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講的我都說完了，你們自己消化一下吧。”杜薔薇收住聲音，抬手抹了一下額側散落的發絲，然后轉身下臺，動作干脆利落。
葛小倫趴在桌子上，眼神迷離的盯著杜薔薇，顯然被薔薇老師迷得五迷三道，至于課上講了什么，他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他身旁的趙信則是百無聊賴地趴在桌子上轉著筆，一副左耳進右耳出的模樣。
比之下，態度認真的只有琪琳和瑞萌萌，她們依舊在奮筆疾書，努力消化著這些顛覆過去二十年認知的知識。
“結束了？可以下課了？”趙信見杜薔薇已經走到了門口，精神為之一振，停下了手中的筆。
“解散。”杜薔薇清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算是回應了他。
話音剛落，趙信便一把拉起還在犯花癡的葛小倫，兩人勾肩搭背地沖出了教室。
葛小倫扭著脖子往過道望去，正好看見杜薔薇靠在墻邊，雙臂交疊，曲腿而立，面無表情。
“薔……薔薇。”他費力地喊了一聲，趙信勾住他的肩用力一拉，拖得踉蹌幾步。
杜薔薇沒動，只是側過身，把目光留給墻壁，連余光都沒分給他。
教室里還沒走的只剩幾個認真學習。
“這些……也太復雜了。”瑞萌萌停下筆，看著筆記本上密密麻麻的記錄，小臉上寫滿了迷茫，“什么一代、二代、三代神體，聽得我頭都大了。”
“還是比較好理解，就跟小說里的升級的等級一樣，感覺上有割裂感。”琪琳也合上了筆記本，揉了揉眉心，“薔薇今天說的是一些基本常識，后面的內容我都不敢想象。”
她看向李牧，發現他并沒有做筆記，只是安靜地坐在那里，似乎在沉思。
“李牧，你呢？都聽懂了嗎？”琪琳好奇地問道，李牧看了這么多書，應該比她們接受的更快。
李牧回過神來，點了點頭：“聽懂了，我整合了一下最近書本上的內容，想把薔薇講的我的理解順一下，可還是疑惑。比如，薔薇提到的神體升級需要海量的資源和能量，這些資源是什么？從哪來來？？能量又該如何獲取和轉化？這些她都沒有細說。”
對自身能力的提升，現階段比知識重要，如果可以，他想升級一下自己的身體。
說不定可以讓自己的腿恢復。
瑞萌萌和琪琳對視一眼，她們還停留在理解概念的階段，而李牧已經開始思考更深層次的戰略問題了。
“這些可能都屬于機密吧。”琪琳推測道，“或許等我們實力提升了，自然就會接觸到。”
“嗯，不想那么多了，我得回去再好好消化一下。”瑞萌萌站起身，拿起筆記本，“琪琳姐，我們一起走吧？”
“好。”琪琳也站了起來，她拍了拍李牧的肩膀，“別想太多，一步步來。我們先走了。”
“嗯。”李牧點頭目送她們離開。
教室內只剩下他一個人，安靜得能聽到窗外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
他沒有立刻離開，而是閉上眼，在腦海中將杜薔薇所講的知識與自己這三天從圖書館獲取的信息進行飛速地整合、對比、分析。
片刻后，他睜開眼，后面要看什么書，他算是有了解。他起身收拾好東西，走出了教室。
剛一出門，他就看到了靠在走廊墻邊的杜薔薇。
她雙臂環抱在胸前，一條腿微曲，身體斜靠著墻壁，似乎專門在等他。
“你在等我？”李牧停下腳步。
“我等你？”杜薔薇原本靠墻的姿勢頓了下，肩從墻面彈開，站直身體，“誰等你了？組織的任務罷了，要不然你以為我愿意教你？普信。”
她語速很快，像是怕晚說一步就認了似的。
說完，她哼了一聲，手臂抱回胸前，頭微微一偏，像是不屑再與李牧交流。
“我不是那個意思。”李牧解釋，“我的意思是你一直站在這里沒走，是不是在等我問問題。”
杜薔薇沒有再看李牧，目光落在走廊盡頭的窗外，聲音清冷，“你的問題，我聽到了，資源和能量，是戰爭的核心。這些，以后你會慢慢知道。況且就算你知道，也獲得不了這些資源，很多都是特殊星球的特產。”
她轉過頭，“還有什么想問的一次性說完，我趕時間睡覺。”
“好。”李牧也不矯情，直接問：“我的能力報告我看過，算力、解析、增幅方面我還算有天賦，這些天我也看了不少書，我的理解能力不強，知識我很多都是一知半解。”
“比如我想在暗位面里面建造一個天體計算機該怎么做？”
“天體計算機如何放入暗位面？”
“暗位面只能自己進去嗎？我能不能帶其他人進去？”
“你能教我你的微蟲洞搬運技術的蟲洞算法嗎？”
“我該怎么才能隱藏自己的暗信息？”
“……”
“停停！”杜薔薇叫停李牧，右手無奈的扶上額頭，來了個大麻煩，今后有的忙。
李牧的問題太過精準，每一個都直指超級戰士能力體系的核心，尤其是關于天體計算機和微蟲洞技術，這根本不是一個剛聽完入門課的新兵該問的。
“你前面問的問題都是簡單的問題，后面我會講的，可你問我微蟲洞算法？你想學？”
李牧點頭：“我的超級基因在信息的解析上有優勢。如果能掌握微蟲洞技術，或許能進一步提升我的戰力。”
“想法很好，但你知不知道，微蟲洞搬運技術，聽上去很酷，用起來也很帥。但它的核心是極其復雜的蟲洞算法和海量的數據解算。簡單來說，就是對‘算力’的要求非常高。”
杜薔薇神情嚴肅：“我能做到，一是因為我的時空基因本身就賦予了我這方面的天賦，二是因為我這身暗合金裝甲內置了‘計算云’，可以輔助我進行運算。你呢？你有什么？”
李牧沉默不語，他確實沒有計算方面的裝備，一直以來所有的解析，都是靠著超級基因完成。
之所以想學微蟲洞搬運技術。
一是超級基因的信息收集技術能讓他掌控戰場，加上微蟲洞搬運技術，他可以成為戰場上殺人于無形的獵手。
二是，微蟲洞技術能彌補他腿腳的缺陷。
看到李牧這副模樣，杜薔薇反而沒了脾氣，她嘆了口氣，語氣緩和了些許：“你的‘武安君’基因報告我也看了，在能量增幅和兼容性上是頂級的，但算力方面……是未知。如果你的超級基因在算力方面也有優勢的話，我教給你沒什么問題。”
“就算打不過，最起碼能跑不是。”
李牧倔強又不發一言的臉，就像以前的自己，杜薔薇心中動容。
這個男人，和葛小倫那種只知道追著她屁股后面跑的家伙，完全是兩個極端。
一個只想著騷擾自己談戀愛，一個瘋狂的渴求知識。
后面或許又多了一個騷擾自己的男人。
杜薔薇無奈嘆了口氣，似乎有些無奈，但還是說道：“想理解微蟲洞，你得先從最基礎的開始。量子力學、相對論、高維空間理論……這些是基礎中的基礎。在你把這些東西啃下來之前，談論算法毫無意義。”
說完，她伸出右手，掌心向上。
一小片空間在她掌心上方發生了肉眼可見的扭曲，如同泛起漣漪的水面。
下一秒，一本厚厚的、封面是深藍色、印著復雜銀色符文的書，憑空出現在了她的手中。
“拿著。”她將書遞給李牧。
李牧接過書，入手微涼。
“這是《微蟲洞搬運技術基礎》，里面沒有復雜的算法，只有最基本的概念和原理。先把它看懂，如果不懂……”
杜薔薇看了眼李牧，語氣微妙地轉彎：“算了，加個微x吧，有問題可以問我。”
杜薔薇又從暗位面拿出手機，從屏幕上點開應用程序，把好友二維碼遞到李牧前面。
李牧瞄了眼二維碼，神情遲疑，摸出自己的手機。
啪嗒——一臺磨得發亮的老式按鍵機被他攤在掌心，屏幕還帶點歲月的劃痕，熟悉的菜單界面和數字按鍵暴露在兩人面前。
杜薔薇深吸一口氣，捏著眉心，咬牙切齒地低聲罵了一句：“我真是上輩子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