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大姐大2
于景和而言,鳳陽學(xué)院是個好地方。
一方面,公主殿下的郎君曾有入學(xué)院當(dāng)老師的先例,且還不少,所以這點不難。另一方面,景和端正持禮,滿腹經(jīng)綸且不喜權(quán)勢之爭,若想得到他人尊重,去鳳陽學(xué)院教書真的是再合適不過的選擇了。
我不能浪費他的才干。我只是等他管出經(jīng)驗,多與外面接觸,得了諸多稱贊后再向母皇有理有據(jù)的舉薦,如此更能服眾。
我養(yǎng)出來的兒郎,怎允準(zhǔn)他人隨意作踐。
“幾千畝田數(shù)量龐大,你一人主管確實很累,我再指派幾個得力的宮人給你可好?”
“殿下,景和不累。”
“那你近日為何總會神思恍惚?”
他垂眸靜默了一會兒,然后抬眼輕輕看向我。
那雙山湖般的眸子此刻有些漣漪,星星點點蕩漾著光。
“殿下,景和......”
這期期艾艾的樣子我很難想象出他是如何大聲訓(xùn)斥那些莊園老油子的。
“阿姊——!阿姊——!”
屋外乍然響起壽儀的呼喊,驚了一池清水。
景和驀然往后退了一大步,臉色漸漸染紅。
壽儀跳進來來后四下掃了眼,然后對著身后的珊瑚道:“令人騙本公主,阿姊哪里在和左郎君忙,說什么私密話?再說了,阿姊有什么私密話是我聽不得的。”
景和的臉一下子全紅了,然后行禮退下。
珊瑚望著他的背影,瞪了一眼玲瓏:“人都攔不住,你可是吃少了沒以前有力氣了?左郎君這般落寞離去,你得受罰。”
玲瓏委屈:“五公主大了,我攔不住了嘛......好姐姐,可別罰我看書抄寫宮規(guī)。”
“那就罰你抄完一整本宮規(guī)。”
“......”
這兩人的相愛相殺真是聽得我搖頭晃腦——不是我自己愿意搖晃,而是壽儀扯著我的臂膀一個勁兒亂晃。
“你不好好跟你的那位右郎君玩耍,來我這里做什么。”
壽儀喜歡跟自己的那位右郎君玩各種游戲,譬如斗蛐蛐、投壺、射鴨、躲貓貓、蕩秋千,可謂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正因為她貪玩,才誤了嘉安的減肥計劃。
此時此刻的嘉安,應(yīng)該在元晏的監(jiān)督下認(rèn)真執(zhí)行著我親筆寫成的方案,發(fā)出三姐在海島上被抓時的嚎叫。
壽儀又撒嬌又委屈。
“阿姊,好阿姊,我是來跟你說私密話的,說完我們就洗漱睡覺,我不會讓你太勞累的。你們都有差事在身,就我還沒到年齡,就我還留在宮中,我多可憐啊。”
“你可以去嘉安殿里看他減肥。”
壽儀眼一抽。
“那里有元晏,我還不如一個人瞎晃蕩呢。”
“你們不是好朋友嗎,怎么還怕他?嘉安身為王子怕一個侯君已是奇跡,你身為公主,竟然還怕一個兒郎。”
我不怕元晏,我只是不跟小孩子計較。
壽儀炸了尾巴。
“什么好朋友?!阿姊是沒看到他當(dāng)初警告我們不要打擾你練字時那張兇神惡煞的臉!他背著你讓我們要離得遠(yuǎn)遠(yuǎn)的,否則就讓母皇身邊的譚宮令來親自管教我和嘉安!”
“而且他監(jiān)督阿姊練字,可以隨意出入阿姊的公主殿后就不搭理我和嘉安了——卸磨殺驢,真不是個好兒郎!”
原來你們是這樣單純的利用和被利用的關(guān)系——果然是很私密的話呢。
罵起元晏來,壽儀各種出口成章,連熄燈了都還在我懷里氣呼呼的低聲呢喃。
要是太師、太傅、太保這三公聽見了,真的會垂死病中驚坐起,笑問汝學(xué)何處來。
罵得口干舌燥,喝完整整一杯水后,壽儀才開始說她真正的私密話。
我覺都睡完一輪了,此時此刻渾身舒暢,頭腦清醒,還親自下床點了一盞燭火,來了個溫馨的秉燭夜談。
壽儀跟我巴拉的是孝安的婚事。
如今女兒們都忙,元晏也大了不會時常出入紫宸殿,因此年齡最小的壽儀便常常陪伴在母皇身邊盡孝。
這一盡,就將孝安擇大君的事情聽了個完完整整,差點笑瘋在紫宸殿外。
孝安十七歲后,就纏著母皇要定大君,拿著兒郎們的名冊在紫宸殿內(nèi)唾沫橫飛,煩得母皇指著鼻子警告她:“本尊之女,豈是聲色之徒!汝再議此事,且去皇廟單衣茹素,念佛抄經(jīng)!”
孝安這才安分了下來。
十八歲生辰那日,她吃完了一整碗母皇做的壽面,哭了足足一天。
面對這樣的奇人,壽儀都為她點贊。
母皇頗為動容,然后她趁此再提此事,不過這次她學(xué)聰明了點。
孝安說母皇遲遲不為自己欽定大君,自己很是惶恐,日日夜夜擔(dān)心母皇是不是不要自己了。
母皇感慨。
她又繼續(xù)說自己經(jīng)過各種考量,真心喜歡前吏部尚書的大兒子。
母皇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