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賦學府所在的巨像森林總占地約為37000平米,以前只是庵氏名下的一處無人區,而自庵氏前代家主的哥哥在這里建下靈賦后,沒過幾年,培養法師之余,也在向外界出品一些世上前所未見的產物,囊括了范用的生活用品以及特殊的魔具武器,而構成這些東西原材料以及特性從未在別的地方發現過,大量的市場被靈賦開發并獨占,最終擴展成了一種正式的對外產業,世人也得以窺見巨像森林的神秘一角。
巨像森林即便對于靈賦來說也充滿了諸多未知,迄今為止,即便拋開那些重復的要素,整體開發程度都不足30%,未探索的區域也足足有53%。
這么大片的資源,自然會有不少人眼紅,其中不乏一些地位顯赫的大人物。只是靈賦學府方面,鐵板一塊,地位高拳頭硬不說,法師界最有錢的庵氏還是他們的大股東。
一般來說,法師世家雖然地位顯赫,但不會太有錢。不對,準確來說是雖然也是很有錢,但是大部分都會用于購置法師方面的資源。
這就得從家族的構成說起了。一個法師世家,雖然一般來說本家最多就幾十號人,但一個法師,只要悟性足夠,那肯定是年齡越大實力越強,等于說一家老小全都得吃資源到死,但真要這樣每一個人都盡力去培養肯定是燒不起這錢啊,所以一般在每一代里挑那么一兩個天賦較高的重點培養,剩下的就比較隨意了,除非是有什么奇遇,否則基本上一輩子就默默無聞。但這還不算全部的開銷,這就要說道家族的另一個組成——外氏。
每一個家族都會不定期的收取些外姓學員,最終人數也不會太多,百來人的樣子,通過向他們傳授法學來賺取費用。這的確是法師學院的雛形,但家族所收取的費用往往極其高昂,只有家境較好的人才能付得起,入了族后,不得背叛,永遠都要為家族效力。雖然這也算一筆較大的開銷了,但如果具體到個人,傾斜到外氏的資源不會超過本家,再減去入族的費用,真正花費的錢就少了不少。而家族外氏也鮮有脫穎出一些能獨當一面的法師,原因是家族所傳授的方法經歷了多少代的改良,演變的幾乎只適用于族內人的體質,族內核心的魔技秘典外氏也是接觸不到的。
綜上所述,因為大部分的開銷都用于法師本身,再除開一些日常的消費,就剩不了多少錢了(雖說還是比平常人富裕不少)。而庵氏兼顧族內法師培養的同時還能有充裕的資金去做生意就十分令人匪夷所思,雖說本身就有很深的底蘊,畢竟隨手拿出一座森林也不是一般有錢人能做得到的。庵氏現在的地位就屬于,法師界里沒有人比他有錢,而比他有錢的就是一些單純的生意人,偏偏兩者他還能都做到頂級。
再看現在,靈賦有那么點成了一個小庵氏的味道,即有錢又能打。
所以想動巨像森林的心思,就得同時面對靈賦跟庵氏兩座大山,雖然這兩者加在一起不能算作無敵,但想啃下他絕對要花很大的功夫,至少得幾方勢力聯合起來,還不能太強硬,把人逼急了分分鐘吃不了兜著走。
這次,靈賦主席就是出去參與了一次好幾方勢力向他們發起的會議,參與者里還包含了不少與靈賦有比較重要合作的。也可以理解,生意歸生意,在巨像森林的問題上可沒什么盟友一說。
類似的場合已經搞了好幾次了。
這次主要討論了巨像森林的歸屬權,靈賦獨占的合理性,還有靈賦能否把控好巨像森林里未知的危險因素云云……
都是屁話,庵氏方面干脆就沒來。
主席也一點不在意,任由他們說的面紅耳赤,隨便打發了幾句。
你爭唄爭,反正地盤就是我的地盤,我憑什么讓,講的再有道理,人聯盟裁判又不是傻子,盡搞些有的沒的。
最終不了了之。
后來得知學院出事了,立馬就趕了回來。現在正和當天正面參戰的三人、秘研院院長、學府總務、主席的助理坐在內區主塔的議事廳。
“我先說吧。那黑色的結界只對醒座以上的技能有限制作用,我們暫且把它叫做蔽星結界。結界總共存留了十分鐘,但真正有效限制魔力的時間只有前五分鐘。老于你說結界是由一種物質破裂后產生的,我們對比了之前在域外絕嶺開隧時取得的一些樣本,不管是泥土,植物還是蟲子等等,跟任何一種東西都匹配不上,雖然還有很多樣本來不及對比,但是這種特性以及領域內給人的感覺,絕對是來自域外。我推測,這東西不是域外的某一種物質,而是域外的限制力本身。”
“你的意思是……他們通過某種方法,把一部分屬于域外的‘空間’給帶出來了?”
“不錯,這樣一來就可以解釋這結界漸漸被正常空間稀釋而消失的過程。只是,我們找不到有什么方法可以將空間壓縮成物體,恐怕是……”秘研院院長把目光轉向了主*******面色凝重,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兩個字:“禁術。”
“他……最終還是觸碰到這一面了。”于道明也感到有些悲哀。
“莫非你們已經知道背后主謀是誰了?”陸空明問道。
“這個一會再說。常總務,你那邊怎么樣?”
“嗯。事情發生后,我和下屬們暗中做了統計,不出你所料,新生少了四個人。這四個人的入學批文都在這,”常總務將四張檔案擺在了圓桌中間,繼續說道,“從這上面來看,這幾個人無論是從出生地、家庭情況、個人簡介都找不到什么相似之處,所有的信息與本人完全一致,應該不存在冒名頂替,幾人的引薦人也不同,因為這些引薦人都沒有情報部的職務重合,我們就用傳聲器把他們召回了,看看能不能提供一些詳細的信息,以這幾人的活動范圍加上穿聲器的延遲,最快的一個人也要明天才能回來。”
“信息沒問題,引薦人沒問題,也就是說這些十來歲的孩子一開始就帶著目的入學的?”關煜晴有些不敢相信,“這怎么可能,也就是說背后主使早在之前數年就找到了這些孩子?還這么巧被我們錄取了?有沒有可能是被禁術控制了?”
“關于這一點,我覺得不會,”于道明說的很有把握,“之前那個被他們挾持的學生,據他的描述,對方是打算對他使用某種控制類的禁術,被掙脫后才把他打昏。一個被洗腦控制的人因為沒有了自主意識,是不可能再對別人使用控制類技能的,這是常識。比起控制類的禁術,我更在意另一種前些年聯盟解禁的預知算式,其效果顧名思義。這套算法很少有人能學會,解禁后到今天,我只知道有三個人學會了,一個是個人實力排行榜第一名的七醒法師,雖然真正的強者基本上都不會去參加這種民間娛樂向的比拼,但這并不代表競爭不激烈,四十多歲像他醒座七星的實力還是可以的。”
“另一個就是庵家家主三弟的長子庵決,沒什么做法師的天賦,家族就讓他專研經商。這小子本來就很有商業頭腦,二十二就接管了庵氏不少生意,經常露面,但自從學了這算法以后,就沒怎么見過他示人了。可近些年庵氏的各項生意都比往年做的更好,甚至有好幾次都像預知市場的動向一樣,比如之前搞王介成那次,讓他兩年的布局功虧一簣。”
“還有一個人,就是我們的神琦,”于道明喝了口茶潤了潤喉,“依他的描述啊,這算法的效果取決于信息量。譬如在戰斗中,我們會根據經驗來預判敵人下一步的動向從而進行反制,如果結合這套算法,就能更細致的綜合到敵人的每一個細小的動作來得到更精準的預判。在小規模的對戰中,對方所展現出的全部信息最終也只能預示下一個動作,但如果給予的信息量足夠多,那么…………”
“你想說,預知未來?”陸空明驚呼道。
“正是。庵決表現出的結果就可以說明這一點。如果幕后黑手以我們不知道的方法獲取到了一個驚人的信息量,推導出了這幾個人最后會進入我們學院,那一切就好解釋了。”
“那豈不是說學生之中可能還有許多奸細?”
“那倒未必。”主席發話了,“我同意道明的看法,這是最大的一種可能性。但他還要對這些人進行培養,以這個年齡能有這種實力那肯定是學習了禁術,這至少需要四年時間。完美預知這么長遠的事情是完全不可能的,他不可能掌握所有變量,說實話最終能有四個人真的進來了我都覺得這是個奇跡。更何況他要保證計劃的順利完成,那必然是會讓所有人參與到之前的行動中。”
“為什么您這樣斷定,既然他有預知能力那肯定會對結果一清二楚啊。”助手提出了一個疑問。
“不是這樣的。不論他再怎么推算,到了一定的程度后他就是在拿沒有發生的事去推算沒有發生的事,也就是無中生有。比如說用過去十年的信息量去推測今天的事可以確保較為準確,但在此基礎上去推測未來十年的事那肯定會越來越扯,所以我才會說現在的形式都是個奇跡。而且在整個過程中,由于他一直在就結果的不同而去改變做法,他自己就成了最大的變量。”
“主席你怎么這么清楚,那不成你也會這算法?”
“嗯,確實。當年跟著初代院長的時候就會了。”
“那個時候這玩意兒還是禁術吧?”
“都是自己人裝啥呀,這年頭誰身上還沒個把“禁術”啊,聯盟禁的一堆東西都莫名其妙,真禁術和被聯盟禁的術式一碼歸一碼,初代院長都整理的清清楚楚,現在聯盟不是在陸陸續續放一些出來了。”
“當時這東西解禁的原因就是能學會的人少,而且正常使用沒有那么大的影響,誰會花那么多精力且有那個能力收集那么多信息。用來做生意確實差不多,但也不是絕對準確的。”于道明補充道。
“不過這個理論是在那個學生沒有說謊的基礎上得出的吧,你憑什么確定他說的是真話?”
“我親自問的那還有假?”于道明瞪大了眼睛,“而且我也沒完全相信他,院里好些教員都看著他呢。”
“如果他真的沒有問題,今后肯定會成為重點培養對象,那憑借自身掙脫精神控制的能力不一般吶。”主席感嘆道。
“他們的能力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嗎?”
“沒看出來。”陸空明搖了搖頭。他交手不多,召出影獸后對方便撤退了。他使用的是一種少見的應急召喚,雖然強度不會削減但召出后存在時間很短。
“我也。”關煜晴表態。
于道明就更不用說了,作為三人中最強的一個,狽全程被碾壓,一直在躲閃,若不是那巨樹,哪怕有結界存在他都得死。
只不過,狽在逃竄時說了一句讓他十分在意的話。
“……你們做了不該做的事,你們的存在就是錯誤的,不用別人動手,靈賦遲早會毀在自己手上!……”
對此,他一點頭緒都沒有。
先前他對眾人說過,討論后也沒個結果。
正想的出神,關煜晴提問拉回了他的思緒。
“主席,院長,你們差不多該告訴我們幕后指使究竟是誰了吧?”
整個靈賦學府,只有幾個高層知道護陣主石的來歷。這是初代院長早年在巨像森林中發現的高純度魔力結晶,幾乎伴隨了初代院長的一生。其他幾個護陣石雖然體積大了好幾倍,但散發出的魔力遠不及它渾厚,而且這還是極為罕見的無元素魔力源。
初代院長在五十多歲收了兩個門生,其中一個就是現如今靈賦學府的主席,另一個則鮮為人知,在初代院長尚在世的時候就因理念不合與靈賦分道揚鑣。
“幕后指使……就是我的師弟。”主席以一種沉重的口吻,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