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樓的家具城。

　　唐蜜給沈燁包扎過傷口，怨道：“這些死尸早死晚死都是死，將來還是拿魚槍打，魚槍不算熱武器吧？”

　　“聽你的，魚槍~~”

　　沈燁沒試過近距離使用弓弩類武器，眼前沒處試，只想明早拿寄生行尸開刀。

　　蜜蜜的好意要不領，他都不知道猴年馬月能推倒她。

　　唐蜜將一瓶水遞給沈燁，心情有些郁悶，想了想索性躺到了沈燁懷里。

　　能聽到莫滌開罐頭的聲響、遠處行尸行動，細心些還有沈燁的呼吸。

　　唐蜜輕輕合上眼，措不及防遭沈燁一吻，臉蛋唰得轉紅。

　　“誰……誰要你親的？”

　　沈燁蹙眉道：“影視劇里，女生閉眼在懷男生里，不都是索吻？”

　　唐蜜拍了沈燁一下，嘟囔著不知說了什么，背過身躺在沈燁懷里沒出聲兒。

　　都已經過了初春時節，加之天陰，夜有些清冷。

　　不知什么時候，外界下起雨。

　　兩人一坐一躺待著，到莫滌將熱好的罐頭端來，伴著淅瀝雨聲，熱乎的罐頭格外給人胃口。

　　罐頭封存久了，大都入味兒，可能是餓到了，平常不會多吃肉食的唐蜜從沈燁身上爬起來，拉過一盒扣肉罐頭低頭吃著。

　　唐蜜沒什么說話的興意，沈燁只好與莫滌聊。

　　莫滌寫道：蜜蜜姐暫時不是你的女人，可我知道她心里已經是了。

　　沈燁豎了大拇哥，接過莫滌的本本，道：她是面皮薄，等有機會了，趴、坐、站、躺……還不是聽我的？

　　莫滌有些沒看懂，誤以為沈燁說唐蜜處事會以他為主，寫道：蜜蜜姐本來就會聽你的。

　　沈燁笑了笑，體諒道：你還小，等你過些年，便知道我說的話。

　　莫滌摸不著頭腦：沒人教，我怎么能學會？

　　沈燁概念模糊道：類似虎狼捕食、羊兒吃草，有些東西姑娘家到了年紀都能無師自通。

　　莫滌要接回本本，唐蜜探頭看過沈燁寫的話，幽怨地推了沈燁一把。

　　“莫滌的生理教育我會教，你不準借機欺負她。”

　　唐蜜不提，沈燁都要忘掉唐蜜大學舞蹈老師的身份，觸類旁通，唐蜜去教莫滌一些生理學知識倒是合適。

　　莫滌受基因藥劑的影響，使得她的樣貌看起來不符她的年紀。

　　沈燁問過，莫滌在接受藥劑注射前，年僅十五歲。

　　算上她沉睡的兩年，莫滌時年十七，不能沒人教她一個將成年小姑娘要知道的羞人事兒。

　　沈燁沒在意唐蜜的小情緒，笑道：“你教莫滌的時候，說不定要用到我，我們可以給她當場示范么！”

　　唐蜜哼道：“簡單說說完全能滿足教學需要，莫滌還小，她不用知道那么多。”

　　“你肯定？”

　　唐蜜瞇眼打量沈燁，“我做過老師，怎么著也比你懂吧？”

　　“聽你的，東西涼了，快吃……”

　　沈燁覺得唐蜜有護閨蜜的心思及照顧幼弱的愛心，但細品之下，沈燁還能在唐蜜的反應中察覺到古怪的醋味兒。

　　不開沒營養的玩笑，對他有好沒壞。

　　用餐完罷，沈燁收拾了東西丟出去，唐蜜與莫滌坐在距沈燁稍遠些的位置繼續聊天。

　　兩個女人相處，弄得他有些受冷落。

　　兩個以上女人的話題永遠不會有男人能插進去。

　　此種情景沈燁早有預料，也不放在心上。

　　給唐蜜、莫滌收拾好睡覺的地方，沈燁在一張能當床的沙發上睡了，瞑目想事。

　　九渡市只剩他們幾個的好處也就是東西可以隨便用，千萬級大都市，閑置資源多的一匹。

　　像曾經昂貴的珠寶、金銀，到現在連塊磚頭都不如。

　　早些時候收音機有信號，沈燁聽聞一些幸存者建立的聚集地，錢幣已經失效，人們都是靠以物換物的方式交易。

　　另外女人，在制法全無的世界依舊具備誘惑力，算硬通貨。

　　從這些角度來看，他們將來搬走的時候不光要面對行尸群，還有惡劣的人性。

　　為此，對幸存者基地，沈燁沒有期待。

　　相對公平法治的幸存者聚集地，那都是理想主義者自欺欺人。

　　他自信是個身心健全的人，不是在無秩序的環境弱肉強食的牲口。

　　欲望沒有消失前，慘劇永遠都存在，有些事摸良心講，與行尸沒多大干系。

　　暗搓搓捅刀子的人，比傻了吧唧撲過來咬你的行尸可怕得多。

　　……

　　雨夜靜謐，唐蜜與莫滌睡一塊兒，沈燁睡在她們對面。

　　睡夢中，莫滌突然坐起，向家具城門口望去，綠眸深邃。

　　亮光一閃，緊隨“啪嚓”一聲巨響。

　　視野所及，瞬間被雷電點亮，莫滌看到的不過是一片空地。

　　一個破車的車門在雨中搖晃。

　　“感覺有人盯了我們？”

　　情緒緊張的莫滌猛地扭頭，看是沈燁支起身，都要跳出嗓子眼兒的心咽了回去。

　　莫滌低頭寫道：我的感覺異常敏銳，我還沒有遇到你們的時候，有過類似的事發生。

　　沈燁低聲道：“對方想利用你，繼而對我有個大方向上的掌握……”

　　莫滌匆匆寫道：燁哥，我沒有欺騙你們，我真的想和你們成為家人！

　　“我知道，我的話不針對你，我不過是想要你明白他們不會對我們不利。”

　　莫滌：對方的來歷、身份、目的、實力……都不去確認？

　　“說得輕巧，先一個抓人我們做不到，拿什么確認？”

　　莫滌不甘心問：難道我們等時候到了引頸就戮不成？

　　沈燁呵笑道：“你多想了，有些問題的出發點沒有你想的那么可怕。”

　　沈燁一副不打算將事重視起來的模樣，給了莫滌安心，但不著調也是有的。

　　在莫滌心目中，沈燁像是一個救世主。

　　憑沈燁對她的恩情，她寧愿相信沈燁的判斷不會有漏洞。

　　沈燁躺回去，不忍莫滌傷腦筋，安慰道：“不該來的來不了，該來的躲不掉，睡吧莫滌。”

　　莫滌寫了話，看沈燁已經合眼，扯下紙條推過去還想要沈燁看，他沒動。

　　貼了冷屁股，莫滌只得放棄她的意圖。

　　睡前，她看到沈燁抓起她寫的東西團成球兒丟了出去，捫心去想，她的話主觀成分不少。

　　“先入為主是致命的，不要為你的念想左右。”

　　在沈燁枕邊放有一把刀，打雷時莫滌還能看到刀身的反光，莫滌認為在沈燁內心應當沒有將事看得過分輕松。

　　她想不懂沈燁消極待事的情由，放不下那種受人監視的感覺，好在莫滌聽取了沈燁的建議，沒有歪想。

　　一夜的清雨，翌日天曉，莫滌起身的時候雨還在下。

　　莫滌不知道沈燁幾時起床，光看到沈燁背對她們，有些落寞的遠眺。

　　看狀態，與他昨夜無異。

　　開始她還以為唐蜜沒有醒，直到她穿衣的時候見唐蜜睜著眼，為他們的莫名情緒有些不解。

　　是她不懂事，還是這二人想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