址過去,臨走前又發現自行車被神宮司摸走了,地址附近又沒有電車,不由得難受了好一陣,叫了輛計程車。
和國的計程車,貴的離譜。
但是實在太遠,為了神月神社的信譽,他也不能遲到啊。
“去哪里?”
司機淡淡的開口,沒什么表情。
灰原泉肉疼的上了車,一邊不斷催眠自己這是出工需要,忽悠雇主買單就行了,另一邊打開了手機。
“北原大街23號。”
“那這有點遠啊。”司機發動了車子,“小兄弟,你有錢吧?我上一單剛遇上個沒錢的,報官之后被帶走了。”
“……”灰原泉覺得這計程車價格真是沒救了,“您放心!”
神月神社的單子大半都是神宮司自己找的。基本都是熟人介紹,從婚禮司儀到驅邪除靈囊括了個遍,神宮司接了單就會給他也發一份,免得到日子了自己過不去違約。
現在神宮司說單子太多時間重疊,便只能灰原泉上了。
“昨天晚上森田路發生天然氣爆炸事故,希望廣大市民引以為戒,注意爐灶用具安全;早田路新館開張,館長卻神秘失蹤,警方已經介入調查。早間新聞為您播報。”
車里的廣播冷不丁的被司機打開,還放的是不怎么吉利的事情。
“看你的表情,你是早就知道了?”司機突然出聲。
灰原泉確實是覺得有些毛毛的,畢竟森田路就是內山匠那個拆遷鬼宅的地點,而且他昨天還去除過靈。
這么巧?
應該是錯覺吧,現實生活中的巧合都是不講道理的。
“怎么可能,您想多了,我又不會未卜先知。”灰原泉回話。
好不容易到了地點,灰原泉還沒下車就又被司機大哥按住了。
“四千五日元,謝謝。”
“……”灰原泉一陣吐血。
雖然知道很貴,但是沒想到已經超出了除靈報酬,甚至倒貼一千五。
灰原泉頓時一陣肉痛,掏出現金結了帳。
拿過錢的時候司機還仔細的數了數,數著數著就露出了奇怪的表情,還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
“怎么了?不夠嗎?”灰原泉一陣莫名奇妙。
“夠的,夠的。”司機突然露出了一臉笑容,“以后還要打車的話記得叫我,我經常在和街附近亂逛的。”
看著計程車逐漸走遠,灰原泉更加莫名了。
“就算亂逛也不可能每次都遇上……等等,我是絕對不會再坐計程車了。”
北原大街23號,已經是快郊區的位置了。
一眼望過去全是荒地,還有很多起重機和施工地,而他要來的地方,則是這里唯一建好的一棟大院。
灰原泉坐車過來的一路上就已經看見了,至少有五個神月神社那么大,一看就是大戶人家。
他剛敲門,就有一個中年男子出來開門,灰原泉調整好情緒,一臉悲傷的沖上去:“我便是神月神社的神宮五,神宮司大師的親傳弟子,今日如約來祈福了,不過這里太偏了,我們神社花了不少錢……”
灰原泉一臉悲痛,就差把報銷二字寫在臉上了。
中年男子穿著T恤短褲,臉色看起來有些憔悴,看著并不像是大富大貴,更像是普通路人。
“您好,我叫筒井陽向。錢的事情您不用擔心,您的路費我全部報銷,而且……我這里最近發生了一些怪事,還想多加個除靈的委托。”
這敢情好啊!灰原泉一下就跟打了雞血一樣。
“有什么事情,您盡管說!”
筒井陽向領著灰原泉進了門,邊走邊說,臉色是肉眼可見的差。
“我之前總能夢見一個穿著純白色和服的女人……然后就在這幾天,我搬來這宅子之后,那個穿著純白和服的女人,竟然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筒井陽向用平靜的語氣說著可怕的話:“那女人本來是在我的夢里默默的與我對視,這幾天竟是在院子里出現了幾次,不僅盯著我,還對我笑。我一度以為是眼花,甚至去看了精神科,但是結果是沒有問題。”
“她就像是……從我夢里跑出來的一樣。這些天,我都不敢合眼,因為一閉眼,她就會入夢,再睜眼,她就會出現在房間里,幾秒之后消失。”

深淵白花
狗子說他愛學習,反正我不信(滑稽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