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了下，看著他略微緩和下來的臉龐，又緩聲道：“不過我想，我看懂的那些也足夠了。”

　　盧明衛被她兩句話弄得心臟一上一下，臉龐不由冷了冷，惱道：“你想說什么就直說，用不著繞彎子試探我的反應。”

　　小小年紀，肚子里腸子都能繞地球一圈，一點都不可愛。

　　任青目光幽深，扯了下唇角，“那我就直說了，為什么所有病歷表從中間起，字跡都變了，主治醫生都換成了你？”

　　他語氣冷硬，不以為然地道：“這有什么的，病人信賴我，所以想要變更主治醫生，這是病人的權利。”

　　任青微挑著眉頭，不解地道：“包括，變更主治醫生后，所有病人的狀況都不約而同地開始惡化，這也很常見么？”

　　盧明衛眼眸陰沉了幾分。

　　“我不知道你再說什么，他們患的是惡性癌，是絕癥，就算惡化也很正常。”

　　任青，“絕癥也能恢復良好？”

　　盧明衛沉著聲，“這要看具體情況，不能一概而論。”

　　任青便隨手從那疊文件中拿出了張病歷本，“……日，患者48歲，1月1日因卵巢癌在我院婦科行經腹卵巢癌腫瘤細胞減滅術……術后接受化療6周期，恢復較好……”

　　她頓了下，看著病歷本上跟之前不一樣的字跡，從這里開始主治醫生變成了盧明衛，“3月8日，盆腔多發異常信號，考慮卵巢癌術后復發……”

　　盧明衛從容地道：“癌癥術后復發這種事……”

　　任青直接接過他的話，“很常見，問題是，所有病歷本的病人都是變更醫生后，病情才開始惡化，你不覺得很巧么？”

　　盧明衛陰沉著臉，因為她話里帶刺的指向，雙眸幾乎要冒出火光。

　　“是巧合還好，但是，如果這并不是個巧合的話……”任青漫不經心地揚了揚病歷本，眸色幽暗地看著他。

　　“盧醫生，你是對那些人做了什么好事么？”

　　盧明衛狠狠拍了下桌子，怒瞪著任青，“污蔑！你這是在污蔑！”

　　屋外的人從玻璃窗見盧明衛大發雷霆，連忙沖過來推開了門，“副隊，這是怎么了，你沒事吧？”

　　那話里滿是關切，顯然是擔心盧明衛吃虧了。

　　盧明衛壓著怒火，看也不看那些人，“滾出去！”

　　那些人很少見盧明衛發這么大的火，不由一驚，只能訕訕關門離開。

　　任青抬眸看著門合上了，這些人這么信任盧明衛，會相信盧明衛害死了他們的家人么？

　　盧明衛臉容鐵青，激動地道：“你怎么敢這么說，我當了幾十年醫生，從來沒有出過任何差池，一直為病人勞心勞力——”

　　任青直接打斷他，平心靜氣地道：“這其實挺好驗證，病歷本上記錄了一切，要是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找另外一個醫生，細細校對一下就清楚了。”

　　“畢竟這么多具喪尸，這么多張病歷表，要是有疏漏的地方的話，只是細查肯定能查出來，你說是吧，盧醫生。”

　　她抬眸輕笑，話語敏銳而犀利，讓人無法辯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