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外出
從初三開始我變了,變得厭學,逃課,上網。
沒有一個人了解我的過去,所有人只會站在他們的道德或者利益的制高點來批判我。
長時間在姥姥那里住著,又沒有父親的給與,姥姥也開始嘗試過把我送回父親那里,在沒有商量出結果而不了了之。
這也導致我的內心接收到了一絲徹底被拋棄的感覺。
我的內心又一次得到改變。
徹底封死了與人接觸的思想,永遠的把自己的靈魂囚禁在了一個牢籠中。
我沒有資格去談誰對誰錯,我現在只是想按照我的想法生存下去。
當臨近初三中期考試時,我則繼續泡在網吧里,沒有錢我就靠著自己撿廢鐵垃圾來換取錢財。
在虛擬的網絡中讓我找到了靈魂的歸屬,不需要服從任何人,或者說我的靈魂得到了釋放,可以讓我無拘無束。
記得有一次在網吧被父親抓到,少不了又是一頓挨揍,當我回到家以后,我鼓足勇氣。
嘗試著第一次與父親反抗,或許我是想用這種方式來得到父親的注意,可往往事情總是朝著自己最壞的方向發展。
就這樣,我輟學了。
我變成了一個初中沒有畢業的孩子。
在那一次之后,我也終于喊出了內心的想法,我想要逃離這個家,我想要逃離這里。
終于,這一次是被趕了出來,由于姥姥有過一次想送我回家的沖動,我沒有選擇去姥姥家,而是在小麥秸稈里面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除了我的父親,剩下的人開始尋找消失的我,姥姥從我待的秸稈里面路過,我都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因為我怕的不是被找到,我怕的時候回家以后的事情,我又在逃避著這樣的事情,可逃避會少一次挨打。
我的內心默許了這樣的結果。
藏在里面兩夜一天,在第三天的早上我被發現了,我不知道是村里人發現的我,還是家里人找到的我。
那次姥姥哭的很傷心,媽媽也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在姥姥家里住了下來,從那以后我沒有在回家睡過一次,到現在差不多十五年了。
雖然逃離了,可我的內心依舊沒有改變,我已經完完全全的封閉了自己。
童年的經歷讓我的內心有了一直不想長大的原因,變成了和同年人不一樣的心里。
在以后的日子里,除了工作必須要接觸到的人,空閑的時間都是一個人度過,我變得不懂如何去和一個人相處。
在我看來,只要是別人開口,我就能知道接下來他繼續要講的話。那樣讓我變得很累,因為我的內心是不會拒絕人的哪一種。
輟學以后在家里我變成一個不敢出家門口的人,整天窩在家里,不出門,不見人。
這時候沒有人去考慮我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自己的理解能力也跟不上。
可終究這樣不是長久之計,在姥姥的幫助下,我有了第一次打工的經歷。
由于沒有文化水平,只能做一些簡單的體力勞動。
第一次坐上火車去往四十公里以外的小城市,當火車緩緩開動行駛以后,我能清楚的感覺到內心的一絲激動。
我不明白是逃離家的激動還是面對未知的事情的激動。
第一次離開自己生長的地方,雖說談不上喜歡,但是會留戀,那是一種復雜的心情,好像兩邊都不可拋棄,也都可拋棄。
下車第一次來到城中,望著滿地高樓,內心有一些害怕,也有一些激動,那是一種對于未知事物的心里感覺。
就在這時一個中年婦女叫出了我的名字,我不知道她是如何清除的知道我就是她要找的人,那已經不重要了。
坐上車到了我要工作的地方,一處占地面積相當大的倉庫,里面全都是小學生們愛吃的零食和方便面。
包吃住,基礎工資八百,沒有提成,沒有加班費。
當天下午便跟著車出門了,不只是我們選擇工作,老板也要考量我的工作能力。
不過很順利,我通過了考驗,晚上被安排到了職工的集體宿舍中。
第一次在嘈雜的環境中,我的精神狀態一直處于緊繃的狀態,我不知道如何去面對這些陌生人。
可和我想的可能不太一樣,隨著和大家越來越熟悉,可能是我工作能力得到了認可,又加上我的年齡在他們當中算是最小的一個,大家對我很是照顧。
我好像開始變得沒有那樣緊張,心里上也有了變化。
我又試著敞開心扉,慢慢去感受他們的心里,當他們工作感覺累了,我會自己多去忙碌一會,照顧著在我身邊的每一個人。
我不知道這是一種特意去討好人的舉動,這只是我想和身邊人友好相處的方法,也或者說這是我的生存方式。
隨著時間的變化,我得到了大家一致的認可,老板對我的工作能力也得到了認可,十七歲時我接觸到了我那時候最大的財富,每天出門到回到工作的地方要收回差不多兩萬元的現金。
我小心認真的做好每一天的事情,沒有出過一次差錯。
每天工作完成以后都是早早的回到宿舍休息,任何多余的娛樂方式都沒有。
在我的觀察下,每個人似乎有著自己難以講出的話語,可每個人又努力著每天的工作。
是啊,每個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活著。
我的思想還停留在底層,他們的喜怒哀樂還是我不能所理解的范圍!
順利度過了我的第一個月的時光,終于到了能拿到用自己勞動所換來的金錢是,我頗為開心。
可是事情的突然性會和自己的想法不一樣。
在開工資的時候,我被老板告知我的工資由我父親幫我領走了,加上我在這里是包吃包住的情況,并沒有給我留下錢。
我的愿望破滅了,可我已經能感覺到逃離家以后心情的放松,我繼續選擇留在這里。
因為這樣可以逃離控制。
在接下來的日子中我更加努力的工作,能力也越來越強,幾個月的時間從跟車員一步一步往上爬。
在沒有老板的情況下我能一個人安排好全公司車輛的裝卸,回來以后總是最后一個離開倉庫。
那時候我的腦海中只有工作,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