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都天皇是雄才大略之主,那日姚宇救了他性命,他對姚宇感恩倒是其次。主要是他見姚宇對敵之法太過精妙。
他又問過周邊老臣,了解姚宇能卜算妖命,人稱妖命先生。
這項本領(lǐng)于他對付妖國,可有極大用處。
因而他便想趁姚宇立功之際,將他招至麾下。
但在玄都,天皇最多能當(dāng)四百年,而眾卿大臣則沒這個約束。
呂司徒曾侍奉過他父皇,是兩朝元勛,他出面刁難姚宇,天皇卻不敢潦草應(yīng)付。
當(dāng)下便按呂司徒建議,下旨傳玄都各門門主前來認(rèn)陣。
過不多時,玄都各門門主便已到來,約莫有三千多人。
天皇見眾門主來得如此之快,心下一驚,知道定是呂司徒在背后事先知會了他們。
但那日龜牢之內(nèi)的驚險場景歷歷在目,姚宇阻擋三頭獅時,當(dāng)真瞧得他心驚肉跳,又怎會有虛假做戲的成分?
天皇雖不知呂司徒等為何刁難姚宇,但今日他也不能就此妥協(xié),當(dāng)下率群臣和各門高手來到宮中試武廳,讓姚宇又講述了一遍道家陣術(shù)。
問道:“諸位仙門高手,可有誰見過這秘術(shù)?”
半響過后,無一人應(yīng)答。
呂司徒躬身道:“天皇,如今玄都三千多仙派高手盡皆在此,卻無一人識得此秘技,我瞧這件事是不是有些蹊蹺。”
天皇沉吟道:“姚宇,你怎么說?”
姚宇掃了一眼這玄都仙派眾人,道:“如果呂司徒認(rèn)為玄都三千仙派可代表天下所有門派,那我無話可說。”
夏總兵道:“你的意思,是要天皇將火神山、魔谷、妖族、須彌山的各個高手也都請過來詢問?”
姚宇笑道:“原來不用我說,你也知道這世上還有其他門派。”
夏總兵每次出言,都中了姚宇套路,只氣得滿臉通紅,若不是當(dāng)著天皇、圣女之面,多半已然動起手了。
呂司徒拉了一下夏總兵,道:“天皇,姚宇始終解釋不清我的疑惑,只是在逞口舌之利,依我看不如先暫且將他押回妖獄,待他找到證明這世上當(dāng)真存在陣術(shù),再放他出來。”
宣武王奏道:“臣請?zhí)旎氏轮冀o天下豪杰,詢問是否有人識得道家陣法!”
便在這時,忽聽得一個聲音道:“我……我見過陣法。”聲音微弱至極。
宣武王高聲道:“是誰說的話?還請到殿前來。”
便見一人低著頭慢慢從人群中走出。
姚宇一見這人打扮,不由得吃了一驚,原來這人身穿淺藍(lán)大褂,頭戴道巾,竟是一個道士。
這人來到御前,仍不敢抬頭,似乎甚為惶恐。
玄都各派門主以及朝廷大臣一見這人出來,都微微冷笑,臉露嘲諷之意。
天皇皺眉道:“你是哪個門派的?我怎么沒見過你。”
這道士躬身道:“我……我是陰陽門門主……楊……樣真,拜見……天皇、圣女。”聲音發(fā)顫,顯然極其害怕。
在玄都,仙派弟子只拜天神,不用向天皇行跪拜之禮。但要奉天皇號令。因而楊真也不用下拜。
天皇沉吟半響,自語道:“陰陽門……哦,我想起了,你們陰陽門曾是玄都八門之一。這幾百年來才漸漸勢微。你見過這陣法?”
那陰陽門門主楊真道:“我只是聽師祖說過,我們……我們先祖好似會這陣法。”
夏總兵道:“你究竟是自己見過,還是聽別人說得,這兩者可大大不一樣。”
楊真忙道:“我……我沒親眼見過,但我們陰陽門祖上確實會這陣術(shù)。”
夏總兵微微冷笑,道:“你既說見過,最好拿出真憑實據(jù)。”
楊真沉吟半響,忽然解開一帶,露出道袍里層,只見上面竟畫著一副八卦圖。
姚宇驚喜交集,走到近前,見那卦圖是后天卦,忍不住問道:“你們陰陽門創(chuàng)派祖師是誰?是太上老君?元始天尊?還是通天教主?”
楊真一呆,搖搖頭道:“我們創(chuàng)派祖師叫做陰陽真人。”
宣武王道:“也別管陰陽門祖師是誰,只要世上存在道術(shù),那么姚先生便沒有撒謊。啟稟天皇,還請為姚宇論功行賞!”
天皇道:“不錯,正該如此……”
便在這時,忽聽得一人道:“神侍姬冰,代傳神令。”
一聽此言,天皇和圣女立時起身,恭敬站立。
眾大臣和仙都各門門主立時跪倒。
只聽姬冰道:“天神查知姚宇曾在妖國龍皇寢殿之上,以言語侮辱天神,然他那日救駕有功,免他罪過,但務(wù)必要詳細(xì)調(diào)查他身世來歷,不可讓妖族奸人混入玄都。”
姬冰說完之后,拿著一枚令牌交給天皇和圣女,隨即侍立在旁。
姚宇聽完天神令言,不由得遍體生寒,暗暗后悔那日不該信口胡說。
他曾叫天策神為“老匹夫”,后得知她是女子,又曾叫過她“老妖婦”。
宣武王和圣女聽了姬冰傳達(dá)的這道神令,自也是焦急萬分。
天皇接過令牌,確認(rèn)無誤,這才明白,原來呂司徒等人如此逼迫姚宇,竟是天策神私下授意。
他將天神令還給神侍姬冰,問道:“天神要如何處置他?”
姬冰答道:“天神只說要天皇慎重查清他的底細(xì),其余也沒說什么,全憑天皇自處。”
天皇也犯難起來,姚宇這妖命先生對付妖國十分有用,但他得罪天神,在玄都可沒人能幫得了他。
喧研忽對姬冰道:“方才我們已然確定,姚宇以陣術(shù)救了皇族,他并非妖國奸細(xì),還請神侍姐姐幫我等向天神傳達(dá)。”
姬冰搖了搖頭,道:“圣女這可為難我了,我剛接天神令,立即便回去復(fù)命,天神怕會以為我沒有盡心辦事吧!”
其實姬冰已拿著天神令在皇宮一個角落偷聽良久,如果姚宇被押回妖獄,她便也不會出現(xiàn)。
以天神令威脅天皇,不過是他們后招之一。
如若不然,怎得天皇剛要放過姚宇,她便恰巧現(xiàn)身?
眾人聽姬冰言下之意,明明是說要在對姚宇懲罰之后,才能回去復(fù)命。
圣女卻裝作不懂,說道:“那便請神侍姐姐來我住處喝杯茶水,再回去復(fù)命不遲。”
姬冰一怔,沒想到這新圣女竟然公然裝傻,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呂司徒忽大聲道:“啟稟天皇、圣女、神侍,我倒是有個主意。”
天皇知他們已準(zhǔn)備了源源不斷的后招,有些不耐煩起來,道:“快說吧!”
“既然姚宇說他是憑借陣術(shù)抵抗了司三頭,不如便讓他用陣術(shù)與夏總兵對敵,倘若他能抵擋諸夏總兵一個時辰的攻擊,咱們便算他沒有撒謊。”
其實姚宇那日與三頭獅對敵之后,對武技和陣法的理解都進步了一大截。
他也早想過以實戰(zhàn)方式展示自己陣法的精妙所在。只是他知對方蓄謀已久,定然準(zhǔn)備了不少后招,便想等對方招數(shù)用盡,再以此種方法洗清嫌疑。
這時他見對方主動提出實戰(zhàn)對敵,那是再好沒有。當(dāng)下裝作臉現(xiàn)驚懼之色。
道:“這……不太好吧!我當(dāng)時為了保全圣女和天皇,莫名其妙生出一股勇力,如今兩位圣主現(xiàn)下沒事,我怎能還有當(dāng)日那般發(fā)揮?”
呂司徒見姚宇推脫,更認(rèn)定他不是夏總兵對手,又道:“夏總兵與司三頭修為相差甚遠(yuǎn),你即便自己修為打了折扣,也應(yīng)當(dāng)與他打個平手。挺過一個時辰,那是決不會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