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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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鼻血已經控制不住地外流,仿佛要流干我最后一絲血液,但我卻無心顧及。蠱蟲,起源于苗疆。種類近萬,其中最厲害的便是僵尸蠱。中蠱的人不到一天就會失去全身的知覺,最終被蠱蟲食盡五臟六腑,淪為行尸走肉,這種蠱無解。雖然不能確定我們中的究竟是什么蠱,但卻與傳說中的僵尸蠱十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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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倫朝我慘然一笑,苦中作樂地道:“這樣也好,最起碼不用害怕受傷了,反正也感覺不到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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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一口氣,漸漸平復下慌亂的心緒,開始思索我們究竟是在哪里招惹到的蠱蟲。阿倫也陷入了沉思。大概過了十幾分鐘,我和阿倫猛地抬頭,異口同聲地說:“是那些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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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大意了,在洞里沾到的那些灰塵看似沒什么,事實上很有可能就是那些灰塵里藏著蠱蟲卵,當年設計這墓室的人果然好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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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們能做的就是盡快找到爸爸,然后一起想辦法離開這里。蠱蟲的事還不能真正確定,只有找到爸爸以后才能從長計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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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阿倫的話我點點頭,唯今之計也只能這樣了。我和阿倫快速地走到墓室中央,再也無心去管這里是否有值錢的東西。讓我們想不到的是,這座巨大的墓室仍然不是真正的主墓,墓室中央沒有棺木,只有一口形似巨棺的井。我們在井口旁驚喜地發現了爸爸的鋼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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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入墓以來,這是我們第一次發現爸爸的蹤跡。我們探頭看向井口,井里漆黑一片,但是憑借濕度可以斷定,井里是沒有水的。一條粗大的青銅鎖連接在井口上,通向井底。很明顯,爸爸就是沿著這個銅鎖爬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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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爸爸的鋼鏟插進腰帶,一馬當先爬上了銅鎖。銅鎖雖然粗大,但卻又涼又滑,十分不好攀爬。阿倫緊隨我身后,大概一百多米的銅鎖,我們卻爬了將近兩個小時。到達底部的時候我們幾乎筋疲力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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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腳一踏上井底的土地,我還沒來得及抱怨一聲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我們現在的位置是一座崖谷的邊緣地帶,崖谷上方有一條巨大的青銅棧道,連接到崖谷的另一端。而爸爸,就在崖谷的另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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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渾身是血被吊在一條巨大的藤蔓上一動不動。我焦急地大喊了幾聲,但他卻沒有反應。我快速地沖向棧道,一心只想快點過去救爸爸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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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剛走出不到十米,青銅棧道突然發出一聲巨響,緊接著棧道就劇烈晃動起來。我死命地抓著棧道上的繩索,幾次險些被甩下棧道,掉進深不見底的懸崖。棧道搖晃了很久才慢慢停下來,還不等我松口氣,一只巨大的骨爪就朝我揮了過來。我側身想要閃躲,但是因為棧道太過狹小,還是被骨爪抓到了手臂,尖利的骨頭霎時穿透了我的皮肉,我忙向后退去。這才看清攻擊我的是個什么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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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東西除了頭部有著干癟的肌肉以外,其他的位置都是森森白骨。更怪異的是,它并不是人類的骨頭。它的上身與人類的骨骼無異,從盆骨以下卻是一條魚尾一樣的骨頭。此時它就用尾巴纏著棧道向我攻擊,我連連躲閃還是受了不少傷。此刻我倒要謝謝那蠱蟲,讓我對疼痛的感受大大降低,否則我真的難以支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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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聲叫阿倫的名字,他卻沒有回應,我猛地回頭,竟發現他不見了!現在的情況已經不容我多想,在又遭了一記重擊以后我終于找到了時機,雙手發力抓著棧道上的繩索,踩著怪物的頭骨從它的頭頂跳了過去。然后發瘋一樣向崖谷的另一端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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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怪物大概是惱羞成怒了,發出一聲極具穿透力的尖銳叫聲,音似海豚又比海豚的叫聲刺耳許多。即便有蠱蟲在影響我的神經,我還是感覺到了耳朵里傳來一陣劇痛,我的腳步登時慢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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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受怪物叫聲的吸引,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崖谷下就飛上來一群三眼怪獸,它們的翅膀急速煽動,發出嗡嗡地響聲,張著血盆大口對棧道撲來!