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家小炒”店,蘇笑安他們仨來得早,食棚內外總共也沒坐了幾個人,關臨岳笑著跟孫駝子打聲招呼,自顧自挑選散裝好白酒去了。
蘇笑安陪著陸雯雯找了一處位置適中的飯桌坐下,就手扯了幾塊餐巾紙將原木飯桌擦拭了幾遍。
“姓秦的王八蛋已經被除名了,你說,我還繼續在‘武爾泰’那邊上班嗎?”陸雯雯隨口問道。
“怎么?同事們說什么了嗎?”
“那倒沒有,只是覺著有些別扭。”
“你是不是擔心有人給你穿小鞋啊?”
“那倒沒有,就是有點兒別扭。”
“據小區里那位銀發奶奶所說,秦也游在公司里最多也就有些虛假人緣而已,這二年的人得多勢利啊!正所謂人走茶涼嘛!因為你的事兒,蕭總直接把一個總管級的人物都開除了,你那些同事哪知道其中的原委啊,說不定呀,他們這會兒正商量著怎么巴結巴結你呢!換我,繼續在那兒待著唄,說不定很快升遷了呢!”
“哈哈哈……想得美!那地方競爭可激烈了,哪還輪得到我啊!”說罷,陸雯雯不由地哈哈大笑起來。
這時候,兩瓷壺白酒已經溫好,往木托盤一放,關臨岳一手端著笑瞇瞇地回到桌前。
“聊啥呢?這么開心!”
“小陸又想換公司了!”蘇笑安笑著回應道。
“別擔心,‘武爾泰’是正經公司,像姓秦的那種貨色畢竟是極少數,老蕭家在麗津做生意也好幾代了,這事一出,他們肯定會嚴格內查的,上班以后你慢慢觀察吧,人事變動至少要持續到兩個月以后。”說這話的時候,關臨岳表現得十分內行,完全不象一個懶洋洋的閑散大爺。
蘇笑安心下猜測,關臨岳曾經的身份只怕是十分復雜。
“這么久?那……同事們不是更加憎恨我了?”臉上浮現出一副極其無辜的模樣,陸雯雯驚奇地問道。
“怎么會!這場人事小地震是由秦也游引發的,投資公司那是什么地方?最低學歷也得是一本本科畢業,畢業證、學位證雙全吧?他們不會思考?哪象咱這兒呀,三教九流,魚龍混雜的,安安心心在那兒待著吧!不出意外的話,六周之內,你或許就升遷了呢!”關臨岳笑著解勸道。
蘇笑安、關臨岳都這么說,陸雯雯就知道這二位應該不是開玩笑。
“真的?!”瞪大一雙美麗的大眼睛,陸雯雯驚奇萬分地回應道。
“嗯!”蘇笑安、關臨岳異口同聲地回應道。
“真有那么一天,我請二位上‘銀泰’大酒店吃大餐!”陸雯雯興奮地許諾道。
“好!屆時我們一定捧場!”關臨岳笑著說道。
三個人正坐那兒閑聊呢,那位小姑娘服務員開始上菜了。
謝過那個小姑娘,蘇笑安忽然想起一件閑事。
“叔!上回就想請教您了,墻角那些沙包是干嘛用的?每回來瞧著都不大一樣呢!經常更換嗎?”
聽聞此言,關臨岳笑著回復道:“練功用的。”
“肩扛手拋嗎?”蘇笑安隨口問道。
“差不多吧!練習聚合力氣、發散勁力的。”關臨岳很內行地解釋道。
“給誰用的?不會是孫叔和那個小姑娘吧?”蘇笑安追問道。
“就是他們自己練著玩的,份量最輕的大概有個15斤上下吧!最重的應該在100斤以上了。”關臨岳笑著回復道。
“小姑娘也練這個?”陸雯雯驚訝地問道。
“嗯!一個小姑娘,背井離鄉的,手底下沒點防身的功夫,遇事很尷尬的。”關臨岳語氣平靜地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子啊……”陸雯雯臉上浮現出幾分暗自慶幸的表情。
最近這段時間,陸雯雯過得特別不順心,名校“育才”小學待得好好的,好嘛!蘇笑安前腳一走,自己很快也待不下去了,好不容易借著蘇笑安的關系升格到“武爾泰”過幾天白領麗人的生活。
唉!好景不長,偏偏攤上個好色上司秦也游。
陸雯雯覺著自己眼下就是世界運氣最差的倒霉蛋。
聽關臨岳那么一說,原來平時司空見慣的這個小姑娘為了謀生還得苦練扔沙袋這種蠢笨的功夫,陸雯雯就覺著自己還挺幸運的,最起碼,她還有蘇笑安這個強大的外援。
作為一個漂亮姑娘,最起碼,陸雯雯目前還沒必要成天拋甩沙袋,把自己弄得渾身肌肉,那豈不跟個爺們似的,男不男、女不女的,那可就太悲哀了!
剎那間,陸雯雯心頭那片烏云就此消散,渾身上下輕松多了。
蘇笑安遠沒有陸雯雯那么復雜的反應,笑著說道:“叔!這都啥年月了,還有人練這種粗笨的功夫?有用嗎?”
微微一笑,關臨岳解釋了幾句:“誒!可別小看這門功夫,拙中藏巧,孫駝子當年得的那場大病,惹不是有高人指點,成天擺弄這些沙袋,說不定這會兒早就不在人世了呢!那個小姑娘也是,人生地不熟的,又沒個親友護著,手上再沒點力氣,遇上點事兒,除了抓瞎,還能咋辦?小蘇,你就沒遇過那種身強力壯、個頭比你高大、手上還練過幾年的對手?”
“遇過,蕭尚鑫、‘鐵螃蟹’都是您說的這種類型。”蘇笑安笑著回應道。
“你有把握打贏他們嗎?”關臨岳笑著問道。
“這……蕭尚鑫我肯定是打不過的,除非我搞突然襲擊,還得以快打快,時間稍長,等他喘過氣來,我就沒戲了,至于‘鐵螃蟹’嘛……時間拖得越久,我越吃虧。”蘇笑安邊琢磨邊回復道。
“你若是有拋甩人形沙袋的經歷,局面立馬可就改觀了,一則,腰、胳膊、腿腳……方方面面都能積攢點力氣,二則,你已經學會使用勁力的竅門了,有手感了,對方就算是身高兩米以上,手上還有點兒功夫,你也不至于拿他一點兒辦法也沒有。”關臨岳笑著解釋道。
“有道理!那天撞上秦也游,我手上要是有點兒力氣的話,出手就有分寸,既制伏了他,又不至于傷了他,省得用力過猛再給自己留下‘防衛過當’的隱患。”陸雯雯似有所悟地說道。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咱們手上有一萬斤的勁力,才能輕輕松松擺弄百斤左右的東西,隨心所欲不一定做得到,舉重若輕卻也不是很難。”關臨岳笑著說道。
聽聞此番指點,蘇笑安、陸雯雯不由地連連點頭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