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該結束旅程的終會到達終點站,要開始的旅程終將迎來啟程,一程接一程,一站接一站。一直存在結束,也一直存在開始,有些開始本就蘊含著結束,有些結束意味著新的開始。
黑貓再次結束了流浪的生活,開始居有定所,食有定餐。男人又有了一個可以吐槽心酸的伴,也許它會聽懂,也可能聽不懂,只要它時不時“喵…喵…”叫一聲,他就覺得自己不是神經質地自言自語。
黑貓還是敏感,也很脆弱。它雖然留下來了,但寄人籬下的感覺在腦海里根深蒂固,危機感和警惕性依然很強。每當男人下班回來,它都會莫名激動,可是不敢再明目張膽地表現出來,因為它不確定男人是否接受,它在他的家里歡呼雀躍。男人準備伸手撫摸它的毛發時,它沒有表示反抗,也沒有表現出愉悅,可是男人明顯感覺到了它很緊張,它在退縮。
就像薛之謙的歌詞唱的那樣:“你退一步的動作是認真的嗎?小小的動作傷害還那么大…”它的每一次退縮都讓男人感到傷心,傷心之余又倍感懊悔。
男人認為自己決定扶養黑貓的心是絕對真誠的,但是卻換來了黑貓的不信任,這絕對讓人不難產生一種真情被辜負的感覺。可是男人更多的是后悔,因為是自己的暴力行徑給黑貓留下了陰影,本來外面的世界對它夠不溫柔的了,自己卻還要在它傷痕累累的心臟上剜肉抽血。所以它對自己心存芥蒂又有何解釋不通的呢!
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男人決定要彌補。起初,他每次給喂食的時候,他都會坐在貓舍旁邊撫摸一會兒黑貓的毛發,讓它漸漸不再感到緊張。后來,他慢慢變撫摸為揉,拉,提,拽,抱,拍打……。
他根據黑貓的適應情況,漸漸把自己的動作一步步由有意克制變為隨意自由,時間久了,黑貓便不會再從他過于張揚的行為上感覺到惡意和攻擊了。
再后來,黑貓開始在出租屋里從心所欲起來,它不再覺得全世界都危機四伏。起碼在這小小的出租屋里,它可以擁有十足的安全感,它也自然而然地把這小小的出租屋當成了自己釋放天性的小天地。當然,糞便的處理除外,男人在貓舍旁邊放了一個裝有沙土的塑料盆,黑貓會爬到盆里挖一個坑,把糞便拉在坑里,然后自己扒土把坑填好。
只要身后有人撐腰,只要背后有避風港,外面的世界即使危機重重,我們也有勇氣去闖一闖。
黑貓也一樣。剛開始的時候一直宅在家里,不敢面對這個待它不懷好意的世界。后來,它慢慢敢趴在窗口看屋外的陽光、花草、飛鳥、蝴蝶……。男人像是猜出了它的心思,所以出門的時候,他會把對著陽臺的小窗子打開一個口,大小恰好夠黑貓通過,這樣黑貓就可以在他上班的期間自由出入,來去自如。
趴在窗口嘗試了很久,黑貓終于踏出窗子跑去屋外了。
隨著膽子越來越大,它越跑越遠,回家越來越晚。
有時男人出門的時候它便跟著男人一塊出門,有時男人走后它再從窗口爬出去。有時男人回來就看見它歡呼雀躍地等在家里,有時一出去就是一整天。男人也不擔心,反正每天晚上它都會自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