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宮內司看了都要窒息的程度。
很明顯，早見綾乃能把敬神的舞蹈跳的這么有攻擊性，都是她自身心性加成。
畢竟她雖然是個巫女，但也是個有錢的大小姐。
灰原泉算是明了了。
而早見綾乃在做完最后的動作后，喉頭便涌出了一股熱意。
血腥的氣息翻涌著，但是她又一股腦的咽了下去。
不能丟臉，絕對不能丟臉。
她可是早見綾乃，早見家的繼承人，北野天滿宮的下一任大巫女，現任最強的見習巫女。
再怎么說，神樂舞她雖然發揮不出全部實力，但是完美的跳下來還是可以的。
盡管跳的時候驅動靈力會因為掌控的原因受到反噬，但至少對于靈的祓除效果還是很好的。
早見綾乃睜眼的一瞬間，就看見滿屋子的黑色怨氣都被清了個大概，只剩下稀薄的怨氣在空氣中游蕩。
電腦屏幕就是她主要的攻擊目標，現在她已經能看清屏幕了，聲音和視頻依然在不斷的播放著，屏幕上卻裂開了一條縫。
盡管那電腦屏幕上的美少女，此時此刻臉還是黑的。
但是她盡力了。
早見綾乃在原地頓著，硬生生咽了三口血才緩過神來。
也好在除靈師從小就用靈力沖擊體格，體質跟常人不同，做完這一遭，早見綾乃還能站在這里。
她看著室內剩余的怨氣嘆了口氣。
剩下的還是交給灰原泉吧。
只是她得在他出手前提前退出去。
“跳得很好。繼續努力。”灰原泉想了想，“我得向你學習。”
“……”
這敷衍的神情，這看透一切的目光。
還有這虛情假意的話語。
早見綾乃覺得自己跟灰原泉相處的每一天都在接受暴擊。
灰原泉見早見綾乃還維持著那個姿勢，只當她是入戲太深。
這演戲功底，他確實需要學習……
“還有哪里需要進步？”早見綾乃站定，目光直勾勾的看著他。既然當了老師，話就不要說一半，工資不是白給的。
“嗯……氣息吧。”灰原泉努力表達自己的意思。不能惹怒大小姐，還得委婉的說出問題，他是真的難。
“氣息？”關于靈氣的掌控嗎？他倒是看得精準。
“對，重要的是感覺，要內斂一些。”只能幫你到這了，畢竟跳個敬神舞跳的跟要去跟神打架一樣。
“內斂……”
早見綾乃略微沉吟起來。
灰原泉倒是指出了她的一個盲點。
掌控靈氣的感覺……父親也跟她說過這件事情。
不論是神樂舞、還是靈眼術，亦或是其他世家的一些除靈技藝，無非就是通過特殊的動作和虔誠的心來激發天地靈氣、激發這些動作之中的靈氣，然后釋放出來而已。
對于他們這些體內并不會自帶靈氣的人來說，對于每一種類型的招式的靈氣掌控，都是需要專門的練習的。
通過大量的練習，掌握出招瞬息間的靈氣操控。
厲害的除靈師能將這種天地間的靈氣賦予在任何一個動作中，賦予腳，就是瞬移，賦予眼，就是通靈，當然，這種簡單的賦予跟早見家的靈眼術是不一樣的。
父親說過，早見綾乃的靈氣使的很急，不穩，神樂舞這種靈氣極易散開的招式中，缺點就暴露出來，導致她一直學不會。
為此，關于靈氣的掌控，早見綾乃更是每天都在練習。
原來……關鍵是內斂與否嗎。
早見綾乃悟了。
不愧是神秘的除靈大師。
灰原泉只看了一遍就能指出她的問題，并給出建議。
這靈契簽的一點兒也不虧。
“感謝……”
早見綾乃輕聲出口，聲音很快消散在空中，灰原泉也根本沒聽見。
就當他聽見了。
她持續安慰自己。
灰原泉已經去擺弄武內大樹的電腦了。
森田江邊說了，鑒定科已經來過，現場已全部取證完畢，他們可以隨便動。
“你想做什么？”
早見綾乃一嚇，發現灰原泉竟然直接上手了那臺怨氣很重的電腦。
“好奇是怎么做到的。”
這cut剪輯一直在循環播放，設置的也是網頁內的單集循環，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每一遍的循環播放中，澤口可乃的表情都不一樣。
有時笑著看著灰原泉，有時哭著看著灰原泉，甚至還對灰原泉拋媚眼兒。
這是纂改網頁了嗎。
確實，靈跑到電子產品里去，非常很少見。
見灰原泉上前研究，早見綾乃也湊了上去。
正如之前所說，怨氣的產生，是來自于人類的情緒，怨靈的產生，也是如此。
強大、激烈的情緒能生成怨靈，也能將死物變成怨靈，就像是一些不正規佛像神像，被虔誠供奉后會成為邪佛、邪神一樣。
那上面寄居著的邪物，便是由大量信仰般的情緒產生的怨氣集合，也就是怨靈了。
《關于我轉生到異世界除靈這件事》這部番非常火，在和國范圍內都有引起大規模的影響，偏執、狂熱的女主粉絲也非常多，再加上最近的劇情是女主角澤口可乃的死亡。
在全國范圍內的、持續幾個月的、甚至在番完結了后還在要求著的、希望可乃復活的情緒感染下，澤口可乃，真的‘復活’了。
這種類似邪教一樣的偏激情緒，讓澤口可乃，復活在了電子設備里。
而且因為大量觀眾的憤怒情緒，澤口可乃越發邪性，甚至開始殺人。
真正的順著網線把你鯊了。
早見綾乃剛剛已經除了一波怨氣了，但是屏幕上澤口可乃的臉還是看不清，一團黑的。
這種怨氣程度，初步推斷是二級惡靈，而且還在隨著殺人不斷的成長著。
她看過森田江邊記錄的檔案。三位死者都是勒死，但是看痕跡是一次比一次出手重，如果還有下一次，可能就不是窒息死，是脖子當場斷掉死亡。
“原來如此。”
灰原泉看了半天，可算是看出來了。
畢竟是htlm播放，修改一下很容易就能做到，只要提前設置好幾個不同畫面就行了，進度條也能一直卡在中間不動。
應該是可以做到的吧。雖然還有點奇怪，但是這個世界的知識確實跟上個世界不一樣。
而且……買通了這個阿婆主嗎，恐怖如斯。
早見綾乃還想跟灰原泉解釋一下的，畢竟他可能不了解怨靈跟電子產品的故事。
結果剛打算開口就聽見他說‘原來如此’。
果然，是她想多了。
灰原泉這種程度的除靈師，怎么可能不懂呢。
人家頂多算是隱瞞身份，又不是不用網絡產品。
早見綾乃摸了摸鼻子，沒再開口自取大辱。
灰原泉在這個視頻頁面逛了許久，也沒發現什么更多的異常。
這武內大樹死在電腦前，最喜歡的還是澤口可乃，他懷疑這個兇手也是個澤口可乃的狂熱粉絲。
但是現在的問題是，澤口可乃是個二次元紙片人。
他要怎么除靈祈福。
灰原泉沉默了。
就在這時，電腦屏幕閃了一下，很快的，被灰原泉主動暫停的畫面又開始播放了。
“騎士……君……”
“不要……可乃醬……我還需要你……”
“但是我……不需要你了呀……被世界拋棄的人……”
灰原泉一愣。
臺詞是不是不太對勁。
見灰原泉將畫面停住，終于不再去翻評論區時，早見綾乃也暗自激動起來。
要開始了嗎！除靈！
然而灰原泉只是將畫面再度暫停，過一會兒又點開了，如此反反復復十幾下，視頻依然在播放，就是斷斷續續的。
“可乃醬……不要啊……”
又到了男主角痛哭流涕的時候，接下來應該就是澤口可乃化作光點消失的劇情了。
灰原泉聚精會神的看著，總覺得這個劇情走向不太對。
而且網頁也不聽他的控制，還在繼續播放。
“你想……跟我去新的世界嗎？”
這一次的劇情里，原本應該死去，并且散成光點的澤口可乃并沒有消失，反而睜開了雙眼，沖著屏幕伸出了雙手。
她金色的眼睛中滿是淡淡的笑意，就連唇邊也帶著一抹微笑，像是在邀請著屏幕外的觀眾一樣，讓人忍不住的就想湊上前去。
這黑科技也太牛叉了。灰原泉心道。
這是怎么實現的。
好像除了重新畫一遍配音一遍之外別無他法。
就為了一個除靈單子，這也太壕了吧。
他下意識的關閉了網頁。
niconico的圖標瞬間跳出，但是還沒存在幾秒，就又跳回了“《關于轉生除靈》澤口可乃死亡現場cut 編劇給爺死出來！！”的視頻頁面里。
“騎士……君……”
熟悉的臺詞一出來，灰原泉就又關閉了網頁。
結果頁面又彈開了。
如此反復十幾次，那頁面中的澤口可乃像是累了一樣，表情都僵硬了。
“騎士君，你愿意跟我去新世界嗎。”
早見綾乃只能看見大致的畫面，臉是根本看不清的，怨氣太濃了，哪里一坨黑哪里就是澤口可乃。
但是聲音一出來，她就知道怨靈開始發力了。
基礎怨靈吃人都是要引誘的，一般都是一些拐彎抹角的誘惑，但是這么明目張膽大聲問的，早見綾乃還是頭一次見到。
她剛想出聲提醒，就見灰原泉啪一下關閉了網頁。
因為靈眼原因，她能看見的只是屏幕上的怨氣變化。
就在灰原泉不斷的開關網頁的時候，電腦屏幕上的怨氣正在不斷地變化著。
每一次那怨氣都快要噴出屏幕了，就狠狠的被灰原泉壓了回去，就像是在戲弄一樣，游刃有余，輕巧自然。
比起她累死累活跳支舞還吐血的情況不知道輕松了多少倍。
搞得這電子怨靈都直接裝不下去了。
早見綾乃麻了。
早見綾乃決定放寬心態。
畢竟她是個正常人，灰原泉不正常。
實際上，早見綾乃才十五歲，在她這樣的年紀，能夠驅動媲美一級除靈師的兩樣靈器已經了不得了，更別提她除了神樂舞之外，北野天滿宮的所有除靈術樣樣精通。
只不過她主要練習神樂舞，而且比較對象是灰原泉而已。
灰原泉并不知道在這瞬息之間，早見綾乃的腦海之中已經上映了一出大戲。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這個制作的太詭異了，簡直像是中電腦病毒。
就是可惜森田江邊不在，看不見這么精心的布置。
當然，他也最好別在。這要是被森田江邊看見了，不得嚇的當場去找寺廟大師擺陣做法，然后發現是人為制作的，再把他抓進去關幾天。
灰原泉覺得他還是手動清除一下這個詭異的數據比較好。
這么想著，他沒再嘗試關掉網頁，而是縮小了網頁，找到了瀏覽器的源文件夾。
右鍵文件粉碎（以安全衛士）。
[您是否要粉碎此文件？粉碎后不可找回。]
灰原泉點了是。
緊接著，電腦就像是卡住了一樣，卡在桌面上一動不動。
如此一分鐘后，粉碎機突然開始運行起來，綠色的進度條很快拉滿，桌面上彈出了一個框。
[粉碎成功！夸獎一下小衛士吧（好評按鈕）（差評按鈕）]
也就是在那粉碎的一瞬間，早見綾乃眼前那電腦屏幕上的怨氣一掃而空，濃稠的漆黑直接消失了個干干凈凈，不復存在。
等到反應過來，灰原泉已經將剩余文件拖進回收站清空了。
然后就見灰原泉輕車熟路的打開安全衛士，點開軟件管理，又下載了一個一模一樣的瀏覽器，規規矩矩的安裝在原來的路徑里，甚至連快捷方式圖標的位置都放置的一模一樣。
“？”
早見綾乃還沒來得及接受這除靈方式的沖擊，就見灰原泉起身。
“那接下來就由我除下靈，祈下福吧。你以后不必做這些了，特別是在警局的案子面前，影響不好……”
太明目張膽了，再任性有權勢也太囂張了，她才多大啊，從小養成這種性子，未來容易變成社會禍害啊。
“？”
只見灰原泉不知從哪摸出一個噴霧器，在地上噴灑著畫了個小小的陣法，屋內的其余怨氣瞬間蕩然無存。
從始至終，他的神色都輕松的像是來逛街一樣。
早見綾乃懵在原地。
什么做什么，什么警局案子面前，什么影響不好。
她猛地反應過來。
他該不會覺得孤男寡女單獨相處……很害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