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館出來的蘇祈倒是挺開心，拎著衣服和藥，背著劍，還哼著小曲兒。
趙默瞧見她這幅模樣，好氣又好笑，抬手敲敲她腦袋，“蘇姑娘，你也知道九死一生，知道我多擔心嗎？”
蘇祈明朗一笑，“趙公子，我現在可不好好在你面前嗎？任務圓滿完成，還得了幾件漂亮衣裳，能不開心嘛。”
她低頭撥弄襦裙，“我還是第一次穿這種衣裳……不會掉吧……”
趙默不語，不動聲色從懷里掏出一根發簪，隨手往她馬尾發絲中一插。
蘇祈好奇追著他手，忙取下來，拿在手中瞧著，只見是一支泛著光澤、成色極佳的櫻花流蘇玉簪。
“發簪？”她有些驚訝望他，“……你買來送我的？”
趙默道，“我想，姑娘家的開心，趙某現在也能略懂一二。”
蘇祈甜甜一笑，“那男子的開心是什么？喝酒還是打架？”
趙默不答，朝她意味深長笑笑。
“對了，你這劍是什么情況？”趙默問。
“個醉酒仙人給我的。”蘇祈道，“對，他說他叫北譽真人。”
趙默微微一震，“他沒拿劍？”
“嗯，他說流程麻煩。”蘇祈好奇道，“后來有妖族之人說這本是他們族的寶物？”
“對，”趙默蹙眉，聲音低沉，“這劍應該是重明鳥一族寶物。當年其族群首領試圖與天階和談，并獻上霽月劍，結果反被奸人利用設計，導致全族被屠。”
蘇祈幽幽嘆口氣，“幸好姜姐姐將他綁了，若我用霽月劍殺了他，豈不是又生罪孽。”
趙默道，“戰場上，你的惻隱之心，是會變成敵人的利刃。”
蘇祈回想起公冶真的話，咬咬唇不語。
“是北譽真人同你說你體內靈力的事么？”
“嗯。”蘇祈點點頭，“趙司，我這靈力究竟是什么情況？”
“既然你已經知曉，我也不再瞞你。”
趙默探了探她脈息，“目前，還未有人能解答，只是曉得你體內存息著一股靈力，但其氣流沖撞，并不穩定。”
“不過，我得了些消息，準備過一陣子，帶你去趟三坪百里，尋一高人。”
他鄭重道，“所以，在此之前，你還是不要再逼出此靈力了，我怕……”他猶豫了下，“阿祈，你定要安好。”
“好啦，”蘇祈道，“趙大人有什么也別瞞我……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看，我都能控制住它了。”
趙默蹙眉疑惑，“你是如何做到的？”
他頓了頓，“一般而言，自有靈力是會排斥外來靈力的。就算是法器靈力，也是因為賡續靈媒后，讓身體先行熟悉，才能借靈。所以，愈療師則是修行逆向特別之法，才將靈力化為治愈之源，注入他人身體。”
“你既不會愈療之術，也不曾了解，又是如何做到？”
蘇祈愣了一下，“我、我就是控制了它的流動，將它穩定在細水長流狀態。”
趙默點點頭，“你這個思路倒是不錯，只是一般并沒有人使用。”
“因為這需要極大控制力、耐力和經歷……”他聲音逐漸嘶啞，“極大痛楚才行。太過煎熬，一般人撐不住……”
趙默只覺得胸口悶疼，暗自緊了緊拳，揉揉她發絲，“真……真是、傻姑娘！很痛吧？”
蘇祈瞬間鼻子一酸，險些掉下淚來，忙擺擺手，“倒也沒這么夸張。”
“一會兒你記得把藥喝了。因為我送你回去后，得再去趟……”
“我懂我懂……”她打斷道，“我也得回學校上課。”
趙默有點嚴肅，“我說蘇姑娘，要不要這般拼命？你傷還沒有痊愈！”
蘇祈朝他笑笑，“晚上回嗎？蘇姑娘親自下廚，等著你吃飯？”
趙默寵溺瞧著她，再次揉揉她腦袋，“你什么都不用做，等著我就成。”
————————
“齊小姐，這可是咱們鋪子才上的最頂級的貨，剛有位公子前來，不帶眨眼就收了三件不同款式的呢！”老板娘一臉得意。
蔣瑩努努嘴，“齊姐姐，我覺得吧，這……”
一清秀女子略微抬手，“就這件吧。再看看首飾。”
“好嘞。”老板娘拿出首飾盒，將一支櫻花玉簪遞上，“小姐看看這個。”
她眼睛滴溜溜一轉，正巧瞧見門口路過的趙默和蘇祈，得意道，“對，就是那位公子身旁的姑娘穿的，看吧，那樣式可是百里挑一！”
眾人回頭。
蔣瑩一眼瞧出是蘇祈，和曹雯雯兩人恨恨道，“居然是她！”
清秀女子也是震驚到半晌說不出話。
她不可思議，伸手指指外面男子，艱難同老板娘道，“……那、那位公子買的？”
“對呀！”老板娘點點頭，陶醉看著眼前一對璧人，“還買了小姐手中這支玉簪呢！看樣子是準備送給旁邊這位心上人……”
“啪！”清秀女子手中玉簪頓時折成兩段。
老板娘大吃一驚，“齊小姐！這發簪可價值不菲……”
女子身邊丫鬟不屑道，“不過個發簪而已，大不了賠你！”
清秀女子隨即轉身，來到門口，朝兩人身影遠遠望去。
蔣瑩和曹雯雯對視一眼，也追了過去。
正巧撞見男子滿眼寵溺，揉了揉身旁人頭發。
曹雯雯不懷好意道，“齊小姐，那丫頭叫蘇祈，對付男人手段不少呢！就連蔣瑩姑娘的未婚夫，她都試圖勾搭……”
蔣瑩黑著臉，瞪了眼曹雯雯，隨即問道，“齊姐姐，那公子好生風度翩翩，不知是哪家郎君？”
女子臉色鐵青不語。
丫鬟倨傲道，“就你們的身份，按理是見不著他的。若不是……”
“珍珠！”女子呵斥，她轉身問蔣瑩，“那姑娘何許人士？好像不是世家千金？”
“切……”曹雯雯嗤笑，“還世家千金？！不過青城父母雙亡的孤兒，居然意外開了天眼，修了靈力，聽說現在在司命所當差。”
“哼，真是好命，”蔣瑩冷哼道，“凡胎肉體入了閻魔殿當差，也算入了半個鬼籍，命格仙自然也管不到她頭上，本來就須臾不過百之命，現在怕是可延年益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