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九州各具風貌,蓉川州地處西南之地,山脈連綿自西向東。而坐落在山腳下的雅南村近日卻人滿為患。作為通向連綿山脈的必經之路,雅南村作為一個驛站,常駐人口不過百余人。如今村角旮旯都擠滿了外地而來的異鄉之人,所為的就是數月前一張發遍各州府之地的招聘傳單。
“無為劍宗立派1900余年,始終為發展成雙一流大宗而艱苦奮斗。多年來一直為九州大陸培養一流人才,均在各盟會、商會、州府、正義、不義聯盟等組織擔任要職。
今為迎接千年一度的超品宗派評審大會,急需后輩人才力量,故經門派長老會決議,掌門人張刻舟簽批。擬于近日召開升仙大會。現誠摯邀請各路精英加盟本派,共創美好未來。
各州府十二歲以下少年,均可報名參加。
同時敬請各位考生知悉:仙路漫漫,風險并存,請謹慎投報。”
一時間,各州府沸騰,畢竟當今時代雖仙人眾多,但仙緣一事虛無縹緲。凡人想修仙,莫不是只能靠天賦驚人被路過的仙長推薦、拾得懸崖下不知名洞府的秘籍亦或是加盟宗派外門,從一個苦力工做起,經過幾十年的積累,換的后代一次內門考核的機會。
因此即便是名不見經傳的末流門派,亦是報名者眾多。
幾根木頭豎立在村口,一個破木匾搖搖欲墜,上書“雅南村-張求劍題”
“雅南村終于到了。”
看著村口的牌匾,一個衣衫襤褸的少年仿佛獲得了希望,一瘸一拐的走進了村門口。剛找到一個可以坐下歇息的石頭,就被一個錦衣考生一腳踢開。
“個臭乞丐不要弄臟少爺的地方,不好好討飯,跑雅南來湊什么熱鬧。”說罷擺了擺衣袖,將石頭擦干凈,一屁股坐了下來。
少年饒是多日未吃糧食,站立不穩,一個趔趄,撞到了路過買菜的大娘。
“對不住、對不住、對不住......”少年邊退開邊道歉,結果小腿一哆嗦,摔到了地上。肚子發出咕~咕~的聲響。
大娘看著這個少年,雖然衣著粗鄙,但為人卻挺有禮貌。于是翻了翻自己的菜籃子,從里面拿出一個白面大饅頭,“這些人都太壞了,早晚要遭報應!受傷了沒,幾天沒吃飯了吧,來這是大娘送你的。”
“謝謝大娘,謝謝大娘。”連聲道謝的少年低頭接過饅頭,瞟了一眼轉身的大娘,眼中精芒一閃而過,他沒有選擇去吃饅頭,而是把饅頭包好,收了起來。
......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烏云密布,一場暴雨即將來臨。
隨著村上的人越來越多,村里的資源也越發緊張了起來,搶不到客棧位置的人,紛紛在各處支起了帳篷。沒有帳篷的人也率先搶好了遮風避雨之處,連村口看門黃狗的窩都被人搶了去。
站在鎮子口的少年,看著同樣無處遮雨的大黃狗,若有所思。而后將懷里的饅頭掏出來,遞給大黃狗“餓了吧,來給你吃。”
大黃狗幾口吃掉了饅頭,對著少年開心的搖尾巴。
“這傻乞丐,自己餓的都走不動路了,還把唯一的饅頭給夠吃,真是餓死活該。”旁邊帳篷里的錦衣考生譏笑道。
噗!
一把刀插穿了這名錦衣考生的胸膛,面容瞬間扭曲,他至死都沒想明白,好好地升仙大會,怎么還有人殺人。
夜幕開始降臨,大雨也飄落了下來,沖刷掉地上的血跡,只留下一具死不瞑目的尸體。
血腥的殺戮之夜正式開始。
村上不時燃起火光,慘叫聲此起披伏。白日里淳樸的村民,在夜間化身最瘋狂的屠夫,肆意收割這些異鄉人的性命。
部分自小學過少許法術的考生,面對這些殺紅眼的村民,尚有自保之力。而那些不會法術,或學藝不精的考生,紛紛倒在這場夜色狂歡之下。
當落單的考生被逐漸殺光,剩下的人由幾位考生組織在一起,他們將村里的糞叉,鐮刀等尚能當武器的農具分發,背靠村口大門,建立防御工事,試圖用眾人的力量活過今晚。
而那些嘗試逃跑的考生絕望的發現,村口的大門被某種奇怪的力量所籠罩,他們根本逃不出去。
而那位身著破爛的少年,在躲避村民的過程中慌不擇路,竟被逼到了墻角。眼看要一命嗚呼之時,大黃狗不知道從哪個地方鉆了出來,撲向了這些村民。
太陽慢慢升起,瘋狂的村民開始退去。燃燒了一夜的大火,也熄滅的無聲無息。
聚眾抵擋村民攻擊的考生松開捏了一夜的農具,筋疲力盡的想坐下休息一會。
卻發現自己身上的傷口突然消失了,而那些已經被殺掉的考生也從地上恢復意識,一個個的爬了起來。
“這是?怎么回事?”
“修仙路漫漫,風險并存,傳單很早就告訴你們了,修仙之路布滿荊棘。當你踏上這條道路的時候,如果沒有風險意識,沒有防人之心,你只會成為別人腳下的尸骨。”
一位仙風道骨,御劍而來的仙長解釋道。
“我是你們的仙路引導人,雅南村村長王忠恒。從你們進入雅南村那一刻,就開始本次升仙大會的考核了,昨天晚上是由我們幻術系主任車老師定下的第一個考題,名為‘民風淳樸雅南村,熱情好客山里人’。已經死掉的考生,本次考試結束。活下來的考生根據存活貢獻排序,被我叫到名字到我旁邊排隊,去下一輪。而剩下的去外門歷練,每三年有一次內門考核,通過者,可繼續你的仙途。”
“孟飛香、何春林、周比夫......”
一個個的考生名字被念到,這些人走到王村長旁邊排起來。眾人發現大部分都是世家子弟,有法術在身之人。還有一部分是組織抵抗的領頭人,這些人雖出身寒微,卻及時意識到聚集眾人抵抗,心智,組織領導能力均是上上之選。
“趙東魚。”念完最后一個名字,王中恒合上了手上的記錄。
“借過,借過。”渾身泥巴,衣服更加破爛的少年,嘗試從人群中擠上去。
錦衣考生認出這個少年,一臉震驚,并指著他說“你、你、你!”
趙東魚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看什么看,沒見過乞丐嘛?”
走到王村長旁邊的趙東魚準備繞開隊伍排到最后去。
卻被排頭的孟飛香攔住,隨后說到。
“王村長,他并沒有參與昨天的抵抗隊伍。”
眾人聽到這話,也開始紛紛議論,鏖戰一夜存活下來的考生也紛紛指出沒有見過此人,憑什么他可以去下一輪。
“你自己解釋一下唄。”王村長對趙東魚微笑著說到。
“看不懂,那是因為你們太蠢!”趙東魚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然后說到“從村口的牌匾就是第一個提示,張刻舟題字的匾額昭示著這個村子和無為劍派關系匪淺。
那么這個村子極有可能就是考核的第一站,結合傳單那句‘修仙路漫漫,風險并存’,則可以預示到這個村子一定會發生點什么。
然后你們覺得給我饅頭的大娘,會平白無故給我東西嗎?
這就是任務的起始物品,是通過第一輪考核的關鍵。你們回想一下,昨天是不是或多或少都遇到一些村民的互動,或者奇怪的提示。”
“有個大爺說腰疼,讓我幫他打兩桶水。”一個考生回答道“但是我嫌麻煩,就拒絕了。”
“對,這個任務我也觸發了,”趙東魚接話到,“這個任務最終在你打完水之后,大爺會邀請你去他家吃晚飯,而你吃完晚飯不出門,就能躲過晚上的殺戮。”
“哇……”痛失機會的考生直接哭了出來。
“你又怎么會篤定,跟村民互動一定能過第一輪呢?”錦衣考生問道。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修仙路漫漫,能活下去的人不只是謹慎規避風險的人、有實力的人、有團隊的人。”趙東魚笑了一下“還有能把握規則,險中求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