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個小時后,李牧拿回自己的老舊按鍵機和零錢鑰匙,剛走出警局大廳,就聽見有人在前臺問話。
“你好,請問……這里有沒有一位叫李牧的留置人員?”
李牧駐足,這聲音他很熟悉。
前臺的女警抬頭問道:“您是他家屬嗎?”
“不,我是他同……朋友。”女聲猶豫了一下,像是對“朋友”這個詞還有點不太確定,但在她心里,這已經是最合適的身份。
李牧朝聲音方向望去。
瑞萌萌正站在前臺,扎著高馬尾,穿著一件休閑夾克,眉眼焦急,小臉因趕路而泛著微紅。
“瑞萌萌!”李牧開口喊了一聲。
瑞萌萌猛地一抬頭,看到他的一瞬間明顯松了口氣,臉上的緊繃瞬間卸掉。
“李……李牧!”她幾乎是脫口而出地喊回去,聲音輕輕發顫。
她小跑著過來,拽著背包帶,站在李牧面前,低聲說:“今天你沒去上班,方經理說你因為昨天幫我,進了警察局……我就來了。”
李牧對瑞萌萌的到來略感意外,點點頭:“我沒事。”
“我、我其實是想作證的。你是因為我才……”她頓了一下,聲音更低了,“我不想連累你。”
李牧看著她那張有些發紅的臉,語氣放緩:“不是你的錯。放心吧,已經處理好了。”
瑞萌萌輕輕應了一聲:“嗯……”
跟在李牧后面走出警局大廳。
外頭陽光有些刺眼,從高樓間傾灑下來,在人行道上拉出斑駁的光影。
李牧站在門口微瞇眼,適應陽光。
瑞萌萌像是憋了很久似的,忽然說:“李牧哥,我其實……還有件事。”
少女找李牧不單單是為了給李牧作證,更是因為李牧昨晚問她的變化。
李牧轉頭看她。
瑞萌萌咬了咬嘴唇,眼神猶豫地掃了李牧一眼,又很快移開視線:“我……我好像……有超能力。”
“超能力?”李牧瞇眼望著瑞萌萌,好像還沒適應陽光。
“嗯……就是這幾天,我感覺自己力氣變大了,好多以前提不動的東西,現在一只手就能拎起來。”瑞萌萌皺著眉,努力想著這些天的變化,“而且……反應也變快了。昨天我打翻盤子的事你還記得嗎?”
李牧點點頭,當時他沒注意,現在回想,瑞萌萌當時的速度確實也不似常人。
“我后來自己想了很久,那一瞬間我根本沒思考,身體自己就動了……那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速度。”她說完又抿了一下嘴,“還有,我晚上總做一些奇怪的夢,夢里的我一直說諾星尖刀、光輻射這類我聽不懂的話。”
李牧沒有立刻回答,只是靜靜看著她。
諾星尖刀,跟我的武安君一樣嗎?
是代號……還是什么?
瑞萌萌抬頭望著他,眼里帶著一點敏銳的揣測:“李牧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我猜的。”
“可你問我身體有沒有不舒服、有沒有變化,你怎么會那么清楚?”瑞萌萌。
李牧沉吟片刻,語氣平靜地道:“我見過類似的事……而且,也許我跟你一樣。”
瑞萌萌怔了一下,眼睛不自覺睜大了一點,嘴唇微張,像是被這句話驚到,一時間忘了該說什么,只是愣愣地看著他。
震驚、慶幸、還有找到同類的悸動交織在一起。
她從未對除之外的人坦白過自己的身上發生的事。
心底的自卑還是沒能完全驅散,她甚至害怕李牧會轉頭離開,或者認為她是個異類。
李牧突然坦白讓她有找到同類的欣喜。
瑞萌萌似懂非懂,抱著書包站在原地沒動,眼角卻悄悄彎了一下。那一瞬間,她感到胸口好像松了一口氣,又好像被一束微光輕輕照到,連藏在心底最深的那點自卑也被撫平了些。
就在這時,一輛車牌是巨-A35151的轎車停在了警局的門口。
車門打開,一個戴著墨鏡、穿黑色西裝的男人率先走下車。他身形挺拔,目光銳利,表情毫無多余情緒。
“瑞萌萌?”男人開口,語氣嚴肅,“我們是國家安全局。”
瑞萌萌臉色瞬間白了一度,條件反射地靠近李牧一步。
這么快就找上門,不會要被切片研究、害怕危害國家安全,囚禁終身吧。
我不要!我還沒上大學呢。
車門另一側下來一名女人。
酒紅色混雜著黑色的長發披肩,穿著發色同款的夾克,內襯一件漏臍內搭,黑色緊身褲和高跟鞋,火辣的身材與驚艷的臉相襯。
“就是傳說中的有關部門,專門跟你們這種人打交道的。換個地方聊,就在前方的咖啡廳。”
瑞萌萌下意識地看了看李牧,心臟怦怦跳,她猶豫了一瞬,開口:“我……我能讓李牧哥陪我一起嗎?”
杰斯看了她一眼,又望向李牧:“對不起,談話涉及國家機密,普通人不能旁聽。”
瑞萌萌揪著背包的帶子,手指微微發抖,像是在努力控制情緒。她站得筆直,卻又悄悄朝李牧那邊靠了靠,嘴唇動了幾下,才擠出一句:“我……我不想一個人去。”
李牧微微側身,擋在瑞萌萌前面一步,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人家一個女生,我也不放心她跟你們走。”
杰斯推了下墨鏡,沉吟片刻:“也不是不可以。但他必須簽署一級保密協議。之后的任何內容,不得對任何人泄露。”
“拿來。”李牧毫不猶豫。
他有預感,這是他解開這個世界神秘面紗的時刻。
杰斯從西裝內袋取出手機,打開一份文檔遞過去。李牧粗略掃了一眼,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瑞萌萌松了口氣,但下一秒又狐疑地看著杰斯:“你……你們不會拿個棒子,一下閃光,讓我失憶吧?像電影里的那種黑衣人?”
杰斯沉默兩秒,面無表情:“那是科幻電影,我們是國家機關。”
“可你穿得真的好像……”瑞萌萌小聲嘟囔。
“咳咳,先上車。“杰斯干咳,他確實是想學著電影里,穿著一身黑色西裝,帶著墨鏡,從懷里掏出國家安全局的證件,又神秘又有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